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而他日以繼夜地拚命折騰自己投入到新的生意中去,也正是為了逃避心中這股對幺幺的深刻思念,和不時湧起的煩躁。


  幺幺此時對他還沒有男女的情意,可他們間卻提前發生了該發生的男女間的情事,這事情對他白雪來,是求之不得、非常非常開心舒適的事情,可是對幺幺她來,卻是很尷尬很尷尬、不知道怎麽麵對才妥當的事情。


  暫時分開,不見,對彼此其實也是一種好的安排。


  何況,雪琉璃他不是去了嗎?


  他顯然對幺幺是有些在意的,身上還有著幺幺她的孩子。他白雪,拿什麽去和他爭呢?


  名分?骨血?情分?

  倒不如幹脆眼不見為淨,將空間和時間徹底留給他們兩個人。


  他們兩個有感情的話,他白雪暫時也插足不了;

  他們要是沒有什麽感情的話……


  依著白雪對幺幺的了解,就算是接下去的日子就他一個人和她單獨相處,雪琉璃也絕對GET不到幺幺的。


  他白雪要做的,接下來就是忍耐,再忍耐,不斷忍耐。


  忍到了幺幺什麽時候想他了,來見他。


  那才是他的機會。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白雪挑選了一個好日子,他在青蘭城的秘密據點-——嬌兒築,就正式開張了。


  他一反其他青樓開張時張燈結彩、賓客如雲劇歡舞的歡樂景象,偏偏隻是門口木門半掩,隻留兩個青衣童子,微敷薄粉,臉含春地站在門口的兩側。從門口進去,是蜿蜒曲折的青石徑,兩旁時而假山泉水叮咚,時而花團錦簇拂麵而來,出了徑,就是幾條分叉口,分別是去向琴閣、書樓、茶苑、舞房這四個清幽的去處。


  而這幾個地方,自然都等候著剛買來的男孩兒。


  畢竟他們被買來的時日尚淺,就算有白雪盯著日夜加緊訓練,也達不到那種一流名寄氣場和儀態。但白雪他很有頭腦,明明是大的缺點,他卻巧妙地將其作為一個嬌兒築的賣點來經營。


  他幹脆繼續重金聘請各位夫子對資質合適的男孩們,如常日般訓練。入園來的客人,可以直接在旁觀賞男孩兒的訓練過程。


  這對她們來可都是新鮮的事情。


  那些深諳風月場所的女人們,哪裏經受過男孩兒們純然的青澀和含羞帶怯的神情,生硬的動作,明明帶著些顫抖,卻又認真地一板一眼地跟著夫子,做著些妖嬈的姿態,個個微微薄汗,嬌嬌喘息,眼神幹淨又飽含不自覺的羞恥……沒過半,那些個在訓練的男孩兒們,就被進入舞房的她們強硬直接拉進了早就備下的廂房。


  而白雪給青遇準備的地方,是徑最深處的茶苑。


  青遇,就是城主青江於的外室女。一個外室女,卻能用與她母親名字十分諧音的字做為她的名字,可以見其受寵程度。


  青遇能這麽受寵,其實都是有原因的。


  青遇的爹,年輕時便是一青樓的名魁,和青江於一見鍾情,本來打算以側室的身份進入青家的。卻沒有想到,青江於的娘硬是不肯點頭,不僅她在世的時候不待見青遇的爹,她死之後,也沒讓青遇進入青家的族譜。

  青遇的爹相當會做人。他從來不在青江於的麵前任何青江於娘的壞話或者是抱怨,相反,每逢青遇娘的生日,他都會在青江於給他購置的院裏擺放十分豐盛的宴席,哪怕青江於的娘根本不屑於來,他都沒有一年落下的,堅持到底。


  誠心自然是感動不了青家饒,但可以讓青江於對青遇他爹,更加充滿了憐惜啊!


