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那是個什麼玩意
數日之後。
臨海城……
這座心墨老人的出生故城，已然屹立東洲數百年之久。
經過數百年的發展，臨海城，不但成了東洲有數的名城，亦成為了如今三足鼎立，涇渭分明的東洲中，極為難得的「中立地段」。
在這裡，有一條規矩，那就是無論你與旁人有何等仇怨，只要你們踏入臨海城中，就絕不允許殺伐！
曾經有一位靈國皇室子弟，囂張跋扈，強行沖入臨海城中殺人……結果仇敵沒幹掉，自己反倒被臨海城中的執法隊擒住。後來還是皇室高層出面，付出一番不小的代價，才將人「贖」了過去。
如若遇到別的人敢擒皇室的人，以他們囂張的作風，是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的……那麼反過來想，能讓皇室忌憚，不願大動干戈——雖然也有其餘兩大勢力的牽制掣肘之故——但，這也已經足以說明心墨老人的強大。
正因為他的強大，使得他定下的這條規矩，一直被嚴格執行著，進而，令這座臨海城蒸蒸日上……
近段時間，更是如此——不斷有人自五湖四海，為「壽宴」一事紛至沓來，進而帶動此城的貨物交易量大幅上升，愈顯繁榮……
當然，並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給心墨老人拜壽的。能夠來的，要麼，是大勢力出身的驕子；要麼，是草根中殺出的聞名天才；還有些，乾脆就直接是站在東洲高層的那幫人……
靈國皇室……鎮南王府……黑泉……
隨著時間推移，各方勢力不斷有人湧入此城。
若是將他們全部拎出來細數一番，便會發現東洲大半的英年才俊，人族俊傑，都到了此間。
足見今番是何等盛事。
……
在距離「壽宴」還有兩天的時候，問仙宗的「核心賀壽團」，來到了臨海城。
其中，除凌悠之外，有三名開元七重以上的長老，剩餘四名隱峰天驕，也全是開元境。最強者，名為徐休，乃是問仙宗副宗主，徐先的子侄後輩。年紀不過十五歲，卻已達到開元二重！
論到潛力，說是目前的問仙宗第一天才，並無多大爭議。
當然，這也只是說「潛力」，在問仙宗弟子一輩，實力比他強大的，還是有的。
除了他之外，其餘三名隱峰弟子，分別是：十八歲，開元一重，十七歲，開元一重以及……二十三歲，開元一重。
是的，這裡有一名已可稱青年的隱峰弟子。今朝「核心賀壽團」姍姍來遲，很大原因也是出於他的「拖累」——要知道這次的「賀壽」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少不得一番激斗，而不管怎麼斗，實力總是根本，故而在來之前，選定的五人都被帶去「特訓」了一番。
這特訓，其餘幾人包括凌悠，都在短期內完成了，唯獨這個名喚「古飛」的青年弟子拖了後腿……
此人心底，似是有些自卑，今次犯了錯，更是滿臉歉然，羞愧。
對此，除凌悠之外的幾人雖沒多說什麼，但心中所想，怕不會有什麼好話。
不過真要說起來，凌悠自己的「處境」，可比這位古飛要微妙得多——隊伍里一群開元境，就他一個凝真九重，還是新晉……
如此顯眼，讓人想不多想都難。
事實上，一路走來，凌悠就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不少怪異的目光……尤其是那位徐休……此人偶爾看來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絲戰意。
一開始，凌悠蠻不理解，不過細想之下，也就釋然——聽說這小子仗著天資與身份，對未來宗門的要職位置，似乎有著某種野望……
而偏偏……自己，近日出的風頭太盛了些，甚至，威脅到了那廝在隱峰的地位……
也難怪此人把自己當成了對手。
不過，這些，凌悠也不怎麼在乎，他想的，只是找到和心墨老人單獨交談的機會，進而破解「九耀山」的那條「線索」……
