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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查崗

  時安睡得不太安穩,沒多久就醒了過來。


  做了噩夢,夢到中午收到的快遞,夢到那個帶血的洋娃娃。


  醒來,時安驚出一身冷汗,伸手摸旁邊,並未摸到床上有人躺過的痕迹。


  太過慌張,只想找陸南望,大概只有他在身邊,她才會安定一些。


  下床,也來不及去洗澡,時安出了房間就去書房,卻也沒在書房找到人。


  聽到樓上動靜的李嫂端著燉好的燕窩上樓來。


  「二少奶奶,二少爺說你要是醒過來,要把燕窩吃了。」


  「他不在家去哪兒了?」時安沒在書房找到陸南望,心有些慌。


  「二少爺說他去公司了,還有點公事沒有處理好。」


  時安想著今天陸南望一天都在陪著她,他工作忙,自然要回去加班加點的。


  「李嫂,你再去做點吃的,等南望回來吃。」


  「好。」李嫂將燕窩放下就下樓去準備陸南望的飯菜去了。


  若是放在以前,李嫂必然覺得陸南望晚上在公司加了班不會再回來。


  但是現在,李嫂就沒見過比陸南望更戀家的男人,晚出早歸,恨不得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時安,放在孩子身上。


  望園也比往常任何時候都像一個家。


  時安回到房間,想拿手機給陸南望發個微信,讓他早點回來。


  但想到可能會打擾到他的工作,時安還是忍住,反正不管多晚,他都會回來。


  就是,她現在特別想念他罷了。


  都說人越老越脆弱,她覺得自己還沒老呢,收到一個滿是血漬的洋娃娃,就這麼擔驚受怕。


  時安去洗澡,想要將身上的汗漬都洗掉,脫掉衣服的時候在鏡子裡面看到密密麻麻的吻痕,都是先前陸南望留在她身上的。


  她連忙轉身走進淋浴房裡面,看不得,太曖昧的痕迹。


  洗完澡,時安又吃了李嫂準備的燕窩,坐在房間的貴妃榻上等陸南望回來。


  等他,等了許久。


  ……


  醫院。


  許清如在謝晉遲的病房外面等了很久,醫生藉由謝晉遲重傷不適合見人為由,拒絕了許清如去探望謝晉遲的請求。


  她就在外面等著,說等到謝晉遲肯見她為止。


  這一等,就等了四五個小時。


  許清如站在走廊的窗戶那邊,心中無比的煩悶。


  知道謝晉遲不放過時坤,肯定和她有關,所以他就這麼悠然自得地躺在床上,等她來求他。


  然而,他現在又放高姿態,將她拒之門外。


  許清如走不了,擔心謝晉遲真的不管不顧,最後撕破臉皮,非要時坤付出代價。


  她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面出現。


  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過,許清如等不下去,再走到病房那邊,沒管門外護士的阻攔,推開她打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謝——」許清如剛要開口,看到謝晉遲安靜地躺在床上,臉上有淤青,面色微微發白,看起來就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手背上扎著針在輸液。而許清如不知道情況有多嚴重,謝晉遲身上還連接著心電監護儀。


  「謝先生需要休息,麻煩你先出去!」護士跟著進來,小聲催促許清如離開。


  「你出去。」進都進來了,許清如怎麼可能還有出去的理由?

  兩人僵持在病房裡面,直到聽到聲音醒過來的謝晉遲看到病房內的情況,男人似是極為艱難地開了口。


  「護士,你先出去。」謝晉遲聲音中透露著疲憊,好像說這話都用了他十分的力氣一般。


  既然謝晉遲都這麼說了,護士只能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將病房的門給關上。


  片刻,病房裡面只剩下他們兩人,許清如站在床邊,連噓寒問暖都省了,直接問謝晉遲。


  「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時坤?你不知道他有前科,要是傷人的話,判刑會更重!」


  因為時坤有前科,所以謝晉遲就算挨了打,也得被當做是被白打一頓。


  謝晉遲是這麼理解許清如的話的。


  「如果你是來為時坤求情的,可以滾了。」謝晉遲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淡聲說道。


  燈光昏暗,映入許清如眼的,便是謝晉遲涼薄的表情。


  許清如沒走,而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冷靜下來,知道這個男人吃軟不吃硬,他不鬆口放了時坤,想來也是因為時坤對她漸露心意。


  那次他在她家強佔她,不也是因為在樓下見到時坤抱了她嗎?


