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3章 聲東擊西
在山河地理圖上，白曉文能清晰看到，張衛、楊任兩名漢中大將，都在東門！
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必然是計劃有變數，東門已經成了龍潭虎穴。
葛玄看到之後，也是有些吃驚，說道：「現在馬超恐怕已經走了一多半的路，想要追回，也來不及了。」
白曉文吸了口氣，定下心來，喚過軍師荀攸：「營中還有多少兵將？」
荀攸說道：「還有兩萬。以韓瓊、曹洪、沮鵠等將軍為首，尚有十多名部將，把守營寨。」
白曉文點頭說道：「足夠了。」
荀攸問道：「燕公可有定策？」
白曉文道：「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之前的分撥，足以讓敵軍相信我中計，必定會把大軍集中在東門固守。我只要率領一支親軍，迂迴攻打西門，必能破城。」
荀攸贊道：「燕公神機，不可測也。」
……
東門。
四更時分，從城頭升起一面白旗。東門弔橋悄無聲息地放下，城門開啟。
馬超心急，當即催動先鋒軍，搶先進入東門，身後馬岱、馬雲祿，紛紛跟上。
城頭上，張衛、楊任都半蹲在城牆箭垛后，看到馬超入城。
楊任說道：「此人不是袁熙，而是西涼馬超。怎麼辦？」
張衛道：「伏兵已經設下，不得不發。殺了馬超，也算折了袁熙一個臂膀。」
一聲炮響，瓮城四面密密麻麻，站起一片弓弩手。
馬超急急抬頭，見到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叫了一聲不好，立刻下令全軍迴轉。
張衛大聲喝道：「馬超！你中計了！給我關上大門！」
萬箭齊發，急如驟雨。
馬岱、馬雲祿搶到了馬超左右，揮動刀槍，替馬超撥打箭矢，護著馬超回撤。其他士卒兵丁，被箭弩射死無數。
不過，今日中伏，和當初在長安中伏不同。
當初在長安，大軍潰敗，窮途末路的馬超被白曉文埋伏，就算能衝出城去，也難逃一死。
現在在南鄭，大軍在外接應，馬超只要能衝出城，就有大概率活下來。
眼看城門關上，馬超大吼一聲，通體籠罩上了一層血光，持槍抬手，怒射而出！
虎頭湛金槍飛出，帶起了一陣洶湧尖銳的氣流，強悍的力量灌注之下，精準命中了城門的樞紐，深入一尺，槍柄還在微微顫動。
吱呀一聲，城門卡死，僅留下了一人寬的縫隙。任憑守門小卒如何用力推動，都無法關死城門，更別提落鎖了。
馬岱、馬雲祿此時也身中數箭，不過他們都是稀有首領，這點小傷並不礙事，紛紛衝上來，刀槍並舉，殺散城門小卒。
城外，張郃、張綉等將，看到城門關閉，弔橋升起，知道中計，紛紛趕上來接應。可是有護城河在，張魯軍又早有準備，城牆上箭弩齊發，讓袁軍難以靠近城門。
張魯軍東門，兩廂側室內，各有一支精銳殺出，阻擋馬超逃出城外。
馬超失了虎頭湛金槍，所騎戰馬也被刺倒，他只能拔出腰間寶劍，砍殺敵人。所率領的幾千士兵，被伏兵計暗算，士氣跌到了谷底，根本無法戰鬥。
……
亂軍之中的馬超，來往衝突，劍光起處必然有敵人斃命。雖然身中三箭，卻是勇猛倍加。
城牆上張魯軍部將看到這一幕，相顧失色。
張衛指著馬超說道：「此人若不除，必定是我漢中大害！」
楊任看了一眼城外的袁軍，說道：「袁軍來者極多，應該都是奔東門而來。我們要速戰速決，免得接應袁軍和馬超合兵一處，反而失了東門。」
張衛便讓楊任負責東門守備，他親自去找張魯傳令，調撥更多人馬，過來防守東門。
……
張魯在城中，聽說當先入城者是馬超，喜憂參半。
喜的是袁軍中計，憂的是袁熙沒有入城。
身邊有謀士閻圃、神秘斗笠人單先生相陪。
單先生說道：「師君不必擔憂。這次即便不能斬殺袁熙，但折了馬超，也勢必會讓袁軍士氣大挫。我軍只需堅守數月，袁軍必會退去。」
閻圃問道：「單先生為何說袁軍必退？」
單先生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張鬍鬚潦倒，卻掩不住英氣逼人的中年男子面孔。
他緩緩說道：「方今天下，北方諸侯已經全部被袁熙掃平。除兩川之外，南方只剩下了荊州劉琮，江東孫策。孫劉兩家，忌憚袁熙，勢必不會容忍他坐收兩川。我已料定，不出一個月，孫劉必然有所動作，威脅豫州、兗州等地，迫使袁熙回軍。」
閻圃佩服地說道：「單先生高見。」
張魯心思稍稍安定。
忽然張衛到來，報稱東門馬超驍勇，而且在外接應的袁氏大軍，人多勢眾；需要加派人馬增援。
張魯詢問過謀士的意見之後，便下令調派人手增援，務必要將馬超擒殺，不可放歸。
傳令兵去了，張衛留下來，坐在張魯下首。
「兄長把那袁熙，說得天下少有，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凡夫俗子，中了單先生的計策。」
張衛沖著單先生贊道：「單先生才是真正的才智之士。」
單先生搖頭說道：「天下間豈有算無遺策之人？能在這一場謀算中占些許先機，我只是有心算無心罷了。袁熙的智略，我自問不及……」
「報——」
單先生話音未落，就有一名小校，跌跌撞撞地沖了過來。
「報告主公！西門出現大批敵軍，已經登上城頭！看旗號，是袁熙的親衛中軍！」
張魯、張衛同時站了起來。
「什麼？西門……
兩人快步走出府邸，身後單先生等人，也急忙跟上。
但見南鄭城西門處，一片火光衝天，喊殺聲此起彼伏，袁軍已經攻破城門，進入城內。
陸續有敗軍來到，張衛揪住一名認識的精英頭目，喝道：「站住！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丟了西門！」
那精英頭目哭喪著臉說道：「將軍有所不知，那袁熙是個會妖法的！他手一抬，我們身邊的兄弟，就失去了反抗之力，就連師君賜予的符水，也不管用啊！」
「不是有兕鼓嗎？怎麼不敲響兕鼓，破了袁熙的妖術？」張魯喝問。
「張承將軍已經試過了，但不管用啊！」精英頭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