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李二來蹭酒喝
秦善道嬉皮笑臉地走了進來，「給阿耶、程伯伯、尉遲伯伯請安！孩兒剛回來，見到阿耶和兩位伯伯在此喝酒，豈能有酒無菜。孩兒此趟出門帶回來一些別樣的吃食，別無分號，特地給阿耶和兩位伯伯呈上來嘗一嘗。」
「哇哈哈，小善道也開始知道拍馬屁了，趕快端上來。吃得好待會老程替你給二哥求個情，打的時候輕一點。吃得不好，待會我和你阿耶一起打。哇哈哈！」混世魔王果然名不虛傳。惹的一旁長吁短嘆的尉遲恭也不由開懷一笑。
秦善道笑嘻嘻地讓僕役把加熱好的滷製品和東坡肉端了上來放在秦瓊他們的桌上，一邊介紹「這個是鹵豬蹄，啃起來吃賊香。這個是走油肉，肥而不膩。這個是東坡肉，入口即化，香……」
「不就是豕肉么？誰還沒吃過！這個做法倒是挺新鮮，就不知道味道咋樣。」程咬金一臉嫌棄的抓起一個豬蹄啃了一口。「咦，還真不錯，二哥趕緊嘗嘗，敬德也嘗嘗。」程咬金狼吞虎咽迅速地把豬蹄啃完，吐出骨頭，一碗三勒漿送下肚，一抹鬍鬚上的酒漬，瞪著一雙豹眼張開血盆大口喊了一聲：「好！這才是下酒菜。」然後一瞪秦善道：「二郎，哪家酒樓新推出的菜。某去把廚子綁回家。」
「胡鬧，你當還是山東當響馬的時候了？」秦瓊笑罵道。
「好吃，在襄州要是天天能吃到這樣的美食，某去了也能藉慰一番了。」尉遲敬德感嘆道。
「這簡單，我這裡有份做菜的秘方，等下謄抄一份給尉遲伯伯帶上。尉遲伯伯回去讓廚子學學，天天都能吃上。」秦善道大方地說道。
「哼，某呢？」程咬金從鼻孔中哼出了聲，眼一斜，瞪著秦善道毫不見外的討要。
「有有有。」秦善道頭皮一發麻，怎麼忘記這位爺了。
「善道，你這個秘方從哪裡來的？」秦瓊擔心兒子用了什麼不光彩的手段，所以正色問道。
「我大哥給的！」
「少放屁，秦有道有這本事？」秦瓊一拍桌子怒罵道。
「不是家兄，阿耶！前幾天我不是被你追出城嘛，慌不擇路跑到了藍田，走錯了道，進了林子，在林子里迷了路，招惹了一頭野豬王。這野豬王足足500多斤重，像頭牛，追的我慌不擇路，拚命逃啊逃，說時遲，那時快.……」秦善道開啟了說書模式。
「啪，」秦瓊一拍桌子，「好好說話。」
「好勒。」秦善道細細的將林子里遇險的事向秦瓊稟告了一番。說罷補充道：「這秘方就是我新認的大哥給的。其實關鍵不在秘方，關鍵在哪個醬油。那些個肉菜要和醬油一起烹飪才會好吃。阿耶，這回回來我也帶了幾罈子醬油，等下也給兩位伯伯捎上。」
「這麼說是哪個叫李陌的少年救了你，你確定他不是設圈套故意接近你？」秦瓊略帶懷疑地問道。
秦善道一聽不幹了，「哪能呢？爹，大哥又不認識我，再說林子里是我隨意跑進去的，被野豬王追的我都跑得不認識路，怎麼可能事先準備好。再說那野豬王他也指揮不動啊。若這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大哥莫非是神仙不成？」
「二哥多慮了，這只是機緣巧合罷了。」程老魔一邊嚼著東坡肉含糊不清的分析。
「阿耶，我大哥可是忠良之後。其父是藍田車騎府別將，武德八年隨尉遲伯伯在涇陽阻擊東突厥戰死。」
「武德八年，我想想。某在涇陽生擒突厥俟斤阿史德烏沒啜，是有一夥府兵替我斷的后，可惜別將以下全軍覆沒。事後某派人去打探過，藍田下轄的一個鄉的，帶隊府兵別將姓李。某尉遲敬德也不是知恩不圖報的人，請功的時候自然額外照顧了，還請陛下開恩准許門蔭一子。本來想帶在身邊好好教導一番，可惜打探的人回來說此子頑劣不堪，不肯習武，不堪大用。某也就淡了心思，想想就讓其富貴一生吧。」
「嗯，武德八年那場仗，京畿一帶戰死將領不多，改日去兵部查一下就知道了。」秦瓊老成的道。
秦善道對尉遲敬德拱手道：「尉遲伯伯，你說我大哥頑劣我可不敢苟同。我大哥可是有很多驚艷之才。這易牙之術對於大哥來說就是小道，大哥曾為阿耶賦詩一首。」
「哦，念來聽聽。」程咬金在旁說道。
秦善道整了整衣服，站直了身子，一臉肅然，正色念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室內一片寂靜，連不以為然的尉遲敬德都震驚地揪下一縷鬍子。秦瓊更是激動的心情蕩漾，有些坐立不穩。程咬金更是手抖的如篩糠一般，恨不得拿起馬槊舞他一場。
「好，好一個葡萄美酒夜光杯，好一個醉卧沙場君莫笑，好一個古來征戰幾人回。好一首豪放的邊寨詩，將一個衛國軍人戎馬一生生死置之度外的洒脫描寫得淋漓盡致。好好好！」只見李二陛下，頭戴襆頭一身圓領白袍，就這樣白龍魚服輕車駕熟地走了進來。
「參見陛下！」一干人等連忙下榻行禮。
李二徑直走到榻上，坐下，然後開口道：「平身吧，都說過幾回了私下裡不用這麼正式。」
「陛下微服私訪，是秦家的無上榮耀，祖上積德，禮自不可廢。」
「你啊！你啊！都坐下吧。」開玩笑，皇帝說不用正式你真就不正式，改天皇帝不殺你，群臣也會殺了你。
「叔寶，這首詩好啊。肯定會流芳千古，歷史都會記住你的，朕都嫉妒你了。」
「陛下說笑，陛下至登基以來，勵精圖治，國泰民安。盛世之治已現端倪，後人定會記得陛下開創的大唐貞觀之治。必然會在史書中濃墨重彩的記下一筆。微臣們的功績不足掛齒。」秦瓊也是一頓馬屁。
秦瓊親自為李二湛滿三勒漿，李二端起酒杯：「諸君勝飲！」君臣四人一飲而盡。秦善道看得眼熱，但也只能看著，他還沒資格和皇帝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