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路向北
幽零老人的身體爆炸，但他右臂上的神雞之爪卻是並未被爆成碎片。
光獸抓住那爪，猛地張口一吞，就將它吞入了腹中。
隨後，剛剛轉過頭來的羅文，便非常清晰地透過它那放光透明的身軀，看到了那隻雞爪順著它的喉嚨流入胃部，又從胃部反嘔而出，最後被擠向它的右足，與右爪融合。
於是，在這龐大的光芒巨獸的身軀之時，就多了一隻實體的黑色右爪，就像戴上了一隻手套，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羅文觀看了片刻，便搖搖頭，踏著刀氣急速降落。
但當他降落在地上時，卻發現那光獸竟是纏上了他，一直在他身後尾隨，像是一條甩不掉的大泥鰍。
無面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脅，頓時爬上羅文的頭頂，將頭轉向後方，對著光獸張牙舞爪，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明熊則是一步三搖地從陰影處鑽出，非常順從在羅文的面前蹲下。
羅文拍了拍它那厚厚的皮毛，便是走上它的背，示意它去與宋三、戒凶會合。
但他們剛剛接近宋三和戒凶，那兩人胯下的兩匹雜毛黑礁馬便已經嚇得屁股尿流，差點沒魂死過去。
羅文一轉頭，一臉無語地看向還在自己身後飛著的光獸。
如果放生的小鳥不願意走，自己又不想養，該怎麼辦？
在線等，急！
……
隨著星芒隱去，荒山野外的夜色變得更加漆黑，偶爾傳來的鳥獸吼叫在這空寂的夜裡幽幽傳響，足見夜色之深邃，荒野之滲人。
但在不懼夜行的人看來，這卻也是一種獨有的風味。
羅文正是為此而趁夜出行，可惜他現在徹底與這風味絕緣。
他騎著明熊緩步前行，身後的宋三和戒凶卻是拽著兩匹馬獸在趕路。
在他們的後方，光獸就像是一管特大號的日光燈，將這夜色照得如白晝一般亮眼，周圍野獸感受到它的氣息，更是連哼哼都不敢哼，更別提什麼吼叫了。
整個夜行賞月計劃被它破壞得一乾二淨。
「能變小嗎？」
羅文回頭問了一句，像這種半虛半實的巨獸一般都能縮小，這是某些文學作品里的常識。
但光獸大佬表示自己聽不懂，它只是本能的想要跟在羅文的身邊，於是就跟著了。
原因，就是這麼簡單，這麼洒脫，這麼瀟洒！
於是，這一夜，浮雲國西境的許多小村莊的夜貓子都遠遠看到天邊有一條光龍游過，並因此驚呼，引為談資，以此自傲。
有些對龍有特殊崇拜的小村，更是將村民們全都結集起來，遠遠看著那條光之龍影，頂禮膜拜。
……
數個時辰后，羅文看這光獸仍然不走，終於確信它是一定要賴著自己了。
「不行，有這光獸在，我們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這個世界上最耀眼的那顆星，那樣太顯眼了，太浮誇了，不好，不好！與我這謙虛踏實的性格完全不符。」
「沒辦法，只能好好教育教育它了！」
未了不耽誤趕路，羅文早就已經讓宋三和戒凶先行。
自己則騎著明熊，遠遠吊在後面。
他向空中略一招手，那頭光獸就低伏下來，用它右臂上的雞爪——龍爪來觸碰羅文的手掌。
刨除智力上的硬傷，這頭光獸的蠻力確實很大，和它那長及百米的龐大身軀確實很配。
若非羅文這具聖胎並非凡體，估計已經被它的雞爪弄斷。
接觸到之後，羅文同時使用「聞道」與「教化」神通，一邊感應著它的思維波動，一邊準備從最基礎的東西開始教起。
但最基礎的東西……
數字、加減法，夠不夠基礎？
文字、拼音夠不夠基礎？
都不夠！
羅文逐漸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往它的腦中灌輸信息，都沒有用。
那些信息就像是它的那些記憶一樣，雖然一直很正常地被它記在了腦海，卻並沒有任何用處。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大堆信息放在眼前，卻沒有操作系統。
「原來如此，這發光巨獸所缺少的，就是處理信息用的操作系統！但這東西，要如何賦予？難道在它的腦子裡打造一個金核桃？」
羅文陷入了沉思。
……
這一思考，就是一夜到底，天光漸亮，白晝來臨。
他們找了個有水的地方停了下來，準備洗洗漱漱、吃吃喝喝，再盤膝坐下，運功歇息。
修鍊並不能代替完全睡眠，但修鍊過後能提神，能恢復體力與精力，等白日過後，今晚再睡，也就是了。
羅文拉開事先買好的地圖，對照著一路行來的記憶，確認自己等人的速度還行，已經度過了好幾個村落，只要再疾行一日，很可能就能在天黑之前越過浮雲國的邊境，進入盛朝國的範圍。
盛朝國是個文藝大國，文和藝，兩者皆備。
為了了解東洲文化，羅文特地在靈犀鎮買了一本《雲遊志》，偶爾清閑的時候就將其當作遊記式小說來看。
《雲遊志》中不但記載著東洲十二國的文化特徵，還對異獸、珍寶都有記載，是一本相當有用的旅遊大全。
有了這本雲遊志，那系統已經徹底地失去了家庭地位。
看完地圖之後，羅文也下了熊車，帶著無面來到河邊，準備洗臉。
但他剛用手舀了一點水，卻是突然看到水中有條黑影浮現，黑影單側有眼，很大，泛著血絲。
下一瞬間，一頭獨眼鬼魚就從河中猛竄而來，張開咬向羅文的腦袋！
但羅文知道，這鬼魚想咬的一定不是他，而是趴在他頭頂上昏昏欲睡的無面！
「到這裡為止終於又有鬼物了嗎？」
他低聲念叨了一句，便有金光照耀，將那頭鬼魚化為灰燼。
蒼鬼一役后，靈犀鎮的周圍就再也看不到半個鬼影。
羅文好不容易讓無面踏入局中，卻吃不到鬼怪的經驗，因此很是惆悵。
不到從此刻開始，引魂珠終於又能聚怪了！
這樣想著，他抬手將無面從頭上扒拉下來，然後扔進了水裡。
無面被水一冰，頓時滿臉驚悚地睜開了眼。
好在它不是真的貓，所以並不怕水。
只是片刻之後，在河底深處，卻是多出了許多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