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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總有閨蜜她太坑了

  穿書後的陸繾一向對日期沒什麼概念。

  倒不是因為她是個懶散之人,恰恰相反,是因為她太忙了,稅務、刑罰、商業、教育、農耕…這籍昭城的樁樁件件大事小情哪一件不得她過目?

  「我這走的是勞改劇本吧?」

  剛來籍昭的時候,陸繾常常望床興嘆,再投身於日復一日的戰鬥中,如此不知過了多少歲月,忙的不知今夕何夕也是常有之事。

  好容易等裴遠晨長大了一點,陸繾又操心起裴遠晨的未來來,更是對日子徹底沒了概念。

  可自從風清然來了以後,陸繾卻突然重視起日期來。

  「今日初幾了?不是什麼特殊日子吧?」

  每天早上陸繾一睜眼,這兩個問題就如同我們瀏覽網頁時神出鬼沒擾人煩不勝煩的小廣告一般在她腦海中自動彈出。

  還是輕易關不掉那種!

  實在不能怪陸繾反應過度,最近這段時間,每當遇到特殊日子陸繾總會收到各種各樣的「驚喜」。

  哦,不對,是只有驚,沒有喜。

  從陸繾遇到風清然後,陸繾就再也沒過過一個正常節日。

  比如,七月初七乞巧節,往常這日陸繾都是陪裴遠晨宣布完慶典開始再簡單在外巡視一圈,然後果斷回屋裝鴕鳥的。

  如往年一樣,一宣布完,陸繾確定安防沒有問題帶著裴遠晨就準備開溜。

  本來嘛,七夕節是情人節,他們兩個光棍跟著亂什麼?

  別的不說,就他們倆那身份,還真有哪家姑娘敢往他們那擲香囊表達愛意不成?

  開玩笑,就算有,還真能娶了人家姑娘不成?

  趕緊溜了溜了回去處理奏報才是正事。

  陸繾如是想。

  每年也皆是如此,姑娘們雖然會因為和陸繾說幾句話偷偷臉紅,痴痴看著陸繾的背影,卻也從不會有什麼出格的行動。

  當然,因為人太多不小心撞上來的不算!

  可惜今年,陸繾沒那麼好命了。

  祭天結束,陸繾剛轉身要走。

  「啪」一個鵝黃色香囊迎面向陸繾砸來。

  呦,這麼直接,路子還挺野?

  陸繾閃身躲過。

  「啪」又一個香囊從斜上方飛來。

  陸繾冷笑一聲,默默轉了半圈,微微偏頭避過。

  「先生,小心」裴遠晨急切道。

  呵呵,兩次我都躲過去了,今天就是大羅神仙也甭想把香囊扔給我。

  陸繾這麼想著,剛想回頭安慰自家孩子兩句只聽見「嘩啦啦」一聲響起,幾百個香囊從天而降,直接把陸繾埋在了香囊堆里。

  陸繾:???

  什麼情況?

  天上下香囊雨了?

  「哼」一個嬌俏的女聲在陸繾頭頂響起。

  陸繾抬頭,一臉無辜的望向上空。

  「我尊敬的陸先生」站在二樓看台的風清然居高臨下的瞧了眼在香囊堆里苦苦掙扎的陸繾,把手上的柴背簍隨手一丟,拍了拍手道:「香囊表愛意,這八百五十三個香囊,我看你怎麼躲?」

  風!清!然!

  陸繾在心中咬牙切齒道。

  再比如,八月十五中秋節,陸繾帶著孩子們在庭中和孩子們邊賞月邊暢想未來,隨手拿起桌上的月餅一咬,嗯,味道濃郁,正宗的蛋黃柚子皮苦瓜餡的?還是不加糖不含任何添加劑的?

  這是東西確定不是用來刑訊逼供的嗎?

  陸繾逼著自己強行咽下嘴裡的東西如是說。

  「懷叔,」陸繾手拿大半塊月餅,一臉懵逼的慢慢轉頭看向立在一旁的老僕懷恩問:「今年您這月餅…為何味道如此獨特?」

  「回陸君」懷恩用老爺爺看自己孫子的眼神看著陸繾,慈祥的笑道:「這是老奴在清風樓定的月餅,風樓主說既是籍昭君府上,定然要不同凡響才是,除了咱們原本定的月餅外又特意去廚房忙了小半天單做了一份,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一起拿回來給您嘗嘗。還說了,除了您,誰都不許吃。」

  「陸君,您別怪老奴多話」懷恩伸出手摸了摸食盒,望著月亮感慨道:「風樓主對您可真是不一般!她對您啊,可真下心思。」

  是挺下心思的。

  陸繾默默掏出筆記本,給風清然又記上一筆。

  最奇葩的還是最近的中元節那日:

