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爛透了的東西,我不稀罕
溫望舒靠在門框上,靜靜的閉著眼睛。
她今晚心血來潮,非要給兒子唱歌。
柔軟的女聲,娓娓動聽,偏偏,肉糰子不買賬,「瞳瞳,我已經長大了,你能唱點別的歌嗎?兒歌已經不適合我了。」
「喲?才幾歲啊,你就嫌棄兒歌了?我告訴你,以後你上小學還有音樂課,還要學這些呢。」
「不會吧?」肉糰子一臉苦大仇深,「為什麼這裡和F國不一樣呢?」
「怎麼不一樣,都是一樣的。我告訴你,糰子,不許崇洋媚外,F國的童謠不一定比我們的兒歌好。」
「我知道了,瞳瞳,你不要捏我的臉。」
「這麼肉,就是給我捏的。」
見兒子被欺負的慘了些,溫望舒勾唇,邁步走進去。
果然,肉糰子一見到他,立刻撲騰著小粗胳膊呼救,「爸爸救我!」
慕以瞳正笑哈哈的把肉糰子壓在身下,這時回頭和溫望舒視線對上,她眸里,還有沒來得及收回的淺笑,惑的他心神一盪。
抿了唇,她拍拍肉糰子小屁股,柔聲說:「好了,好了,不鬧了。你也別跟誰求救了,睡吧。」
兩人從肉糰子房間出來,一前一後回到自己卧室。
溫望舒進浴室,簡單的沖了個澡出來,就見她跪坐在床上,望著窗子方向發獃,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聲音,她回過頭,拍拍身邊位置。
這是,讓他過去的意思?
一怔,他拿著毛巾走過去。
慕以瞳接過毛巾,跪直身體給他擦頭髮,邊擦邊說:「文靖走了,她讓我跟你說一聲。你把小丫頭嚇得不輕,連親自跟你告別都不敢。」
「嗯。」應了聲,他握住她的手腕。
「怎麼了?」
轉頭,他凝著她的臉,鳳眸深深,存著猶疑,「該我問你吧。」
「什麼啊?」
「突然這樣,又想做什麼?」
「突然哪樣?」掙脫開他的手,她繼續給他擦頭髮,「突然對你好,你又開始想東想西。」
他薄唇勾了勾,再次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並且微一用力,把她拉到身前。
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頜,上抬。
溫望舒鎖住她的瞳眸,「瞳瞳,不要跟我耍心眼,你知道沒用的,對嗎?」
「我哪有。」慕以瞳翻個白眼,手落在他臉上,「望舒,我只是想告訴你,分開對我們都好。」
當從她嘴裡聽到「分開」兩個字,他登時臉色一變。
推開她,站起身,「我覺得現在也很好。」
「是嗎?」失神的望著某處,慕以瞳喃喃,「你真覺得很好?」
「是。」
「好。」點頭,她跟著起身,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就證明給我看。」
「證明?」
「對,證明。」指著床鋪,她冷聲說:「你的安眠藥我已經都丟掉了。」
「你!」
「現在,你先睡一個給我看。」
「瞳瞳。」溫望舒擰眉,「不要胡鬧。」
慕以瞳垂了眸子,雙手在身側握緊,「你覺得我是胡鬧吧,我也覺得你是胡鬧!你當安眠藥是糖豆?你想吃就吃?」
他不說話。
氣氛一時僵。
「怎麼了?睡覺不是很簡單嗎?溫先生做不到?是因為仇人的女兒在側,所以心有愧疚?」
「慕以瞳!」
「怎麼!」
「不要逼我。」溫望舒咬牙,一字一頓,「不要逼我。」
慕以瞳閉了閉眼,輕聲道:「望舒,不是我逼你,是你逼我。何必呢?非要糾纏著一起去死是不是?」
「你怕?」溫望舒突然問。
她怕?
