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劼利的震驚
「臣,見過皇上。」劼利看見了李二同志,先是一愣,將手中的湯料撒了一地,隨後便是立馬反應過來,慌慌張張的給李二行了一禮,隨後用自己不怎麼純熟的漢語說道。
李二沒有說話,只是在打量著許久不見的劼利,曾經的劼利也是有過意氣風發的時候,當年站在渭水河畔,劼利的風頭是真的足,那時候的劼利也還年輕。
現在的劼利站在李二的面前,李二同志差點就不敢認了,眼前的這個佝僂的老頭子是誰?還是那個曾經一路打到長安城邊的突厥王嗎?
不過李二想了想,也就不感到奇怪了,畢竟那個突厥王劼力可汗在被抓進長安城的哪一刻已經不在了,或者說,真正的劼利已經死在了太極宮大殿上的那一支胡舞上面。
「劼利啊,是不是朕怠慢了你?」李二說完,便是扭頭看了看放在院子裡面的帳篷。
劼利聽后連忙擺了擺手說道:「不不不,皇上對我這個俘虜已經是仁至義盡,只是臣有些睡不慣床,一躺到床上就怎麼也睡不著了,所以才會在院子裡面讓人搭上幾個帳篷,這樣臣睡的能踏實一點。」
「哦,看來長安城的生活還是不適合你啊,當初朕任命他為虢州刺史,你還不樂意,那虢州靠山,多獐鹿等野獸,可以射獵自娛。你到那裡想要睡帳篷,就睡帳篷,想要睡房子就睡房子,多自在。」李二笑著說道。
「你看看,現在給了你一個右衛大將軍,你還是睡帳篷,連狩獵也沒得玩,你說何必呢?」李二繼續說道。
「皇上能讓我這個俘虜活命,我已經很感激皇上了,我還敢奢求皇上什麼呢?」劼利也是低著頭說道。
「你這說的是哪裡話,你可是我們大唐的右衛大將軍,不是俘虜,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啊。」李二聽見劼利再三用俘虜來自稱自己,也是有些不悅。
畢竟李二同志自認為對劼利還不錯,所以劼利這麼說李二同志也是有些不開心。
「是,臣知錯了。」劼利似乎是聽出來了李二同志的不悅,趕忙是說道。
「行了,看你這個樣子,是想再回到草原上面啊,只不過現在的草原你是回不去了,突厥完了。」李二道。
一聽見李二說突厥完了,劼利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是卻好像有什麼東西梗在了喉頭一般,張了半天嘴也沒有說出口。
李二沒有看劼利,徑直走到了放在院中的那個正在烤著肉的火堆,坐在了小凳上面烤起了肉來,一邊烤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你不用亂猜了,不是朕乾的。」
一聽說不是李二同志打的,劼利立馬便是開口問道:「臣敢問皇上,突厥是如何亡的。」
「大食。」李二的話簡潔明了,說完便是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鹽巴撒了一點在肉上面。
「朕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個國家,總之就就是他,三天之內就打完了,現在草原的主人已經不是突厥了,而是大食人了,至於突厥剩下的人,朕也不知道他們在哪,不過還是應該有一部分的,畢竟你們騎馬騎的還是很好的。」李二道。
聽完李二的話,劼利便是呼哧呼哧的開始喘起了粗氣,良久,才是終於歸於平靜,隨後劼利便是開口說道:「罷了,亡了也就亡了吧,我現在是唐臣。」
「你能說出這種話,朕不知道到底是要開心還是要開心呢?」李二笑著說道。
「不過你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夠再回到草原上嘛?」李二突然的問題,把劼利給問懵了,不過劼利的反應還是很快的,聽見李二這麼說,劼利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沒有。」
「鬼扯,朕才不相信。」李二笑道。
「現在朕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回草原的機會,你願不願意做?朕這不是試探,也不是考驗,朕這是真心實意的話。」李二道。
聽見李二這麼說,劼利那可早已經是麻木的心突然狂跳了幾下。
曾幾何時,劼利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會在長安城了,再也回不去那個能讓他策馬賓士的草原了,再也回不去那個星空遼闊的草原了。
若不是以為自己再也回不到草原,劼利又怎麼能將帳篷搭在了院子裡面,又怎麼會在院子裡面架起了火堆,依舊吃著相比於大唐吃食難吃不少的烤肉。
「皇上這麼做,應該是因為大食吧。」劼利道。
「沒錯。」李二並沒有打算隱瞞劼利,雖然劼利是他的手下敗將,但是劼利不是個傻子,這種驅虎吞狼的陽謀,李二認為劼利不可能看不出來。
「這個大食有些超乎朕的想象了,他把突厥打下來只用了三天。」李二道。
「三天!」這次輪到劼利驚訝了,在劼利看來,雖然他被抓了,但是突厥的健兒們也不至於淪落到毫無戰鬥力,就算是沒有戰鬥力,突厥那麼多人,大食人就算是抓三天也抓不完。
「這個速度讓朕感到有些害怕,你知道,就算是讓朕去,朕也不能夠保證三天就把你們打下來,所以朕就想到你了。」李二道。
「皇上你是想讓我再回到草原上,去把這群大食人趕出去?」劼利試探著問道。
「不,朕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因為你根本做不到,朕只是想讓你去騷擾他們,讓他們過得不滋潤而已,你要知道,你到了長安城之後,朕和西突厥的關係還算不錯,大唐和西突厥的貿易往來也是十分的頻繁,因為朕每次交易都是用糧食來代替金銀,所以西突厥也很久都沒有犯我大唐邊境了,可以說大唐和突厥的關係也算不錯了,現在朕的這個還算讓朕滿意的鄰居突然就換人了,這讓朕有點猝不及防。」
「尤其是現在的這個鄰居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聽話的鄰居啊。」李二嘆道。
說完,李二同志便是拿過自己腳下的小刀,隨後便是在烤肉上面劃了幾刀,然後扎著一塊肉送入了自己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