  這個男人的佔有慾,可真強。


  「你的傷怎麼樣了?」許清如問。


  沒想到換來男人一聲冷哼,「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我受傷了。」


  是啊,許清如一上來就質問他不放過時坤的事兒,卻沒看到他是躺在床上的,他在高速路上平白無故地被揍了一頓。


  「既然你還會奚落我,說明你傷得也不是特別嚴重。」


  聽及此,謝晉遲轉頭,一雙冷厲的眸子掃視許清如。


  許清如被謝晉遲的目光看得心中敲起警鐘,這個時候,得罪不起這個男人。


  「我在你病房外面等了四五個小時,不是為了見面的時候和你吵架。但我覺得,有些事情我們應該說清楚,我和你未婚妻抄襲的事情,我沒抄她的,那條承認抄襲的微博也不是我發的。」


  她在向他解釋,雖然不知道解釋有沒有用,但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擺出來。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時安時坤那樣毫無保留地相信她。


  她要是不解釋,就等於默認了抄襲。


  「不是你抄她的,便是她抄你的?」謝晉遲尋思出許清如的言下之意。


  「我沒這麼說。」許清如否認,「她抄沒抄我的,我不知道。可能她當時創作的時候,和我的靈感不謀而合了一下。」


  許清如不太想去揣測別人的心思和做法。


  「她得獎的作品比你早將近半年。」


  這個時間差,沒辦法讓人信服。


  「你還是不相信我。」許清如臉上是苦澀的表情,得出謝晉遲不相信她的結論。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公眾不會信,設計圈內的人不會信。以後,你想要再在這個圈子立足,天方夜譚。」


  設計圈很小,進年來排抄襲的事例很多,一旦被證實抄襲,在這個圈子內,就不可能翻身。


  「我本來是要去四九城找白以寧,結果時坤在高速公路上把我攔著,這幾個小時裡面,事情演變的越發難以控制。」謝晉遲嘲諷一聲,「時坤就是這麼喜歡你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至少他願意無條件地相信我。」許清如不知道原來謝晉遲是這麼看待時坤的,「另外,我始終拿時坤當我哥哥,你別把所有的男女關係都想得那麼齷蹉。」


  「他能做的,也只剩下相信你。」


  「你不打算放過他了,是嗎?」


  「如果我說是呢?」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他?」


  謝晉遲的表情越發凝重,他有些不敢問出下一個問題。


  他深知她心中的那人並非時坤,但依然見不得她為別的男人來求他。


  還理直氣壯。


  「你親口告訴他,你是我謝晉遲的女人,我就放了他。」


  ……


  許久,許清如從謝晉遲病房出來,往醫院外面走。


  她整個人累到不想說話,揚手招了計程車離開。


  車子開過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從醫院駛出,車子有些熟悉,許清如多看了兩眼。


  陸南望的車子,駕駛座上是陸南望沒錯,但副駕上的人,並不是時安。


  好像是……星辰先前的主治醫生?


  ……


  越野車內,裴永安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麻煩你送我回家了。」


  「不礙事。」陸南望不甚在意,「我還以為你因公受傷早該回家休息了,沒想到還帶病上班。」


  「腦外科病人多,醫生少。我要是請假的話,那邊忙不過來。」


  「也許哪天看新聞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某院腦外科美女醫生愛崗敬業,連續幾台手術之後體力不支光榮殉職。」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裴永安面頰微微發紅,大概是「美女醫生」四字撩到了她的心。


  「你在門診大廳和那個男人對峙的時候,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陸南望單手掌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撐在車窗上,有種說不出的閑適感,「你沒想過要是那一刀捅你身上,你可真要英勇殉職了。」


  「當時沒想那麼多。」


  「以後遇到這種事,躲遠點。」


  「星辰爸爸,你在擔心我?」裴永安轉頭,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說道,尾音翹起,不知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


