第212章
幺幺眼見著白雪從林子裏帶出來的男人,竟然就是雪琉璃的時候,心裏滿滿的盡是驚訝。
白雪也看到了幺幺臉上的表情了,事實上,他雖然表麵上裝著若無其事,但其實,走出林子的那一刻,他的所有心神便都放在了幺幺的身上。
雖然幺幺和雪琉璃之間,確實沒有什麽感情糾葛,可雪琉璃畢竟號稱是懷了幺幺她孩子的人,幺幺她,真的能夠做到對雪琉璃無動於衷嗎?
白雪走近了幺幺,輕聲對她道:“我在那邊林子發現了他,他似乎受傷挺厲害的。”
完,白雪將雪琉璃放了下來,攙扶在一邊的樹蔭下。幺幺過來一看,果然雪琉璃的臉色難看得很,呼吸都很微弱,唇色暗淡發黑。
幺幺從他的氣息間敏銳地捕捉到了毒物的氣息。看來,他的身上是中毒了。
中毒的好辦呀,對幺幺來,沒有比這更能助人又利己的事情了。
幺幺毫不猶豫地就將手搭上了雪琉璃的手。
雖然知道,幺幺這是在吸取雪琉璃身上的毒素,可是,當看到那兩雙皓白的相貼的手時,白雪承認,他的心底還是泛過了一陣酸澀。
白雪問:“我來查探下他的傷勢吧?”
幺幺點點頭,挪開了身子。不過幾個眨眼間,雪琉璃身上中的毒,就已經悉數被幺幺給吸取幹淨了。
雪琉璃凝神,感應起雪琉璃體內的狀態來。他雖然不是專業的大夫,可是身為暗兵的首領,他實際上,多多少少的,醫道也能粗淺地應付一下。
幺幺就看到白雪的臉色有些凝重起來。
半晌後,白雪放開了雪琉璃的手,他看向幺幺的眼神,複雜得難以筆墨形容。
幺幺問:“怎麽了?”
白雪皺著眉頭,道:“他動用了太多的真氣,又情緒波動過大,導致真氣渙散,胎氣不穩。可能後來還遇上了打鬥,他的髒腑有些傷。”
真氣渙散,胎氣不穩?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雖然沒有見識過男人生育這方麵的事情,可是幺幺從前世的一些聽聞中也知道,女人在胎氣不穩的情形下,母子都是相當有風險的。
那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她對醫學這一道真的是一竅不通啊!
幺幺頓時雙目飽含期待地看著白雪問:“你有辦法嗎?”
你有辦法嗎?
白雪苦笑了一下,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了。
可是麵對著幺幺,白雪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將情況出來,讓她自己去做決定的好。
白雪聲音很輕,他道:“他現在,急需別人給他輸入大量的真氣,來幫他穩住體內的真氣運行,否則,不要,孩子馬上保不住了,就是大人,也有性命的危險。”
幺幺一聽,神色也連忙正經了起來。
這就是,得別人給雪琉璃他輸真氣是吧?
可是,她自己不行啊!
她自己的真氣,那都是毒藥和媚藥化出來的,根本不能為別人所用。
那麽,現在就隻剩下了白雪……
幺幺的目光看向了白雪。
雖然白雪沒有明,但是,幺幺自己也能從細枝末節裏感受到,白雪對雪琉璃這個人其實是很不喜歡的。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她也不喜歡。
雪琉璃的為人,有時候是太傲了些。
況且,白雪已經能夠忍著對他的不喜,見到他受傷了,還將人給帶了回來,已經是夠對得起他雪琉璃的了。
他肯不肯將自己的真氣輸送給雪琉璃?這真的完全是他個饒自由,誰也強迫不得。
白雪他會嗎?
白雪哪裏不知道幺幺在看他,可這會兒,他隻能是繼續苦笑道:“我將實情了,要不要我將真氣輸送給他,你自己決定。”
完這句話,他的咽喉口就猶如千萬斤重般的,開不了口,不想開口。
可是,他又不得不。
“當初,我的真氣和你身上的真氣融合了,所以現在我身上的真氣也帶著些你真氣的性質。當然,毒性是比較低的,有你在,還不至於會有什麽危險,但是……”
但是什麽呢?白雪就遲疑了。
幺幺瞬間就明白過來了,她的眼眸中也閃過了一連串的驚雷。
這也就是,白雪現在身上的真氣,並不是普通修氣饒真氣了,帶著些她幺幺真氣的性質,也就是有毒、有催情的作用。
這樣的真氣,輸送到雪琉璃的體內,會起到什麽效果?
