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流日不利

  她的后媽,讓她哭過,悲過,絕望過的后媽,她對她,無話可說。


  易簡等薄怡蓮因果報應,等了將近二十年。


  現在的易簡,只有從容和淡然。


  「薄怡蓮,那些日子,你還記得嗎?你將我打得死去活來的那些日子?」


  微微一笑之後,往事更加如煙。


  她從認識薄怡蓮的第一天起,她就不知道如何稱呼她,她如今更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喚她。


  叫「前後媽」嗎?叫你這個破壞我童年,奪走我父愛,讓我從小就日日舔嘗絕望滋味的破女人嗎?還是叫「薄怡蓮」?

  易簡知道,就算她這位前繼母再沒有一個母親的樣子,她也是不願意她這個繼女稱名道姓的,更別說「前後媽」和「破女人」了吧?

  再者,易廣濤和薄怡蓮這兩人到底是想離婚,離婚中,還是已經離了婚,易簡併不真正的知道。


  易廣濤雖然說他和薄怡蓮離婚了,但是易簡併不相信易廣濤的話。


  有些「父親」的話,有些男人的話,有些債主的話,不能信。


  而稱呼上找不準,只是易簡不想接薄怡蓮電話的第一個理由,也是其中最小的那個理由。


  屏幕從亮到暗,從暗到亮,周而復始著。


  易簡的眼中,流動的,卻自始至終都是暗色的冷清與淡然。


  不接電話這決定,不是她易簡做的。


  這決定,是過去那將近二十年的時光里,薄怡蓮在每思每行間,替易簡做的。


  她的「前後媽」,這些年來,沒聽過她說話。


  所以她的耳朵,不伺候薄怡蓮。


  「易簡,能和你談談嗎?」


  剛剛躲了薄怡蓮電話的易簡,一到公司,就看見了周錦憐。


  聽此,易簡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她流日不利啊。


  怎麼總有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人找上門來?

  她出門,真的要開始看黃曆了嗎?

  「周錦憐,怎麼了?」


  易簡是真心不理解為什麼周錦憐會找上自己。


  易簡在知道她和席聞清在一起之後就將自己強行帶離了周錦憐和席聞清的社交圈。


  對於能在自己背後捅一刀的人,易簡不會再示其以背。


  對於周錦憐這種連雞肋都不如的存在,易簡唯一不需要做的就是真心相對。


  她要做的,就是遇到周錦憐的時候,皮笑肉不笑就好了。


  就好比此刻易簡臉上帶著的微笑,好似一陣微風就能拂掉的微笑。


  「易簡,我想找你談談。」


  巴掌臉,白皙的皮膚,眼眸帶憐,周錦憐繼續著自己的「弱勢」和楚楚可憐。


  「是工作上的事嗎?有什麼需要我解惑的地方嗎?」


  易簡依舊微笑著。


  此刻的她,只覺得自己的肉都要僵住了,自己的皮,也好不容易。


  「周錦憐,你為何如此這般的陰魂不散?」


  「不是……」


  周錦憐低垂著頭,繼續著她的弱勢偽裝。


  易簡心下臉上一陣不是很明顯的抽搐。


  「周錦憐,你可知道,除了摸自己前胸的時候,我易簡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男人?除非天上下了榴槤雨,我才會對女人的楚楚可憐產生男人才有的英雄主義的共鳴。周錦憐,你就不怕我喜歡辣手摧花,看你可憐再捏你一把,把你捏成土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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