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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喪心病狂

  「你!」盛宛萍瞪大眼睛就要往慕以瞳身上撲。


  女兒在自己面前被打,她受了不小刺激。


  慕晏晏急忙抱住她腰,咬牙低聲道:「媽!媽!別!是我,是我不好。」


  慕以瞳抱著手臂,挑眉,一臉的冷笑看著她們母女兩個。


  等慕晏晏安撫好了盛宛萍,她徑自邁步,直挺挺的出了機場,一點沒有回頭去拿行李的覺悟。


  盛宛萍氣的站在原地,胸脯上下起伏不定,好不容易對慕以瞳培養出的那些類似好感的東西,盡數殆盡。


  慕晏晏抿了下唇,認命的快步過去拖了慕以瞳的行李箱,挽住母親手臂也往外走。


  外面雨簾密布,天空陰測測的像是被一塊黑幕遮了,沉沉的壓的人喘不上氣,一如慕以瞳此時的心情。


  慕晏晏開車,盛宛萍跟她坐在前面,把慕以瞳一個人扔在後座。


  車子啟動,雨天難行,所以速度很慢。


  慕以瞳抱肩看著窗外,沉默的一句話沒有。


  慕晏晏偶爾快速的從後視鏡里瞥她一眼,漸漸眼睛又紅了。


  挨了慕以瞳一耳光的事,她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安心。


  至少,她還肯對自己生氣。


  這一次,自己真的闖了彌天大禍。


  如果連慕以瞳都搞不定,最後真的害了爸爸去坐牢,遠揚完蛋,自己就算去死也難辭其咎。


  小姑娘吸吸鼻子,動靜在逼仄靜謐的空間里聲音還挺大。


  慕以瞳嗤笑出聲,轉過頭來:「給誰聽動靜呢?嗯?這會兒知道害怕了?你哄著爸爸,把我騙走時候的狗膽包天呢!慕晏晏我就是慣得你!慣得你狂起來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就你那個智商,我還以為你能幫著爸爸管理好遠揚!我真是……」


  「夠了!」


  一句一句的諷刺挖苦女兒,盛宛萍實在聽不下去。


  「晏晏已經很難過了,你用得著不依不饒嗎?」


  「呵!好,好,我不說!那你們別他媽求著我回來啊!誰弄的爛攤子誰收拾去!別回回拉了屎讓我給擦屁股!」


  「你!」


  「媽!」


  猛地踩下剎車,慕晏晏握著方向盤,閉著眼睛低吼出聲。


  盛宛萍和慕以瞳都被嚇了一跳。


  盛宛萍驚魂未定,撫著胸口瞪著女兒,「晏晏,你瘋了?」


  慕晏晏擦了一把眼睛,轉身看向慕以瞳,「我蠢!我混!我十惡不赦!都是我的錯!求求你,求求你想想辦法!不然我真的要去死了……」


  「你嚇唬誰。」慕以瞳擰眉,強迫自己別開頭,深呼吸平復情緒。


  車裡一時寂靜無聲。


  良久,低沉的女聲響起:「不回家,去遠揚。」


  鬆了一口氣,慕晏晏再次啟動了車子。


  盛宛萍默默的檢查了一次安全帶,緊靠在椅背上,連呼吸都放輕。


  遠揚。


  許平川早就等在這裡,24小時緊急待命。


  和他一起的幾個都是慕以瞳的心腹。


  這些年,他們一起打江山,可以說,有他們,才有了遠揚的今天。


  因為慕毅一個人在家,盛宛萍在中途就換了計程車,回家陪慕毅去了。


  慕晏晏跟著慕以瞳回遠揚,電梯門「叮」一聲打開。


  她疾步走出,立刻有一群人圍上來。


  「慕總。」


  那種氛圍,讓慕晏晏無端熱淚盈眶。


  他們是要一起並肩戰鬥,保衛遠揚的戰友。


  慕以瞳點頭,氣場全開,風風火火的進了辦公室。


  往椅子上一坐,許平川手捧平板,開始做簡明扼要的彙報。


  慕以瞳聽到後面,抬手打斷他的話,眉宇微攏,揚聲問道:「這消息,你從哪裡得來的?有多準確?」


  「百分之八十,至於消息來源,」說到這裡,許平川頓了一下,扶了扶眼鏡,「不明。」


  「不明,是什麼意思?」


  「是有人故意透漏給我們的,匿名郵件。」


  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慕以瞳心裡閃過一個想法。


  可是又因為太不可思議,讓她整顆心微微顫抖著,又好像被人緊緊的捏住,攥在掌心。


  幸好他們在這裡發現了,要是再晚一點,慕毅和遠揚就都可能付之一炬。


  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


  到底,這位幕後黑手想做什麼?

  到底,是不是,他?