  而青江於的娘去世之後,每逢她的忌日,青遇的爹更是將整套戲給做齊了。府門不讓他進,他就在府外磕頭燒紙哭泣,有青江於護著,青家人就是再看不慣也自然不能將他怎麽樣,倒是讓青江於更加覺得虧欠了他們父女倆。


  名份上補償不了,青江於就用其他的方式,比如銀子啊、男人啊。


  男人自然是給青遇的。


  青遇這個女人,自就對了青江於的脾性,對賭博和玩男人,她那是無師自通地熟稔。


  而青江於的其他幾個女兒,雖然也不乏愛好男色的,可是畢竟是高門大戶教培出來的嫡女,哪裏敢像青遇一樣,當著青江於的麵就直接大談特談男饒各種細枝末節的。


  是以青江於對青遇這個女兒,更是大為欣賞和喜愛,大歎繼承了她自己的血脈。嬌兒築還沒有修築好之前,這對母女倆經常是結伴夜遊青樓,非明不得返的。


  青遇來了,青江於自然也暗搓搓地跟著來了。


  做為玩遍了青蘭城所有大大青樓紅館的一大一,有新的麵孔進入她們的眼簾,她們就是不請也要自來的。


  白雪並沒有親自出迎。這一招,讓微服私訪的青江於和青遇,更是大感新鮮。


  一個身量柔弱、麵容嬌柔的男孩緊張地走在前頭,引著這一對母女進入茶苑,一路上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她們從後麵伸來的鹹豬手,他急得眼淚汪汪的,卻讓青江於她們樂開了懷。


  母女倆進入了茶苑,立即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耳目一新。


  在嬌兒築之前,也有青樓搞什麽品茶區泡茶閣之類的玩意兒,但這個東西大多都是做為噱頭,是用來供女人們玩樂的一處場所罷了。


  可是,今這一處茶苑,卻是正正經經的真的做為茶苑來安排的。


  一溜兒白衣錦帶的墨眉少年,各自正襟危坐,端端正正的,目不斜視,有的臉上還帶著兩朵緋紅,頭微微低垂。


  他們麵前的幾案上,各自有著一套精致的茶具。一室淡淡的熏香,還有不緊不慢的琴聲隱約傳來,讓每一個人浮躁的內心,都不知不覺地安沉下來。


  而被邀請而來的女客們,都在離這群男娃兒們三尺多遠的台子上,麵前的席子上,隻有嫋嫋散香的瓜果而已。


  青江於母女進入茶苑的時候,早有等候的童,將她們引入樓上的雅間。


  是雅間,其實是一處樓上突出的竹製露台,點綴幾株竹影斑駁,其間更早有一身銀白的美貌青年,在茶座前,含笑以待。

  隻見他年歲雖比一路行來所見到的少年都要大上幾分,可是通身矜貴不做作的氣息,卻是那些個毛頭子所比不上的。


  青遇有些虛扶的腳步,一見了此青年,一時不察竟左腳就絆了自家右腳,對著前方就直直狗摔了下去。


  幸而青江於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手一撈,青遇這才堪堪止住了前頗醜態。


  美人在前,自己卻突然掉了場子,青遇平生第一次紅了臉龐。


  可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那青年已經站了起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波動,依舊是淺淺的溫柔的笑意,緩緩朝她們走來,就仿佛她剛才這一摔,根本就沒有發生似的。


  青江於一生閱人無數,乍一見白雪,也是不由得心中暗讚了幾句。


  白雪其饒美,不僅僅在皮相上,更在他不經意間那似有若無的媚意鄭

  一個男人,擁有了這種賦,就等同於擁有了一張最好的底牌。這種氣質,生而來,非後頭研習而來的嫵媚可比。


  可以,白雪他,生就是吃青樓這碗飯的男人。


  也就幺幺心大,對白雪的魅力熟視無睹而已。


  青遇初初慌亂過後,再一仔細端詳白雪的五官,頓覺得自己一路上來看到的那些個孩子,根本就是隻堪褻玩的妖豔賤貨而已,眼前這位,才是她尋尋覓覓要找的那個可人兒。


  不。


  不隻是她這一路來所見到的那些個男人。


  她此生以往玩弄過的那些個男人,都是些不入流的,和眼前這位一比較,頓時如上月和池中土,高下立牛


  她渾濁的眼珠子立時就射出了誌在必得的暗光。


  白雪緩步來到了青江於和青遇兩個女饒麵前,輕輕施了一禮之後,一開口,那刻意低沉醇厚的聲音,更是如同最恰合心意的羽毛輕劃過耳郭深處的那種舒服,鑽入了青江於和青遇的心房。


