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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就是活該

  事情一如陸錦瑟想的那樣,隔天各大時尚雜誌上面全是關於兩年前的一樁抄襲事件。


  一時間,討論最多的,就是當年白以寧抄襲許清如,還用作品去得了獎,這幾年在設計圈取得不少成就。


  白以寧所在的公司也在第一時間發表了申明,表示是別有用心的人故意陷害。


  一時間,大批水軍跑到許清如微博下方謾罵,說她為了出名,不擇手段,不然就把實錘拿出來。


  於是這位網友要錘得錘,許清如在微博上發布了當年的設計手稿,並且放了白以寧得獎的作品比較。


  白以寧沒有直接用許清如的設計,她是經過修改一番再去參賽的。


  陸錦瑟翻看許清如微博的時候,在她最新一條微博下面看到各種毀三觀的評論。


  比如:我們以寧才沒有抄襲你,兩張設計稿哪裡一樣了?你是不是眼瞎?

  比如:蹭熱度也不是這麼蹭的吧,不要臉!

  又比如:就算是抄襲,我們以寧得了獎,而你什麼都沒有,抄你是看得起你。


  很多……


  除了抄襲的事情之外,謝晉遲和白以寧以及許清如三個人的關係再次被拿出來被人說道。


  陸錦瑟聽人說,因為這件事的曝光,謝晉遲被暫時停了在謝氏的職。事情的發展一如陸錦瑟想象的那般,如果謝晉遲不是二哥的朋友,她覺得自己可能會做得更過分。


  現在,她大概就在等著蔣川解決蔣氏的事情,然後和他回四九城。


  蔣川給她打電話,說下午蔣氏有個記者招待會,讓她過去一趟。


  他沒說記者會具體是什麼內容,也沒說一定要讓她出席,只是讓她過去。


  陸錦瑟答應下來,準備現在過去,想著他可能忙著工作,忘記吃飯。


  掛了電話之後,陸錦瑟下樓讓傭人準備了幾個菜。


  拿著保溫盒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周險的電話打了過來。


  陸錦瑟想著可能是傅行止讓周險打過來,或者他直接用周險的手機給她打,所以陸錦瑟直接掐斷了對方的來電。


  車子一路往蔣氏開去,停在樓下的停車場里,陸錦瑟拿了保溫盒和手機下車,看到周險發過來的消息。


  周險:七小姐,少主傷口發炎,他怎麼都不去醫院,還在工作,麻煩您過來勸一下他!


  傷口發炎,不去醫院。


  陸錦瑟看到這樣字眼的時候,腳下的步子不自覺地停了下來,當即就給周險把電話撥了回去。


  「傅行止怎麼樣了?」陸錦瑟問,她自己都沒聽出她這聲音裡面帶著濃濃的關心成分在裡面。


  「剛剛量了體溫,三十九度,但他還是不肯去醫院,就吃了退燒藥。」


  陸錦瑟看著近在咫尺的電梯,一邊是下午要開記者會的蔣川,一邊是發高燒的傅行止。


  ……


  蔣氏。


  總裁辦的一眾員工看著陸氏總裁陸南望走進他們總裁辦公室,原本懸著的心立刻放了下來。


  要是有陸氏幫忙,他們公司應該能渡過難關。


  陸南望進了蔣川辦公室。


  他的來意很簡單,將支票擺在蔣川面前,雖然不及他貸銀行的款,但確實能夠解他的燃眉之急。


  「我不記得向你借過錢。」蔣川的目光從支票上收了回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我不是好意,這些錢比當初你和小七結婚給的嫁妝有多不少。我希望小七幸福,但顯然,你不是那個能讓她幸福的人。如果你能放手,對她而言才是最好的。」


  果然……


  「原本我還在想,是不是傅行止爆的料,現在看來,應該是你在背後搞事情。」當陸南望將支票放在他面前的時候,蔣川就想明白了,「支票你收回去,除非錦瑟親自把離婚協議給我,其他人沒有資格插手我和她的婚姻。」