對,她是怕。
她是怕他不好。
她只怕他不好。
他如果不好,她會死的。
「我能不怕嗎?」慕以瞳看著他笑,「我多惜命啊,你不會不知道吧?我想好好活著,輕輕鬆鬆的活著。我不想跟你綁在一起。溫望舒,那不是我的人生。你也,別過那種人生。」
「我一定要這樣過呢?你不陪我?」
「不……」
她一個「不」字的音剛開始,就被他撲倒在床上。
他雙目猩紅,恨不得即刻將她撕碎。
慕以瞳低低的笑,舔了下乾澀的唇瓣,媚眼紛飛:「哦,我怎麼忘了,溫先生睡覺前總要做點什麼是吧。來吧。」
她全身放鬆,任人宰割的架勢,「來吧,做吧。」
他的手一點點爬升,最後罩住她的心口。
「這胸脯里,到底有沒有心?」
「或許,真沒有。」
「嗯,我也覺得真沒有。」溫望舒似笑非笑。
他笑的她打怵。
細眉一蹙,她推開他,坐起身,「三樓最裡面是誰的房間?」
「……」
「是你媽媽房間?」
她話落,手臂就被他死死攥住,「你問這個幹什麼?」
「好奇。」她忍著疼,笑著說,「不行嗎?」
「文靖告訴你的?」溫望舒也跟著笑了,「她還告訴你什麼了?」
「嗯,讓我想想。」做思考狀,慕以瞳歪著頭,「挺多的,肯定比你能想象中的多。」
「然後呢?」他饒有興緻的問,「你想到什麼絕情的辦法了?瞳瞳,」聲音暗啞,他湊近她的耳,「這一次不同,和以前都不同。」
含住她的耳垂在嘴裡咂摸一下,他的手撫上她的腰,「我對你出奇的有耐心,你儘管試試。」
慕以瞳微微側頭,和他貼著臉,「那我試了,你不準哭。」
「呵呵。只一點,三樓,不許去。」
「哎?」她擰眉,嘟著紅唇,「不是讓我試嗎?」
「試,可以。不要觸及我的底線。」
慕以瞳「噗嗤」一笑,雙手捧住他的臉,和他抵著額頭,「望舒,你傻啊。就是要觸及你的底線,掀翻你的底線,你才會惱,我們才能分開啊。」
他含住她的唇,呢喃,「就這麼想和我分開?」
「唔,是啊。」
「你能做到?」
「能啊。」
手順著她的裙底探入,如蛇信子,絲絲涼中存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溫熱。
「這具身體,真的可以離開我?只有我才能滿足你。」
「那可不一定。你如今總是休息不好,體力估計也會不太行,到時候……啊……」
她的話沒有說完,小庫庫就不翼而飛。
靠!
他怎麼做到的?
陷入飛旋,她的指摳在他肩上。
呼吸交纏間,慕以瞳一口咬在他頸側。
「嘶!」
倒吸一口涼氣,溫望舒撤開身體,瞪著她。
她好整以暇的笑著,「對不起,我今天不是很有興緻。」
「慕以瞳!」
她看著他的一觸即發,聳聳肩,「麻煩溫先生去沖個冷水吧。」
「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也得可能,不然你就是想強尖是吧?」
好好好,她總是知道怎麼惹怒他。
翻身起來,他氣沖沖的進了浴室。
慕以瞳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望著天花板發獃。
眼角,有什麼東西流出來,滲進身下的床單里。
等溫望舒出來,就發現慕以瞳不見了。
一瞥,卧室門半開著。
鳳眸一厲,他快步出去。
在下底樓和上三樓之間猶豫一瞬,他邁上了上樓的台階。
走廊最裡面的房間。
咬牙,一把推開門。
「慕以瞳!」
她,站在窗邊。
聽到聲音,回頭看向他。
那嘴角一抹笑容,晃了他的眼。
疾步而來,他一把扯過她,緊緊抱住。
心,劇烈而跳。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剛才……
多年前,那個殘忍而讓他終身難忘的畫面,以龍捲風般的強勢,席捲而來。
他被頃刻間覆蓋,灰飛煙滅。
手顫抖的捏住她的肩膀,他笑的邪冷,「你真好啊!慕以瞳!」
慕以瞳打了個冷戰,下一秒,他將她摔到床上。
「你想幹什麼!」她一個鯉魚打挺,打到一半,手腕交扣,被他按壓在頭頂。
他高大的身軀像密不透風的牢籠,她就是無法逃離的困獸。
「溫望舒!溫望舒!」她不安,恐懼的叫著他的名字。
可他,根本就像是入了邪。
聽不見,看不見,感受不到。
衣服,離開身體,他攻佔的沒有一絲溫柔。
男聲,陰霾鑽入耳蝸,震顫著她的靈魂。
「慕以瞳,你的身,我要了。至於你的心,」一頓,他撕咬她的心口肌膚,「爛透了的東西,我溫望舒不稀罕!」
恍惚中,慕以瞳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個她從女孩變成女人的夜晚,那個她作為女人醒來的第一個清晨。
他睡在她身邊,睡顏像個純凈的孩童。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睫毛,因為太長,太美了。
他卻突然醒來,握住她的手腕。
「難受嗎?」聲音性感致命。
他不知道,他問完這句話,她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羞恥了!
「唔,有點。」
他坐起身,拿過一邊的浴袍披上,「除了救你父親公司,你還想要什麼?」
「我,我可以,我還可以跟你要什麼?」太過驚訝,她甚至結巴了一下。
他點燃一支煙,煙霧繚繞下,一張俊臉不算真實,「你可以說說看。」
她知道,自己必須想清楚。
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她也不能給一個簡單的答案。
那個時候,她說的是什麼呢?
意識飄散,黑暗在吞噬她,耳邊,誰在痛苦的叫著她?
哦,她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