  陸繾與裴遠晨一起率領百官祭天后兩人在河邊漫步。

  「碰」的一聲煙花在半空中綻放,落下點點星光撒在水面上,一時如夢似幻。

  「先生」裴遠晨輕聲喚陸繾道:「先生,弟子近日遇到一事,閱邊典籍亦是不解,還請先生解惑。」

  「什麼事?」陸繾聞言回眸,如初見般摸了摸裴遠晨的頭笑道:「你這孩子今日是怎麼了?一個問題罷了,何必如此嚴肅?」

  裴遠晨微微偏頭。

  陸繾微愣。

  「也是」陸繾歉意的笑笑:「我們遠晨過幾日也快十六了,早不是小孩子了,摸頭的確不合適。」

  裴遠晨轉頭不看陸繾。

  「人多,回去再摸。」不知過了多久,裴遠晨小聲道。

  這孩子…

  陸繾無奈一笑。

  「你剛剛要問我什麼?」陸繾嘆了口氣問。

  「先…」

  「阿繾!阿繾!這裡!」

  裴遠晨剛一開口,風清然的聲音驟然插了進來。

  「阿繾」

  風清然提著兩盞蓮花形狀河燈三步並作兩步的蹦到陸繾身邊,親呢的拉著陸繾的胳膊道:「走啊阿繾,陪我放河燈去啊!」

  籍昭風俗,每年中元之日,家中女眷往往會在慶典後放一盞河燈於水中或寄託哀思,或祈福求願。

  「風樓主」裴遠晨皺眉提醒道:「放河燈者應為女子,先生若是去了,怕是不妥。」

  「尊貴的籍昭君大人」風清然把其中一盞河燈遞給陸繾,指了指岸邊,一臉驚訝道:「您說的那少說也是周朝的事了,現在早沒什麼人遵守了。您難道不知道嗎?」

  裴遠晨看了眼河岸,果然有不少男子混雜其間。

  裴遠晨低頭,不說話了。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阿然」陸繾伸手拽了拽風清然的袖子,小聲提醒道。

  我的親姐姐啊,就算您要演我的緋聞女友,也不用直接懟人孩子啊。人孩子不要面子啊?您不怕日後被報復啊?

  陸繾在心中哀嚎。

  算了,自己挖的坑自己填,自己選的閨蜜自己救。

  陸繾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不瞞風樓主」陸繾淺笑拱手:「籍昭君府向來事務繁多,府中又無女眷,此等之事若不是風樓主告知,就是我這個做先生的也是不知,讓風樓主看笑話了。」

  「不敢不敢」見自家閨蜜明顯在往回找補,風清然這回也反應過來了,拱手回禮商業互吹道:「籍昭君心繫百姓,勞心勞力,此乃我等之福啊。」

  兩人還沒客套完,見裴遠晨看了兩人一眼,默默轉身走了。

  陸繾與風清然對視一眼。

  「阿然」見裴遠晨走遠了,陸繾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你悠著點,遠晨好歹是籍昭君,你就這麼懟人家不太合適。」

  「哎呀,我這不是一時順嘴忘了嘛!」風清然嘟嘴道。

  「阿然,」陸繾剛想說話,只見裴遠晨一手持著一盞河燈的又折了回來。

  陸繾細看了一眼,風清然所提的河燈質量已屬上乘,可與裴遠晨所持的河燈無論從工藝還是材料來說確是難得的極品。

  這孩子怎麼也開始亂花錢了?

  被風清然帶壞了?

  陸繾疑惑間,感覺手上一沉,卻是裴遠晨把其中一盞荷花燈塞到她手裡。

  「先生,難得佳節,陪弟子放河燈可好?」裴遠晨如平時一般神色淡然,持著河燈的手卻越收越緊。

  「先生。」

  見陸繾不回答,裴遠晨又喚了一聲,也學著風清然的樣子僵硬的把手搭在陸繾的右胳膊上:

  「我們…去放河燈,可好?」

  陸繾看了看左手上的蓮花燈,右看了看右手上的荷花燈,只覺得自己彷彿走錯了片場。

  這是怎麼的?

  兩人一起被奪舍了?

  莫名有種大老婆和小老婆爭寵的錯覺是怎麼回事?

  陸繾覺得整個世界都玄幻了。

  「遠晨」放完河燈回到籍昭君府已經是入夜時分,陸繾攔住裴遠晨笑道:「你之前想問我什麼?」

  裴遠晨抬頭和陸繾對視半響,搖了搖頭道:「無事。」

  陸繾不信。

  「你問吧,別怕。」陸繾鼓勵道。

  「先生」躊躇半響,裴遠晨問:「先生下個月生辰,可要請風老前輩來籍昭?」

  裴遠晨一拱手道:「先生放心,籍昭最近沒有什麼戰事,我,我們會保護好風老前輩的。」

  誰?風清然她爹?

  想起前幾次被老丈人支配的恐懼陸繾急忙搖頭。

  開玩笑,一個劉夫子就夠受的來再加一個老丈人…陸繾覺得自己怕不是要在生辰當日直接魂歸地府。

  還是再也不回來了那種!

  見陸繾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裴遠晨似乎低低笑了一聲道了一聲先生晚安光速跑走了。

  不是,這孩子到底是希望風老爺子來還是不希望風老爺子來?

  陸繾望著裴遠晨的背影徹底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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