  陸南望自然是沒有收回擺在辦公桌上的那張支票。


  「話不要說的這麼早,除非你想看著你自己一手創建的公司因為這次的事情,毀於一旦。」


  說完這話,蔣川沒有再回答陸南望的話。


  陸南望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明白蔣川現在保持沉默是因為他就算看著蔣氏毀於一旦,也不會收下支票。


  看來,陸南望是小看了蔣川對陸錦瑟的感情。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那麼喜歡小七,身邊女人一直沒有斷過。」陸南望蹙眉,想起老早以前時安對他說的一句話。


  男人的劣根性,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但明顯,陸南望和蔣川的性質又不一樣。


  陸南望從頭至尾只有時安一個女人,但蔣川沒和陸錦瑟在一起之前,私生活是真的亂。


  「那年在會所,我沒有碰盛淺予,以為她是錦瑟,看她被人堵著,所以出了手。」


  但哪知道,後面盛淺予就告他性-騷-擾,他才知道自己被仙人跳了。


  「你也別說我身邊女人沒斷過了,你和時安在一起之前,不也和盛淺予糾纏不清?你們星輝的那些女藝人沒有向你投懷送抱?我知道你不滿意我和錦瑟在一起,但我真的喜歡錦瑟,不是因為兩家聯姻才和她結婚。」


  「小七也是真的不喜歡你。」


  蔣川抬手看看時間,照理說,陸錦瑟這時候應該來了。


  ……


  「叮咚叮咚~」公寓門鈴被敲響,周險過去開了門。


  「七小姐,你總算是來了。」


  陸錦瑟額頭上是細汗,看著周險臉上如釋重負的表情就知道傅行止現在有多折騰他自己的身體。


  她來了,還特意去醫院將孫醫生一起帶了過來,她不是醫生,沒辦法給傅行止處理背後的傷。


  既然他不願意去醫院,那就將醫生帶過來。


  陸錦瑟進了公寓,還沒走到傅行止房間,就聽到他打電話的聲音。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不要做過界的事情,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以後要是不想再進局子,就立刻停了手上的事情。」


  「另外,把幫里聲息的人全部都遣散了,到財務那邊去拿遣散費。」


  陸錦瑟還聽著傅行止說了一會兒,在聽到他的咳嗽聲之後,陸錦瑟走了進去,從後面將他貼在耳邊的手機取了過來。


  傅行止本來就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撒,竟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把他的手機給搶走,看來是不想活——


