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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總有突變它要發生

  經過生日收到熊等一系列事件衝擊,陸繾終於感覺出來有些不對了。

  比如,風清然若是送陸繾點什麼,甭管是啥,第二天一早,總會有一個更大更好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陸繾門前。

  能做的如此水平的,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是誰。

  「阿然,你說這孩子最近總有事沒事和你較勁是怎麼回事?」

  別看陸繾理論知識學了一大堆,要論起猜心來,陸繾還真不是裴遠晨的對手。

  裴遠晨猜陸繾一猜一個準,陸繾猜裴遠晨……

  呵呵,還得靠小組合作性學習。

  「這還不簡單?」風清然冷哼一聲道:「把我當情敵了唄!」

  「阿然,別鬧。」陸繾搖了搖頭,一臉無語道:「遠晨對我一向恭敬有禮,怎麼可能有那種心思。」

  「怎麼不可能?十六七歲,情竇初開,最容易喜歡上身邊的大哥哥大姐姐了。你是他先生,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對你有點意思也不足為奇。」風清然甩了甩頭髮,扔給陸繾一本話本子道:「經典師徒戀小說,你學習下?」

  陸繾低頭一看,《花千骨》。

  「阿然,你少看些有的沒的,對你真的不好,何況遠晨這個年齡自尊心強,怕被你比下去才這麼做也說不準。罷了罷了,我今日給你好好講講其中道理」

  陸繾喝了口茶,順手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苦口婆心的對風清然道:

  「我們幼時或許會把對長者產生孺慕之情錯認為愛情,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會發現那只是一種心理…」

  「又來?停停停,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見陸繾大有再給她上一課的架勢,風清然忙喊:「陸繾你鈴鐺響了。

  「不好意思,我來之前遠晨給我報過平安,您的聲東擊西失效了。」

  這是陸繾和裴遠晨之間的小習慣,每次裴遠晨帶兵出征,打完仗后總會搖幾下鈴鐺給陸繾報個平安。

  陸繾故作惋惜的搖了搖頭,慢悠悠抬手倒了杯茶,遞給風清然商量道:「阿然,別急,喝杯茶慢慢編?」

  泠泠

  清脆的鈴鐺聲再度傳來,陸繾低頭,見腰間鈴鐺果真在劇烈抖動。

  籍昭地處邊塞之地,周邊夷狄環伺,那些游牧民族不事農桑,三天兩頭便要來此掠奪一番。

  幾人剛到這裡時,陸繾曾使用奴隸大軍擊退強敵,但也只是兵行險招,終非長久之計。

  后籍昭經濟有所改善,陸繾便建議裴遠晨在強軍的同時開商貿,與周邊部落做些交易。但是終究有一些部落掠奪成性,好逸惡勞,時不時的前來騷擾一番。故裴遠晨11歲入軍營訓練,未滿13歲便開始隨軍出征。

  泠泠泠泠

  鈴聲越來越急促,聲聲恍若催命。

  裴遠晨平時也會搖鈴聲,但往往是搖三下停一會兒等陸繾回應,然後再搖三下,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刻不停的情況。

  反常。

  極其反常。

  陸繾微微皺眉。

  「阿然,我先走了,改天見。」陸繾放下茶杯道。

  「阿繾」風清然拉住陸繾道「有事喊我。」

  陸繾點頭。

  陸繾剛離開清風樓沒走多遠,只見一輛馬車迎面而來,陸繾一看,是籍昭君府的馬車。

  瞧見馬車,陸繾暗自鬆了口氣。

  不知什麼時候起,裴遠晨多了個習慣,只要他一從戰場回來,無論陸繾在哪,裴遠晨都總要親自去接才好。

  陸繾剛要開口,只聽見吁的一聲,馬車在陸繾面前停下。

  「先生。」顧林從馬車裡探頭出來。

  陸繾心下微詫,但面色不改的點點頭上車。

  「先生,君上受傷了。」陸繾一上馬車,顧林果斷關了門急聲道。

  原來今早,裴遠晨接到消息有小股敵人來犯,裴遠晨便與顧林一道率領將士的將之驅逐出境。本來一切都沒有問題,但在眾人得勝后追擊時不知從哪飛來一隻暗箭,正直射中了裴遠晨。

  「中毒?可讓醫者看過箭上的是什麼毒?」陸繾看著陷入昏迷的裴遠晨開口道。

  「看過」諸雲起點頭,把箭和藥方遞給陸繾道:「是鉤吻和曼陀羅。」

  鉤吻也稱葫蔓藤,又名野葛、毒根、胡蔓草、除腥、黃藤、斷腸草、吻葛,朝陽草、大茶葯、大茶藤、虎狼草、梭葛草、大炮葉,浙、閩、粵、滇、黔、桂都有分佈0.8mg/kg即可致人死亡,是毒藥屆當之無愧的扛把子選手。

  兩種致命毒藥混在一起,還真是不毒死不罷手。

  陸繾心有餘悸的掃了眼之前重金求的解毒丸,不禁在心中暗嘆了一句好險。

  老話怎麼說來著?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這不,萬一用上了。

  「醫者說多久能醒?」陸繾問。

  解毒丸並非能借百毒,不過是能延緩發作罷了。

  其實對於毒來說,真正可怕的不是毒性,而是時間。

  縱然是再難纏的毒藥,若是擴散的足夠慢,總是有解決的方法的,就算不能根除,壓制下去也總是沒有問題的,關鍵的問題是能不能在造成不可逆傷害前及時把危害降到最低,至於餘毒只要時間允許,辦法總是有的。

  「幸虧君上處理及時,醫者說最快三日。」章台柳道。

  陸繾點了點頭。

  說起此事來陸繾就忍不住誇這幾個孩子一聲行事果斷,膽大心細。

  那時裴遠晨被偷襲后,這孩子一沒哭二沒喊,不知他往嘴裡塞了什麼,自己直接動手飛速拔了箭,高高舉起,中二氣十足的喊了句:

  「學藝不精,這都射不準?要不要孤教教你?」

  行吧,雖然台詞不咋地,把水攪渾的目的至少是達到了,畢竟咱也不能指望誰都是風清然那廝不是?