  時差還沒調整,又緊接著勞累過度,凌晨,慕以瞳發起高燒。


  第一個發現她發燒的是進來給她送咖啡的慕晏晏。


  見她趴在桌上一動不動,慕晏晏走上來輕聲叫她。


  叫了兩聲不見她應,伸手過去一碰,那灼人的溫度讓慕晏晏尖叫出聲。


  「來人!來人!救護車!」


  手忙腳亂的掏手機,手機卻卡在口袋裡,慕晏晏急的原地跺腳,眼淚「噼里啪啦」的掉。


  外間聽到她呼喊的許平川進來,大聲問她:「怎麼了!怎麼了!」


  慕晏晏邊掏手機邊指著慕以瞳,「她,她……」


  「吵什麼……」微弱的女聲響起,慕以瞳慢慢坐起身,雙手支著腦袋,臉色慘白,「我沒事。」


  「慕總!」許平川快步過來扶住她,驚聲道:「你發燒了!」


  「是嗎?」自己摸了摸額頭,慕以瞳失笑,「我說怎麼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


  「不行!馬上去醫院!」說完,他就要抱起慕以瞳。


  慕以瞳推拒在他肩上,呼出一口滾燙的氣,「叫醫生過來,給我打個退燒針,掛吊水,不去醫院。」


  「慕以瞳!」情急之下,許平川直呼其名,「現在是你任性的時候嗎!」


  「任性?」嘲諷一笑,她閉了閉眼睛,「老娘現在哪兒有空任性?照我說的做,死不了,發燒而已。」


  也不知道是退燒針和吊水管用,還是慕以瞳這臨危的變態體質,一個小時后,她真的退燒了,臉色也慢慢恢復正常。


  繼續加班加點,他們忙著梳理遠揚在這次合作中的每一條脈絡線路。


  與此同時,同樣著急的還有唐鐸烊。


  本來完美的計劃,突生變故,還有可能全軍覆沒,他遭受了不小的打擊。


  更可怕的是,他打了無數個電話給慕晏晏,可是對方根本不接。


  恐怕就算這次有驚無險,他也會失去她了。


  一想到這兒,唐鐸烊就心口疼的厲害,眼眶也發脹發酸。


  *

  後半夜,雨勢漸停。


  最頂樓,整片落地窗前,溫望舒臨窗而立,修長的指尖搖晃著一隻高腳杯。


  他身後,男人恭敬站立,等著老闆發話。


  「第二波放出去,注意收緊網,不要讓魚跑了。」


  「是。」


  男人領命,轉身出去。


  溫望舒抿了口酒,俯瞰著夜色下,美麗幽靜的四九城。


  她現在在做什麼?

  是否急躁的像是熱鍋螞蟻?

  依照她的聰明,估計很快就能順藤摸上來。


  反正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瞞著。


  這種狩獵的感覺,讓他十分享受,本來就是,他溫望舒要的,不管是東西,還是人,一個都跑不掉。


  *

  第二天,天色放晴,可是眾人的心情卻不如天氣。


  辦公室里,揮退了其餘人,只留下許平川和慕晏晏。


  慕以瞳捏著眉心,突然笑出聲音。


  慕晏晏以為她受了刺激,眼睛又不爭氣的紅了。


  踟躕上前,她弱弱出聲,「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


  「不關你的事。」慕以瞳淡聲說。


  她是真心的,可是慕晏晏只以為她給氣糊塗了。


  「姐!對不起!」


  小姑娘完全崩潰了,捂著眼睛大哭出聲。


  慕以瞳被她哭的腦仁疼,拍桌而起吼了兩句閉嘴,自己倒是體力不支,倒回椅子里。


  「姐!」慕晏晏抽噎著繞過桌子奔到她身邊,蹲下身,埋臉在她肚子處,「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慕以瞳重重一嘆,一邊抽出紙巾給小姑娘擦眼淚,一邊輕聲說:「好了,別哭了,別人還在呢,你成什麼樣子?我說了不怪你。」


  「怪,怪我的,不是我,爸爸也不會……」


  「有人成心給你們下套,你們中招也是正常的。」


  「啊?」


  這話一出,慕晏晏傻了,就連許平川也皺起了眉。


  慕以瞳這樣的提醒,他似乎想到了一點點。


  可是,可能嗎?


  那個人真的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了嗎?


  太,可怕了。


  「你說誰?誰,誰給我們,下套?」


  慕以瞳摸了摸小姑娘頭髮,扶著她站起來,看向許平川,「你帶她出去,洗個臉,再吃個東西什麼的。」


  「那你呢?」


  「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去吧。」


  慕晏晏看了慕以瞳半響,點頭,乖乖的跟著許平川走了。


  關門之前,許平川看了眼她的臉色,平靜中帶著一絲,絕望。


  那麼,真的是他?

  有時候,慕以瞳也會想,自己到底有什麼好?


  想著,想著,就想的笑起來。


  拿出手機,她怔愣良久,才撥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那邊很快接通,兩個人卻都不說話。


  就這樣靜靜聽著彼此的呼吸聲,一直,一直。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以瞳起身走向落地窗,默默的把線掛斷。


  賭注,夠大。


  她怎麼能不讓他贏?

  他永遠清楚她的七寸。


  只是,真的覺得值得嗎?

  你又怎麼知道你帶回身邊的,不是東郭先生的那條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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