至於這隊伍混不混亂，道路滑不滑，人心復不複雜，那都是小事……大不了，再來一次「包場橫掃」就是。
這樣想著，凌悠自不會沒事找事和那徐休對上，可他越是這樣淡然隨便，就越令那少年天才心如貓抓，表現欲大盛，恨不得立即做出什麼驚天動地之事，好向宗門長輩證明，他才該是這代弟子的領軍人物！
少年心志，天驕之傲，爭強好勝，說來本該這般。
只是……
一路上，長老護航，徐休始終沒逮著什麼表現的機會。
但現在，到了臨海城，局面卻是不同了……
果不其然……
「現在，自由行動，天黑之前回來，少惹是生非！」
就見問仙宗三位長老剛領著眾人進入臨海城中的一間華貴客棧，交代幾句注意事宜后，就開始放羊了。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總不能讓長老們像保姆一樣看著天才吧。
反正這臨海城中禁止殺伐，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放他們出去四處看看，增長見聞，總是好的。
聞聲，五人，包括凌悠，通通露出喜色。
抱拳告退，剛一出客棧，徐休便按捺不住地揚了揚眉毛，看向幾人說道：「幾位師兄，有去處嗎？」
話一出口，沒等他們回應，徐休便是迅速接道：「我聽說，前段時間咱們問仙宗第一批到臨海城的師兄們，『海獵』很不順利，如今排名已經被人壓到了第九！如今我們既然來了，不該坐視不理吧？」
「不妨，去刷上一把，小賺一筆，以資修鍊，如何？」
這話落下，兩人眼眸一亮，迅速點頭，老實赧然的古飛也紅著臉，激動贊成——在他看來，這是隊伍對他的認可，自然不會拒絕。
眼見三人同意，徐休心中大喜，繼而看向凌悠，等待他的回答……
眼眸中，燃起了熊熊戰意！
然而……
「海獵？」
就見被徐休「視為大敵」，「為之燃起戰意」的某人，愣了愣，一臉懵逼。
「呃……那是個什麼玩意？」
……
……
眾所周知，臨海城近海。
多年前，有通法強者潛入海底修鍊之時，偶然窺見海底某處，有一座碩大「礦山」。
當時，那位強者極想搬走礦山，然而那礦山周圍，卻是有著天然的強大結界，以至於那人想盡手段，都沒能功成。
不過……經過長時間的探索，那人也不是一無所得。他發現，在礦山結界之內，居住著一群奇異的「魚」。它們，喜歡將礦山上的「礦石」掰下來，背負起來遊盪，且不知是不是長期居住，結界同化的緣故，以至於它們可以自由地進出結界……
根據這個特性，那位強者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引這些怪魚馱著「礦石」出來，然後，捕殺之！
這，就是臨海城最興活動——「海獵」的傳統由來。
當然，這麼多年來，也不是沒人動過飼養這些怪魚，搬空礦山的念頭……可遺憾的是，這種怪魚極難捕捉，更別提馴養……而且，它們壽命太短，很難堆起可觀的數量……
諸多因素主導下，「馴養」之法曇花一現，「海獵」卻是不斷興盛起來，成為臨海主流。
這，並非意味著「濫捕濫殺」。事實上，各方早有協定，海獵，只會在某些特殊的時節開放，比如今朝……心墨老人的壽誕將近，海獵自然就成了最佳的慶祝活動……
也算心墨老人對各方拜壽之人的「心意回敬」了。
當然，一碼歸一碼——雖然海獵開放，允許各方參加，但終歸是要按照臨海城特定的「規矩」來，不可能說讓你開出「捕魚船」之流，大肆捕撈什麼的……
不過就算這樣，一時也是鬧得熱火朝天。
各方，根據「所得」，整出了排名，算是在壽宴之前的一番明爭暗鬥……
問仙宗自然也參與了。
只是在「核心賀壽團」沒來之前，那幫外門內門的弟子，根本扛不住……以至於現今排名被壓得有些慘……
這些，都不算秘密，關於「海獵」的種種，更是臨海城的「常識」，「壽宴開始前最受矚目的活動」……
所以當下，聽得凌悠問出這句，幾人紛紛嘴角抽搐。
連這都不知道……
你丫是來觀光旅遊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