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磚窯開始點火
「.……俗家弟子？這是我的底線。另外什麼貪狼星下凡之事過於匪夷所思，還請袁小真人莫要再提。」
「大善，貧道今天就代師收徒。」
一行人又迴轉至大殿，拜過三官帝君，袁小真人坐在上首蒲團上代師接受李陌三跪九叩。
「師兄。」「師弟。」兩人互相深情款款地對喊道。
「師弟所託之事師兄就代師應下了，怎奈廟裡清貧，諸位師兄也是飢一餐飽一餐，為兄也實在不忍吶，三成利！」
「呃……二成利。」這老東西不要臉得寸進尺，趁李陌不備提出條件，李陌差點順勢答應下來。二成這是李陌底線，否則一拍兩散。
「大善。」袁師兄撫須點頭道。 ……
又上當了，這老東西從我一進門就開始算計我了。索性李陌乾脆又送了廟裡知客堂一套雞翅木的太師椅，也為宜家傢具打個廣告。
回去的路上李陌暗自發誓，以後少和這幫神棍打交道，還貪狼星下凡，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是呢？不過此行的目的也達到了，道門這根大腿也抱上了，李陌的心情也很快愉悅起來。
回頭叫過管家，吩咐醬油在自家糧店雜貨店正式開賣，取個名字就叫「廚幫」醬油。由三官廟裡的得道真人蔘悟天機時經食神彭祖指點經過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歷時七七四十九天釀製而成，物美價廉，以惠民本。念及李家仁善故交由李家代為出售。
還吩咐管家，現階段醬油走入尋常百姓家還很比較難，主要是達官貴人土豪鄉紳人家才能用得上。加之產量有限，成本較高，因此價格也不必太便宜。就用半斤的白瓷瓶盛，每瓶售價100個大錢。另外再裝些1兩小瓶，給廟裡送去當禮品。
還有就是派管家老婆去家姐的客棧教一教怎麼做紅燒的炒菜。另外就是物色一下縣裡盤個酒樓。
待李陌說完，管家「呯」的一聲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般說：「老僕該死，請大郎恕罪！」管家估摸著和袁小真人密謀之事大郎估計已經知曉，好在自己真心是為李家著想，索性先請罪，李陌自然也不會大肆責難。若當無事發生，等到李陌發難，估計下場挺慘的。
「哦，何事請罪啊？」李陌不動聲色地問道。剛才在三官廟李陌和袁師兄交換利益時從對方言語中已有所察覺，具體細節還是等管家自己交代。
當下，管家將哪天自己的猜想和與袁客師的謀划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並賭咒發誓真心是為大郎好，別無其他想法。可接受大郎任意處罰絕無半點不滿等等。
這老幫菜，果然狡猾。李陌這是騎虎難下，不好發作。責難了，畢竟人家為了李陌好，流傳出去對李陌名聲不好。不責難，隊伍不好帶了，畢竟算是欺主。還容易憋出內傷。至於是不是收買人心李陌就不予考慮了，沒那個必要。倒是與必要再招幾個管事互相制衡一下。李陌思來想去，那就罰俸祿吧。
細思之後李陌決定罰了管家半個月俸祿，以儆效尤。並惡狠狠地告訴管家，再有下次定當打出府去。
管家自是滿心歡喜的謝過大郎，出去辦事了。 ……
李陌發現自己又無事可做了，坐在後院桃樹下的搖椅上搖啊搖的，居然留著哈喇子睡著了。小蓮經過的時候給李陌批了一條毯子，拿著一把團扇坐在一邊替李陌趕飛蟲。
醒來時已經錯過了午飯，李陌發了會呆，舔了舔牙，像是回味什麼。接過小蓮遞上來的茶漱了漱口，擦了一把臉嚷著餓死了，要開飯。
小梅端來了一大缽頭肉臊子面和大蒜瓣。李陌不喜歡吃大蒜，嫌棄地把大蒜扔一邊，唏哩呼嚕把一碗肉臊子面下肚。喝口茶消個膩，拍怕肚子去了後山磚窯。
見到李陌出門，蹲坐在門檻上的李壯拍拍屁股跟上。李興最近在窯上忙著，作為臨時窯頭帶著新來的泥瓦匠砌了一座單孔磚窯。單孔窯砌好有幾天了，已經經過了烘乾，李興正帶著人往窯里碼磚坯。磚坯的尺寸按照後世240/115/53毫米的標準。主要是這個尺寸李陌熟悉，還有個最大的原因就是該尺寸經過科學計算加熱后磚坯受熱均勻，成磚率高。
李興拍了拍手中的泥灰朝李陌走來，「大郎都準備了差不多了，等下就可以填料燒了。」紅磚這東西柴也能燒，煤也能燒。砍柴影響李陌的審美，所以讓李興準備了大量的煤炭。
唐朝煤這東西叫泥炭石炭，幾乎沒人要，點了不通風容易二氧化碳中毒死人。窮人燒火取暖用柴炭，富人家自有上好的銀霜炭。長安附近有好幾個泥炭地都是無主之地，如白撿一樣隨便挖，便宜了李陌。
第一把火自然是李陌來點，當然李陌也沒指望第一爐就能燒成磚，紅磚窯溫要達到900度以上，可這個年代也沒溫度計，全憑窯匠的經驗。可這兩樣李陌都沒有，就當是練練手培養一些經驗值。交代老實巴交的泥瓦匠賀老三，煤不能斷，要燒到火焰呈橘紅色，燒足七日熄火涼透再開窯。
賀老三年紀不到四十，一臉溝溝壑壑，就像個六十歲的老頭。此刻正皺著眉頭盤算著李陌的交代，有些惶恐不安。李陌上前拍了拍賀老三肩膀，安慰道：「用心做事就是了，頭幾窯燒不好不打緊，就當練練手。關鍵是要學會掌握火候。等磚啥時候燒好，啥時候這片就你管事，李興再幫你一段時間，有問題不要藏著噎著，趕緊來稟告，不要自作聰明，聽明白了么？」
賀老三忙不迭地點頭哈腰口中連連稱是。李陌又對李興交代了幾句，帶著李壯慢悠悠的朝引水渠工地走去。
引水渠大體工程已經結束，只留了一些老人在修修補補。河邊工地上倒是比較熱鬧一些，筒車的基座正在安裝中，幾個力工在木匠的指導下合力抬起碗口粗的木樁奮力的用木槌槌進河底淤泥里固定。一旁的水磨坊框架已經搭建好。由於磚窯沒有出磚，磨坊的牆壁還沒建，用竹篾簡單的包了包。
石磨已經安裝好，是原來李家祖傳的大石磨，李陌讓人搬了過來。木匠老劉頭帶著兩個兒子正在給石磨安裝水輪。
「大郎放心，耽誤不了功夫。」老劉頭在河堤下喊道。李陌揮了揮手，惆悵地看了看天色，得了回家繼續躺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