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我慕以瞳的人,碰不得!
「嵐嵐!」
白媽媽一時沒看住女兒,就找不見。
趕來,正好聽見慕以瞳那句凌厲狠辣的威脅。
雙腿一軟,她直接跌坐在地上。
「夫人!」傭人扶起她,攙扶著她走向白洛嵐。
白洛嵐人已經嚇傻,面容慘白,雙目獃滯。
白媽媽咬牙,抓住輪椅上的推手管,「嵐嵐,我們走。」
「等一下。」紅唇勾起,慕以瞳走上前兩步,彎身面對白洛嵐。
白媽媽握緊了推手管,可是卻不敢說話更不敢輕舉妄動。
她居然被一個晚輩的氣場震懾,實在不可思議,但又不能不承認。
伸手,冰涼纖細的指落在白洛嵐臉上。
白洛嵐眼珠子動了動,閃過驚恐懼色。
慕以瞳眉眼彎彎,吐字卻如利刃,「好好養傷,白小姐,然後好好給我看著,我怎麼毀了你們白家。」
「慕以瞳!」白媽媽終於忍不住出聲,「你,你不要太過分!我們洛嵐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嗎?」慕以瞳眉心微皺,看向她,「誰在乎?」
「你……」
「我只知道,你們死定了,就這麼簡單。我要一個人,挑了你們白家,就這麼簡單。」
慕以瞳話音落下,一片死寂。
沒有人懷疑,她這話的真實性。
所有人都確定,她就算拼盡一身,都會那樣做。
只因為,躺在手術室里,生死未卜的人,不是別人。
是,溫望舒。
如果溫望舒出了哪怕,一星半點的差錯,她都會……
她是真的瘋了。
「讓她走,走!」溫成林閉了閉眼,打破了寂靜。
溫嘉志站出來,握住慕以瞳的手將她拉到身後,代替她面對白家母女,「請你們離開。後面的事情,自有結算。」
「以瞳,過來坐。」馮暖心扶住慕以瞳,將她拉到椅子上坐下,緊緊握著她的手。
慕以瞳精神一放鬆,倒在她肩上。
這可能是此生,母女兩人的心最近的一刻吧。
馮暖心幾乎當即流下熱淚,心臟像是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沒事,望舒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是啊,嫂子,我哥會沒事的。你可千萬不能倒了,不然我哥要擔心你的。」文靖蹲在慕以瞳身前,含著淚花,柔聲勸慰。
慕晏晏也過來,坐在慕以瞳另一邊。
慕以瞳便從馮暖心肩上直起身,轉身抱住慕晏晏。
感覺到脖頸間熱乎乎的濕膩一片,慕晏晏吸吸鼻子,拍著她的後背,「姐……」
*
醫院樓下,打開車門,雷旭琛揉了揉薛木子的頭髮,「到家給我發條簡訊,知道嗎?」
「知道了。」薛木子乖巧點頭,不舍的拉住他的手,「溫總有消息,你要告訴我一聲。」
「好。」
「雷旭琛,你沒事吧?」
「……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還沒從手術室里出來的,是他的摯友,只此一人。
他怎麼可能沒事呢?
只是,不想讓他家小羊駝擔心罷了。
「回去吧。」
「雷旭琛,溫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沒事的。」
「嗯。」
關上車門,看著載著薛木子的車子駛遠。
雷旭琛緩緩吐出一口氣,從口袋裡摸出煙盒,磕出一支煙點燃。
指尖輕顫,他狠狠吸了一口煙,將煙支扔在地上碾滅,大步往醫院大樓走去。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溫成林和馮暖心坐在椅子上,溫嘉志和文靖站在一起,低聲互相安慰。
亞瑟拍著伊麗莎白的肩,面露遲疑,似乎想要上前和慕以瞳說些什麼,又到底沒有動步。
慕晏晏依偎在唐鐸烊懷抱,偷偷的擦眼淚。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他送走薛木子之前,醫生下了第一道病危通知書。
慕以瞳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突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慕晏晏聞聲望去,啞聲叫道:「爸爸!」
從唐鐸烊懷裡掙脫出,她撲向父親,「我姐,我姐……」
慕毅扶住小女兒,凝眸看向不遠處的大女兒。
眼睛,一刺。
「我去看看。」
說完,他一步一步走向慕以瞳。
肩上一重,慕以瞳恍然回神,被人按著頭,偎進溫暖的懷。
「爸爸……」
「是,是爸爸。」
「爸爸,望舒他……」
「望舒會沒事的,你不能倒,要堅強。」
「嗯,我不會。」揪住父親的衣襟,慕以瞳舔了下乾澀的唇,「肉肉?」
「你萍姨看著他呢,你放心。」
「嗯。」
不再說話,慕以瞳靠著父親,努力的呼吸父親身上的味道。
可是,不夠。
不是他,就不夠。
除了他,沒人能叫她安心。
又過了多久,並不能準確的計算。
沒有第二道病危通知。