  「作為朋友,不該擔心?」


  「朋友?」裴永安細細咀嚼這兩個字。


  「嗯,和你相處的時候很放鬆,大概只有朋友之間才有這種感覺。」


  「哦,我還以為我們的關係還停留在醫生與患者之間,」裴永安淺笑一聲,「雖然我不過是個半吊子心理醫生。」


  裴永安回過頭,臉上的笑已經慢慢冷下來。


  「如果你打算開心理診所的話,我不介意當你第一個病人。」


  「你的失眠還沒有痊癒?傷口還會痛嗎?」


  「偶爾。」陸南望淡聲道,「不過每次和你見完面,情況會稍微好一點。」


  「你這麼說,被你太太聽到,估計要吃醋的。」


  時安……


  聽到「太太」二字,陸南望的眉頭似乎是微微蹙了起來。


  「怎麼了,你們之間還有矛盾?」


  車子已經停在裴永安小區門外,熄火,陸南望轉頭看裴永安,「她手上有陸氏的股份,她是個極易感情用事的人,所以我只能先和她結婚,等把陸氏股份握在自己手中才行。畢竟,我爺爺的遺囑還沒有公布,這其中可能有很大的變數。」


  裴永安聽得一愣一愣的。


  「星辰爸爸……你怎麼忽然跟我說這些?」這幾乎是他陸南望的秘密了。


  陸南望卻淺淺一笑,不以為意,「你也算是我半個心理醫生,我相信你。」


  「哦……」裴永安解開安全帶,「取得病人的信任,對心理醫生來說的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看來我已經跨過最困難的障礙,說不定假以時日,就能替你解除心中的問題了。」


  陸南望點頭。


  「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我還有點事,就不送你進去了。」


  送完裴永安回家,陸南望開車往陸宅的方向去。


  男人的表情不算太好,應該說有點糟糕的,眉頭微微擰著,好像有什麼心事。


  的確有心事。


  先前周易已經將裴永安的檔案給他看過,沒什麼有問題的。


  山區出來的貧困學生,從小學習成績優異,靠拿獎學金和助學金讀完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畢業分配到一個沿海城市工作,半年前申請調到海城來。


  無不良嗜好,沒交往過背景複雜的人。


  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毫無破綻的人,陸南望不知道為什麼會懷疑。


  懷疑什麼?

  懷疑她接觸星辰的動機,懷疑她屢次三番向他示好的目的。


  每一次的相遇,裴永安總能在他心中留下點什麼,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言而總之,他並沒有像口頭上說的那樣信任她。