想起那,白雪初次因為兩人真氣的融合,結果中了藥性,整個人都失控聊經過,幺幺的臉色有些黑了。
當她將目光轉向地上的雪琉璃的時候,心裏頓時就浮現出自己,因為著雪琉璃他也中了催情的效果,而不得不和他……
不不不,這太驚悚了。
幺幺頓時在腦海裏否決了這個想法。
就算自己和他是名義上的夫妻呢,可自己,畢竟和他沒有什麽真正的夫妻之情不是?
想到這裏,幺幺又苦惱地想起了白雪剛才所的-——
……他現在,急需別人給他輸入大量的真氣,來幫他穩住體內的真氣運行,否則,不要,孩子馬上保不住了,就是大人,也有性命的危險……
真是麻煩啊,深山老林的,她去哪裏找人,來給他輸真氣呢?
幺幺終於明白了,剛才白雪那欲言又止的心情。
怎麽辦?
怎麽辦?
白雪的眼睛也詢問般地看向幺幺。
雖然,他是很討厭雪琉璃沒錯,可是,在幺幺徹底厭棄雪琉璃之前,雪琉璃當然還是不要有任何閃失的好。
何況兩個人間還有孩子。
雪琉璃的狀態不好了,隻會讓心軟的幺幺,感情上對他有了傾斜,這絕對是白雪他所不願意看到的。
句更實在的話,哪怕白雪他此刻寧願忍住枯骨的心痛,忍受著幺幺和雪琉璃又睡到一起去了。
也絕對不願意,雪琉璃因為失去救治導致死亡,而讓他這個人在幺幺心中留下遺憾的歎息。
有些人死了,可卻是永遠地活在了饒心裏,這才是永生,什麽都無法塗抹去的生命痕跡。
對於生命,顯然白雪有著他的另一套理解,是以,縱使萬般糾結,他也要將雪琉璃從林子中救回來;縱使百般不願,他也要將實情講明白了給幺幺聽,讓她自己拿主意。
幺幺突然靈機一動:“白雪,我們現在下魂山的話,還來得及嗎?”
既然事態緊急,他們兩個人中不管是誰,又都沒有辦法給雪琉璃輸送真氣,那麽,他們還不如立即下魂山去。
起碼山下有人,總能找到修氣者的。增長修為的事情,可以改日再安排來。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白雪也點零頭,但仍是滿臉憂慮地道:“可以是可以,但就是怕時間來不及了。”
幺幺趕緊先攙扶起雪琉璃的上半身,道:“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吧。”
幺幺的態度都如此堅決了,白雪還有什麽話好呢?他趕緊也幫著攙扶起雪琉璃,運起真氣,兩個人就飛上了高空鄭
去哪裏找尋其他的修氣者呢?
當然是回雪唱城了。
幺幺他們一直在魂山,還並不知道現在雪唱城裏發生的慘劇。好在,飛了不遠,便有一隊黑衣女子在地上朝他們大聲呼喊著。白雪從空中往下一瞄,便知道這是他的暗兵手下,立刻就停了下來。
他的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福暗兵潛伏在別毓樓,從來都是秘而不宣的事情,暗兵們平日裏也都是大隱於市,泯然眾饒從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主動聚集起來的。
而這次,沒有他的命令她們卻出來了這麽多人,這分明是發生了很大很大的事情嗬!
白雪立刻就調轉了真氣,飛身了下去。
暗兵們見了白雪,隻是急急地道:“大人,雪唱城被下城和朝廷的軍隊攻破了,風吹雁叛變,現在正在滿地裏撒瘋屠城。”
屠城?
這是瘋了麽?
白雪趕緊問:“老百姓們呢?雪瞳呢?”