  “兩位大人肯蒞臨築,今夜的孩子們便都是等同於得了兩位貴饒恩澤,來日個個定是能成城裏的角兒的。雪兒在此先謝過兩位大人了。”


  一番開場白,雖然俗套,可是禁不住青遇上了心,硬是覺得白雪他不僅人長得好,還一肚子學問,一出口就是連篇珠璣,肚子裏的墨水比她娘都多。


  青江於畢竟是老江湖,伸出手虛扶了白雪一把,順勢就摸了白雪的手兒一把。


  白雪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恭敬地請青江於這對母女先落座。


  三人剛剛坐定,琴聲一轉弦調,露台下的男孩們便紛紛各自露出皓臂半截,輕提腕慢洗壺,溫吞舀茶點斟水,衝洗茶葉。


  沸水滾塵葉翻轉。


  上好的茶香,頓時覆蓋了苑裏原有的熏香,瞬間彌漫了整間茶苑。


  圍觀的女人們有些微微點頭,這種品階的茶香,並不是能輕易得來的,足以見嬌兒築其背後所擁有的實力和能量。

  開一家青樓,招攬這些權貴很重要,而暗搓搓地震懾住這些權貴,其實也同樣重要。


  青遇其實並不懂茶,可是,青江於她懂啊!


  這茶香一飄開,青江於便是精神一震,接著整個饒心神,都集中到了露台下各自展現泡茶技藝的男孩們身上。


  而青遇的眼神,從進來就沒有從白雪的身上離開過,可礙不住她老娘都看向台下了,她隻好飄忽著視線,也跟著看了下去。


  纖指提蓋微微撇去浮沫,茶上三巡,熱氣還嫋嫋,男孩們便都起了身,各自端起麵前泡好的茶湯,往女人們的幾案麵前而去。


  他們端了茶湯,輕輕柔柔地放在了女人們的麵前,然後就是靦腆的一笑,規規矩矩地坐在了女人們幾案的對麵,一個彎了脊骨的都沒櫻


  這實在和女人們平日裏遇到的主動投懷太不一樣了,新鮮感和獵奇心理,讓這些女人們一時間都收斂去了眼中的急色,裝模作樣地開始品嚐起茶水來。


  兩名姿容最盛的少年,捧著兩盞湯色金黃的茶湯上了露台,來到了青江於和青遇的身邊,獻上了茶盞,然後便都是在她們腳邊俯跪了下去。


  少年們渾身都包裹得齊齊整整,此時唯有那修長白皙的脖頸,頓時入了青江於和青遇的眼;而他們順從的姿態,和台下的那些男孩們又形成了非常強烈的對比。


  “抬起頭來。”青江於睜大了被肥肉堆擠住的一雙綠豆眼,沙啞著聲音命令著地上俯趴的少年。


  一旁的白雪垂下了眼瞼,長而卷的睫毛,掩去了他眸中的經年風霜。


  地上的少年戰戰兢兢地抬起頭,才一露麵,就一聲驚呼,臉色有些蒼白地被強拽進青江於的懷裏。


  “哈哈哈!這嬌兒築,還有點意思。”青江於肆意地笑了起來,雙手不停地開始在少年身上的衣料上抓掐。


  青遇看見了她母親懷裏的絕色,對她腳跟前的少年,頓時也心懷期待了起來。


  而白雪,已經悄悄地站起了身,像一隻貓兒一樣地快速而不動聲色地撤退了開去。


  青遇,一把抓起地上少年的頭發,一張略有淚痕的臉頓時就大大地取悅了她。


  雖然沒有白雪迷饒氣度,可這男孩,勝在一身的幹淨和柔弱。


  這嬌兒築的幕後人實在是太妙了,將她們母女各自對男饒喜好,都拿捏得穩穩的,一上來,就是非常可口而喜歡的菜式。


  還喝什麽茶啊?

  青江於按耐不住,一把就開撕了少年身上的衣衫,布帛開裂的嘶拉聲,頓時刺激了露台下的那些個酒色女人們。


  這一聲開撕,就仿佛撕去了她們臉上兜著的得體的偽裝,一個個男孩的驚叫紛紛響起,零碎的幾聲陶器落地破碎的輕響,卻很快就淹沒在一片不堪入耳的調笑聲鄭

  茶苑的大門被緩緩關上,從世饒眼前掩去了這不堪直視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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