  裴遠晨耀武揚威的喊完,把箭往地上狠狠一擲,火速借位往顧林和諸雲起身後一閃,在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用布料在傷口上方一系,吸了幾口毒血出來吐掉。

  隨後,裴遠晨又強撐著去軍營轉了一圈,上了馬車,這才支撐不住。

  「別聲張,不要亂,去找先生。」裴遠晨強撐著說完這幾個字,兩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兩人架著馬車護著裴遠晨進了城,見一輛掛著籍昭君府燈籠的馬車迎面而來,車簾微掀,竟然是章台柳帶著顧大夫來了。

  「放心,接到信我就來了,沒驚動府里任何人。」章台柳壓低聲音解釋道。

  諸雲起點頭,轉頭對顧林道:「分頭行動,府衙匯合。」

  顧林把箭遞給顧大夫,點頭剛要走。

  「等等」章台柳從馬車上跳下來,把鞭子扔給顧林道:

  「阿林,和君上往常一樣坐馬車去,不要引起恐慌,還有,一會兒記得找個人趕車。」

  這才有了之後陸繾偶遇馬車的事。

  「做的不錯。」陸繾聽了前因後果,由衷的誇獎了三個孩子一句。

  這在時候其他幾個孩子也陸續趕到。

  「先生,先生,君上怎麼了?什麼時候能醒啊?」澹臺澤進屋一瞧見昏迷不醒的裴遠晨都要急哭了。

  「這,這怎麼回事?」紀思楊大驚失色道。

  陸繾微微點頭,諸雲起簡單的把事情又講了一遍。

  「孩子們」陸繾掃視一番四周才壓低聲音開口道:「籍昭現在危在旦夕,先生要交代你們幾件事,你們能不能辦好?」

  「能」孩子們齊聲道。

  「好」陸繾微微頷首道:

  「那先生說了,不過你們一定要記得,這件事你們一定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孩子們點頭。

  「阿唯,阿林」陸繾看了眼薛唯,又看了眼顧林開口道:

  「阿唯擅長測繪,阿林你帶路,你們兩個去事發地確定下那暗箭究竟是從哪出來的,不得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是,先生。」兩人領命離去。

  「薊北、思楊,你們去城牆盯著,以防敵軍來犯。」

  「是,先生。」

  「廣白」陸繾把藥方遞給韓廣白道:

  「這是君上所中毒的配方,你去查查這些藥材都生長在何處?習性如何?價格如何?都在哪些地方流通?給我整理一份清單出來。」

  「是,先生。」

  「白芨,你去配血漿,越多越好。」

  「是,先生。」

  「阿澤」陸繾順手抽出諸雲起的佩劍,在自己手心一劃,把血往澹臺澤衣服上一甩到:

  「一會兒你順著朱雀大街往清風樓邊哭邊跑,進了清風樓就大喊一聲風樓主,先生被人偷襲馬上要不行了,她要見你最後一面。然後什麼都別說,拉起她就往這跑,能做到嗎?」

  「是,先生。」澹臺澤望陸繾一眼,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那架勢用一句如喪考妣來形容絕不為過。

  真是好演員,陸繾不合時宜的想。

  …

  「先生懷疑此事另有隱情?」見陸繾把人員安排了七七八八,章台柳插話道。

  「是」陸繾微微點頭「這件事,太反常了。」

  「反常?」諸雲起重複道。

  「是,反常。」陸繾點頭道,「來,先生考考你們,這件事都有哪些疑點?」

  孩子們轉頭望向陸繾,一臉不明所以。

  「來我先提一點,」

  陸繾循循善誘道:

  「你們好好想想,這一仗打了那麼長時間都不見毒藥,怎麼可能偏偏最後才出現?而且只有這一隻?據我所知,勾吻價格可是不低啊。」

  孩子們點頭。

  真是,有買毒藥那個錢還犯得著搶嗎?人力不是成本嗎?

  「而且當時場面那麼亂,又只有這一隻下了毒,那這可能性也太低了。」樂正康恍然大悟的補了一句。

  「沒錯,況且近年來夷狄來犯多是為了搶糧食等生活物資,可這次他們來的快去的快,似乎只是以搗亂為目的,這不太符合常理。」章台柳若有所思道。

  「今年溫暖濕熱,適與草木生長,應當不會有游牧民族飢荒的可能性」璟言擺弄了下手中的司南道。

  「所以,他們的目的是君上,眼下情況不明,那麼…」諸雲起總結道。

  「城內怕有高人。」章台柳和樂正康同時接到。

  「對,就是這樣」陸繾欣慰的點了點頭道:「所以,你們的任務將更靈活複雜,等第一場戲忙完我也會叫他們回來協助你們,現在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幾個孩子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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