  「小七?」傅行止轉身之後,看到來的人是之前沒有半點猶豫就離開的陸錦瑟,頓時就將火氣給收了起來。


  陸錦瑟看了眼傅行止,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將他衣領往下扯。


  寬鬆T恤,領口比一般的T恤要大一些,但也不至於大很多,所以當陸錦瑟扯開傅行止衣領的時候,另一邊的領口在肩膀處勒了一下。


  「嘶……」傅行止五官都擰在一起,「疼!」


  衣領拉下來,陸錦瑟看到傅行止後背的紗布是換過的,但只纏著薄薄的一層,上面有些許血跡沁出來。血腥味幾乎都要掩蓋過藥水的味道。


  喊疼的人沒有把衣領從陸錦瑟手中解救下來,因為後者的表情很糟糕,頭頂像是籠罩著一層烏雲一樣,隨時都有可能電閃雷鳴。


  「為什麼不去醫院?傷口感染,還在發燒,你是不是想死在自己家裡?」陸錦瑟音量不大,但看得出很生氣。


  要是有可能,估計想把人摁在床上,讓醫生立刻給他檢查換藥。


  傅行止的目光越過陸錦瑟的肩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周險和孫醫生。


  「乖,別鬧,外人都看著呢!」傅行止伸手提衣領,示意他們兩個現在的舉止過於親密,讓外人看到不好。


  門口的周險和孫醫生兩人尷尬地咳嗽一聲,周險順手就把房間門給帶上。


  聽到身後的關門聲,陸錦瑟還是沒有鬆開傅行止的衣領。


  「你到底想怎麼樣?自己的身體不要了?不要用苦肉計,傅行止,沒用的!」


  「沒用嗎?」傅行止看著面前的陸錦瑟,彷彿在告訴她,哪裡沒用,她現在就在他面前。


  陸錦瑟瞠目結舌。


  后一秒,她鬆開傅行止的衣領,氣結。


  「好了,我不是不去醫院,是手邊太多事兒。上面說嚴查,傅家那邊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洗乾淨,去醫院套耽誤時間。」傅行止怕陸錦瑟一氣之下離開,所以解釋了很多,「剛才你也聽到了,公司一個高層剛剛被放出來,我得去善後。」


  有理有據。


  「我不是叫了依米過來……」


  「你別跟我提她!」不說依米還好,一說,傅行止就像被點著了一樣,「你是不是不把我推給別的女人,你心裡就過不去了?」


  陸錦瑟蹙眉,怎麼又說道這個問題上來了?


  「我記得跟你說過,你要是被別的女人往我身邊推,我不管你——」結沒結婚!

  傅行止將陸錦瑟壓在落地窗上,手卻體貼地放在她的后腰上,然後將她的身體往自己身上壓。


  儘管這人受了傷,力氣卻還是大得嚇人,又因為發燒的緣故,熱量從薄薄的T恤傳遞到她身上。


  「傅行止!」


  「你要是不記得,我現在身體力行地來提醒你,嗯?」


  陸錦瑟淡淡地瞥了傅行止一眼,知道他不過是嘴上說說,但以這種姿勢被壓在落地窗上,陸錦瑟是從心地裡面感到不舒服的。


  「鬆開。」


  「不是說以後都不見我嗎?怎麼來了?」


  「因為你有一個好手下。」


  「你一點都不緊張我?」


  「你記得我養的那條狗嗎?十多年了,感情很深,它生病了我會第一時間趕過去。和你認識這麼多年了……」


  「所以感情也很深。」傅行止打斷陸錦瑟的話,怎麼說呢,和狗相提並論的感覺不是很好。


  「孫醫生和我一起來的,你既然不肯去醫院的話,就讓他給你檢查。以後不要讓周險再給我打電話,你的事情不該由我過問。」


  陸錦瑟的輕描淡寫讓傅行止只覺得背後的傷口更痛了,他眉頭微微擰著,繼續壓著陸錦瑟不是,鬆開她更不是。


  「小七,我……」傅行止大概是準備了許多話想和陸錦瑟說,但剛剛說了三個字,身上就沒什麼力氣了。


  傷口發炎加上發燒的雙重打擊之下,傅行止渾身無力,只得鬆開陸錦瑟,雙手撐在窗戶上,才不至於因為身體的無力而倒下去。


  陸錦瑟這才正眼看了傅行止,一臉的難受。


  「活該。」


  「……」本以為會得到陸錦瑟的關心,沒想到換來這兩個字,「行了,不鬧了。」


  傅行止鬆開陸錦瑟,轉身往床邊走去。


  等他轉身之後,陸錦瑟才看到他白色T恤後面被染紅了一片!

  「傅行止!」說不緊張是假的,陸錦瑟不知道是剛才她扯他衣領讓他傷口掙開,還是剛才他將她壓在落地窗上時掙開的。


  陸錦瑟兩步過去,在傅行止快要跌倒時,扶著他。


  苦肉計只有用在真的關心這人的人身上,才有效。


  不然換做別人,陸錦瑟可能最多幫忙叫個救護車。


  陸錦瑟將傅行止扶到床上之後,準備去叫孫醫生,卻被傅行止抓住了手腕。


  「去哪兒呢?」傅行止怕陸錦瑟就這麼走了,好不容易來的人,哪能這麼輕易就讓她走了呢!