紅燈,驟然,熄滅。
冷色斐然,涼心徹骨。
手術室門打開,一眾人,蜂擁而上,卻又,默契的讓開空隙,讓慕以瞳能夠走在最前。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
問出話的是溫成林。
慕以瞳張著嘴,根本發不出聲音。
醫生摘下口罩,神色疲倦,聲音倒能夠起著安撫的作用,「搶救及時,不過要送到加護病房觀察48小時。」
「謝天謝地!」馮暖心握緊溫成林的手。
「但……」
下一秒,醫生再次開口。
將眾人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什麼?醫生?但什麼?」
「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患者神經受損,有可能癱瘓。」
「什麼!」
醫生的話猶如驚雷,平地炸響。
「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癱瘓嗎?」
一道冰冷女聲響起。
不單醫生,所有人的視線都注視在她身上。
她冷靜自持的問出這個問題。
似乎,「癱瘓」兩個字,並沒有對她產生任何影響。
只要活著,就好。
「觀察48小時,不出意外,沒有生命危險了。」
「知道了,謝謝醫生。」說完,慕以瞳轉身走向椅子,慢慢的坐下來。
「姐?」
「瞳瞳?」
「以瞳?」
慕以瞳抬起臉,擠出一抹羸弱的笑,「沒事,他沒事。」
在她看來,只要活著,就是沒事。
只要活著,什麼都不重要。
只要活著,什麼都可以克服。
只要活著。
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的?
「以瞳說的對。」溫成林咬牙,「望舒沒事就好,其他的……其他的……」
*
推開門,站在窗前的男人轉過頭,露出一抹陰損的笑意。
「好久不見,亞瑟。」
亞瑟闊步上前,一把揪住凱爾文的衣領,拳頭揮在他臉上。
凱爾文吐出嘴裡的腥味污臟,笑容燦爛,「怎麼?溫死了?他死了?」
「沒有。」鬆開凱爾文,亞瑟從上衣口袋裡取出絲綢手帕,擦手,「他沒事。」
「沒事?」擰眉,凱爾文哈哈大笑:「他命還真大。」
亞瑟當然不可能把溫望舒的真實情況告訴凱爾文。
「這次,你插翅難逃,你可知道?」
「你能把我怎麼樣?」凱爾文挑眉,「殺了我?你沒有權利!」
「是嗎?」亞瑟淡聲笑道,「誰說我沒權利?」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會活著。」
「你!亞瑟!你敢!」凱爾文瞪大眼睛,滿臉不敢置信,「你敢!你敢!我要回Y國!我要回Y國!我要接受皇室審判!」
「凱爾文。」亞瑟搖頭,神色漠然:「你沒有機會回Y國了。」
……
「他什麼時候會醒?」
「準確的時間還不能確定,也許明天,也許……」
「夠了。」打斷醫生的話,慕以瞳手指在加護病房的玻璃上划著,落下。
「看好他。」
「啊?哦,是,慕小姐,請您放心。」
溫嘉志走上前,低聲問道:「以瞳姐,你?」
慕以瞳拍拍他的肩膀,柔聲說:「幫我看著你哥,他要是,要是醒了,給我打電話。」
「好,以瞳姐,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休息?」微笑,慕以瞳挑眉,「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
她說,她要挑了白家的話,不是隨便說說的。
而且,她不能在這裡。
看著他躺在裡面,她卻一點忙都幫不上,那種無力感,會讓她控制不住自己。
從醫院出來,清晨的空氣帶著些微凜冽。
深吸一口,她走向車子,打開車門坐進去。
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臉埋在雙壁之間。
半響,啟動車子,並且撥通了吳若的號碼。
「一小時后,溫氏,叫公關部的人全部到齊。」
溫望舒出事的消息必須全面封鎖,一丁點都不許泄露。
忙碌了一上午,從溫氏出來已經是下午兩點,馬不停蹄,慕以瞳趕去遠揚。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
慕以瞳走出,許平川立刻迎上來,「慕總。」
停住腳步,慕以瞳輕笑,「知道了?」
許平川點頭,扶了扶眼鏡,「溫總?」
「還沒醒。」她語氣那樣平淡,好像真的沒事一般,「晏晏跟你說的?」
「嗯。」
「臭丫頭。」拍拍許平川的肩膀,慕以瞳走向辦公室,「我沒事。」
一手推開辦公室的門,她站在門口,沒回頭,聲音清冷,「那她應該也跟你說了,我要挑了白家的事了?」
「慕總。」
微微轉頭,慕以瞳紅唇妖嬈,明艷動人:「不惜任何代價。我要白家知道,我慕以瞳的人,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