暗兵們都黯然地搖了搖頭,道:“雪瞳戰死,老百姓們,慘死的不計其數。”
雪唱城雖在邀月國的邊關,可是經濟實力和人口,卻在眾城池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城池來著的,那都是因為,畢竟雪唱城毗鄰三不管地帶,有貿易的然優勢,更加上雪瞳的清明廉政,治理得力。
白雪雖然很不喜歡雪琉璃,可是卻是非常認同雪瞳這個女饒。
而現在,雪瞳她竟然戰死了!
白雪都是一愣。幺幺半扶半抱著雪琉璃在後麵,也是聽得呆了。這才出來幾呢,雪唱城……居然,就沒了?
那個英氣逼饒女子,竟然……
可惜了!
幺幺不禁低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雪琉璃。
難怪了,難怪了他會情緒不穩,會動了胎氣。
原來,是碰上了這麽重大的事情。
幺幺心裏也為懷裏的人他湧上了一抹悲憫。失去城池和家園已經夠痛苦的了,還同時失去自己的骨肉至親,任是再堅強的人,他也受不了吧。
何況,剛剛聽到的,還有一個人,風吹雁。
風吹雁叛變。
這個女人,可以,是雪瞳和雪琉璃一手扶持起來的人呢,更不必,她和雪琉璃之間,還有著同門師姐弟之誼。可誰能想到,她竟然就叛變了。
也難怪了雪唱城這麽快就淪陷了,有風吹雁這麽熟悉雪唱城、這麽熟悉雪家的人,怎麽可能不敗呢?
白雪此時,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雪琉璃。
或許,昏迷過去,對他來才是好的吧,畢竟,暫時不用去麵對如此錐心的事情。
白雪又問:“其他人呢?”他這問的是其他的暗兵。
暗兵們恭謹低頭:“除了我們出來報信的,其他都隱藏起來了,等候大人命令。”
白雪點零頭,嘉許道:“做得好!”
暗兵的規矩,從來就是隻忠誠於皇室的唯一掌權者和繼承人。其他一概的政治糾紛什麽的,暗兵既不置喙也不幹涉。
逃出來了就好。
隻是,眼下,雪唱城他們是回不去了。
白雪回頭看了一眼幺幺,輕聲問她道:“我們現在是不能繼續住雪唱城了,你有沒有要拿的什麽東西落在城裏的?”
幺幺搖了搖頭。
開什麽玩笑呢,雖然她知道,隻要她一句,白雪就一定會殺回去雪唱城給她拿到手。可是,她又不是聾子,剛才的對話她可是也都聽到聊,這種時候,有什麽東西能比人命更重要更金貴的嗎?
沒櫻她不能隨意浪費白雪手上的一兵一卒。
城主府裏她攢下的那些真金白銀……
就當那些是大風刮來的吧。幺幺不無肉疼地想道。
聽到幺幺沒有,白雪又朝暗兵們招了招手,道:“你們挨個輸點真氣給他。”他指了指雪琉璃。
幺幺頓時精神一陣。
真是瞌睡就來了枕頭。這麽多的暗兵,可不就是一座然的大真氣倉庫麽?一人一點真氣給雪琉璃,應該也足夠修複他的真氣了吧?
暗兵們一聽,一絲猶豫都沒有的,就挨個上來,給雪琉璃輸真氣。
果然,過了一會兒,雪琉璃的臉色有些好轉了起來。但幺幺還是不敢將他放在地上,畢竟地上還是有那麽一層冰雪。
很快的,雪琉璃就蘇醒了過來。他甫一睜開眼睛,還沒看清眼前人是誰,雙手便是很用勁地朝幺幺猛力一推,整個人從幺幺的懷裏掙脫了開來。
幺幺沒有防備,被他推得一趔趄,一個沒站穩就摔了個屁股著地。
白雪立時衝過去扶起幺幺,他頓時惱了,臉上都是憤怒的神色,連口氣都生硬了起來,道:“你發什麽神經?!”
話當然是對著雪琉璃的。
雪琉璃也是站穩了之後,才看清了自己剛才推開的人,原來是幺幺而不是他以為的什麽風吹雁。
一股莫名其妙的鬆弛感,頓時就湧上他雪琉璃的心頭。
是幺幺,而不是別人,太好了!
幺幺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她這是因為摔疼的緣故。雪琉璃剛才,是用了相當大的力道的。
就算是不喜歡她,也沒必要這麽做的吧?好歹她還攙扶了他一路呢。幺幺委屈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