  「去叫孫醫生過來!」


  「你不走吧?」


  時間不早了,離蔣川記者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她要是現在過去,在不堵車的情況下,趕過去正好。


  她答應過蔣川會過去的,但現在傅行止這樣。


  「我去叫孫醫生過來。」


  陸錦瑟沒有說她要不要離開,只是說去叫醫生。


  「你不說你走不走,我就不鬆開。」


  陸錦瑟沒了辦法,只能點頭說道:「好,我不走。」


  有時候就怕那種死皮賴臉的,軟硬不吃。


  陸錦瑟除了答應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


  「你走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她就算是走了,傅行止還能去陸家要人不成?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要不想接受治療就算了,我話就說這麼多。」


  兩人僵持了幾秒鐘,還是傅行止先鬆開了手。


  見傅行止放手,陸錦瑟才轉身準備去叫孫醫生,只聽著背後的聲音傳來:

  「小七,我現在這樣,挺招人煩的吧?」


  陸錦瑟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好像也問過傅行止類似的問題,當時傅行止怎麼回答的?

  那時的他似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當初的傅行止可謂把女生討厭的那些話全部都說了個遍,支撐下陸錦瑟聽完那些話的,大概就是她對他不知從何而起的喜歡。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陸錦瑟把這話原封不動地還給傅行止,然後從房間裡面出去。


  趴在床上的傅行止覺得胸口忽然間被插滿了刀,疼。比後背的傷要疼好幾倍。


  但套用陸錦瑟先前說的兩個字,就是活該。


  陸錦瑟出了房間之後讓孫醫生進去給傅行止處理傷口,自己則站在外面,打算給蔣川打個電話。


  但沒想好怎麼說,是實話實說,她現在在傅行止這邊,因為他不乖乖接受治療。還是找個不會露餡的理由,畢竟她先前才和蔣川說好,將傅行止這個人從她心中趕走。


  電話一直握在手中沒敢打出去。


  彼時,周險走到陸錦瑟身邊,滿臉的欲言又止。


  「七小姐,非常感謝你趕過來,要不是你,少主恐怕不倒下,是不會去醫院的。」周險道,「少主這兩年一直在關注七小姐你的動向,你在非洲的時候,是他雇傭了一支訓練有素的保鏢保護你,就怕你有危險。那次你那邊出現暴亂和外界的通訊全部中斷的時候,他想方設法過去,親眼看到你沒事才回來的。」


  陸錦瑟怔了一下,回想起先前在非洲的那段時間,那邊的確很亂,但她一年多的時間裡面,除了自己磕磕碰碰之外,沒有受過傷。


  她以為是自己夠幸運,沒想到是傅行止早就安排了人暗中保護她。


  「你回國之後和蔣家少爺結婚去了四九城,他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又不想看到別的男人在一起。最後才下定決心,轉了一部分事業到四九城。你在非洲拍的那些照片,是少主親自恢復的,但東西在鍾淇那邊,他花錢買下來。就是不想讓你知道鍾淇和蔣家少爺的事情。」


  聽完,陸錦瑟心裡狠狠地怔了一下,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傅行止做了那麼多事情。


  而且,他還早就知道蔣川和鍾淇的事情。


  她想要在他面前隱瞞的關於蔣川出軌的事情,其實他一直都知道。


  她緊緊地捏著手機,心裡五味雜成。


  「七小姐,少主怎麼對你的,你心裡很清楚。如果他的生活里沒了你,肯定會過得很糟糕。」


  陸錦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周險的話,索性,就不回答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少了誰就會過得糟糕的。除了死,別的都不是什麼大事兒。」陸錦瑟淡聲說道。


  話至此,周險也不知道怎麼勸陸錦瑟,而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周險離開后,陸錦瑟到傅行止房門口看了眼孫醫生給傅行止處理傷口。


  剪開了T恤,紗布也被挑開,傷口在冒血。


  陸錦瑟看不得這些,蹙眉轉身,在客廳裡面來回踱步。


  許久之後,孫醫生處理好傅行止的傷口出來。


  陸錦瑟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眼,是個推送。


  推送的消息是蔣氏宣布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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