  剛才他言語間的示好,裴永安的方式是……欲拒還迎。


  那些把戲,陸南望已經覺得不稀奇了。這些年有太多的女人想上他的床,什麼辦法招數都用過。


  大概,裴永安想通過星辰接觸他罷了。


  思及此,陸南望將手機拿了出來,找到裴永安的微信,拉黑。


  電話同樣也拉黑。


  做到這個份上,裴永安應該就會明白,她沒有機會。


  陸南望想讓這個插曲快點過去,不讓它成為可能危害他和時安感情的潛在危險。


  ……


  時安等了許久,沒見陸南望回來。


  想著他晚上沒吃東西,到公司之後肯定也顧不上,於是讓李嫂將做好的飯菜裝在保溫盒裡面。


  「二少奶奶,你這麼晚出去,不太安全。」


  「沒事,我讓司機送我。」


  「那我去聯繫司機。」


  時安想到打電話可能會吵到陸南望,就給他發了微信過去,跟他說要送吃的過去。


  想到總裁辦有十多位員工,時安又給餐廳打了電話,讓他們送外賣過去。


  不然就老闆一個人吃,員工在工作,好像有些慘無人道的感覺。


  想起五年前的時候,陸南望加班的時候會提前跟她說,她放學之後就會先回甘棠居,將阿姨做好的飯菜打包好,再送到公司去。


  一來是不想一個人吃飯,二來是工作起來的陸南望會忽略吃飯這個問題,胃本來就不好,所以得盯著他吃。


  五年後再做這樣的事情時,時安越發的得心應手。


  那時候,她是他名義上的侄女兒。現在,她是他妻子。


  身份不一樣,感覺也不一樣。


  司機送時安去摘星大廈,車子開得很穩,大概開了半個多小時。


  等時安到了摘星大廈的時候,看到樓上還有燈光亮著,估計就剩下總裁辦那邊在加班了。


  大廈的保安見時安來了,連忙從裡面把門打開,餐廳送餐的外賣小哥也來了,時安簽單之後讓保安和她一起拿到總裁辦去。


  到了樓上,總裁辦一如時安想的那樣正在熱火朝天的工作。


  時安的到來讓他們忙碌的工作暫時停了下來。


  「陸太太。」幾人異口同聲地喊了時安一聲。


  時安倒是禁不住這麼正式的稱呼,臉頰微微發紅。


  「給你們定了外賣,吃了再繼續工作吧!」


  「陸太太來的太及時了,我們工作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女秘書道。


  「不用謝。」


  時安和他們短暫地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拿著保溫盒去了陸南望的辦公室。


  後面小聲的討論傳來。


  「想結婚,這樣在我工作到深夜的時候,也有老婆給我送愛心晚餐,而不是吃外賣。」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見鬼了呢!」


  開門關門之間,時安就將那些討論關在了門外。


  辦公室內,陸南望正在鍵盤上敲著什麼,專心工作的樣子,很帥。


  「你來了?我這兒馬上就結束了,你不用特意來一趟。」陸南望順手將筆記本電腦合上,至於電腦屏幕上是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醒來就沒見你在家裡,李嫂說你來了公司。想著你可能忙著工作就忘記吃飯,就給你送過來。」時安將保溫盒打開,「沒打擾到你工作吧?」


  「沒有。」陸南望從大班椅那邊走過來。


  當然沒打擾到他工作,他只是讓剛剛下班的總裁辦員工全部都回來繼續上班,以明天可以休息半天作為今天晚上的損失。


  「你以前也經常工作到這麼晚,然後累了就在辦公室裡面睡?」時安還記得他辦公室裡面有間休息室,裡面浴室衣帽間都有,儼然是第二個家。


  「差不多。」陸南望坐在時安旁邊,拿了筷子吃飯,「不過休息室過兩天我會讓人拆了,不需要,留著也是浪費空間。」


  對陸南望決定,時安沒多評論。


  只是忽然間提到「拆」這個字,時安想到先前周易跟她說的,甘棠居已經被夷為平地的事情。


  「甘棠居,拆了。」時安看似無意地說著。


  對於那個承載了他們共同回憶的地方,時安到現在還是記在心中的。


  說夷為平地就夷為平地,心中多少有些捨不得。


  正吃了一口菜的陸南望手一頓,道:「嗯,前些天的事兒,沒來記得告訴你。」


  見時安似乎情緒不太高,陸南望放下手中的筷子,側過身子,伸手放在時安的後腦勺上。


  托起她的後腦勺,讓她好抬頭看他。


  「那始終是個金屋藏嬌的地方,你想我以後藏別人在裡面?」


  「你敢!」時安瞪了陸南望一眼。


  「不敢,所以拆了,以絕後患。」陸南望說了個不算解釋的解釋。


  雖然這個理由很勉強,但時安還是信了。


  拆了就拆了,時安也知道陸南望是在何種情況下讓人拆了甘棠居的,所以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我知道你捨不得甘棠居,但所有的回憶並不是靠一座房子,或者一本書,一封信來支撐的。所有的回憶,都記在這裡。」陸南望拿著時安的手,放在他胸口的位置。


  男人只穿一件白色襯衫,他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襯衫傳遞到她的手上,以及,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撲通——


  撲通——


  像是觸電一般,時安急於縮回自己的手。


  手卻被陸南望緊緊地扣在胸口,只聽著男人調侃一聲:「時安,你說我們兩什麼都做過了,你連孩子都給我生了,怎麼每次我一碰你,你就害羞得像個小姑娘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是,他們兩什麼都做過了。


  可每次,時安的臉會發紅,有時候還會捂著她自己的臉。


  讓陸南望有種欺負手無寸鐵的良家少女的感覺。


  「明明是你,每次都太直接了!」


  陸南望想,虧得是下午才佔了她便宜,虧得她現在懷孕了,不然看到她現在這樣,非得和她在辦公室裡面……


  冷靜,冷靜。


  陸南望告訴自己冷靜,不然待會兒難受的,還是他自己。


  「忽然想到來公司,是查崗來了?」陸南望轉移話題。


  聽到「查崗」二字,時安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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