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本官分內之事
平常建議秦瓊每天喝點粟米紅棗桂圓粥什麼的養養身。
桂圓乾什麼的應該好搞,西市上有嶺南來的商人,能搞得到。
閻立本也表示,對於阿膠功效略有耳聞,但好像阿膠是牛皮熬的吧。
李陌篤定阿膠必須是驢皮熬得才效果好。
當然如果是牛皮的效果好,後世早換配方了,畢竟後世不缺牛。
秦善道只能感動得淚流滿面,這個哥哥沒認錯。
深切感受到這位結義大哥對秦家的濃濃善意,這個消息對秦家來說如恩同再造也不為過。
只要耶耶能好起來,就能再照拂秦家兄弟幾年。憑自己的開局,再立些功勞,或許也能封爵。
秦家也就能立於不敗之地,有了開枝散葉也能不斷的傳承下去。
當下秦善道又準備趴下給李陌磕頭謝恩,被李陌強行阻止。
一世人兩兄弟,有今生無來世。兩兄弟何必如此見外。
「來,舉杯勝飲!」
李陌舉起酒杯,程處亮和尉遲寶琪、房遺愛也替秦善道高興,紛紛舉起杯加入進來。
秦善道開心的眼淚流進酒杯,去了心頭大患,滿臉笑意,痛快地喝個酩酊大醉。 ……
「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罷艱險又出發,又出發。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再遠的路總有個盡頭,看著遠處馬邑的城牆,車隊便有人開始歡呼起來。
「駕……」李陌等五人畢竟少年心性,眼見快到目的地了,一夾馬肚賽起馬來。
馬邑郡長史常萬年忐忑的帶著郡守衙門一干官員胥吏早早地在南門等候已久。
馬邑自收復以來一直動蕩不安,武德年以來朝廷任命的刺史、別駕就從來沒人上任過。要不是自己是個寒門子弟,要不是沒有門路可走,也不想來這個地方上任。
雖然是一介長史,卻干著刺史的活。沒有上官掣肘反而讓其為官輕鬆自在,偌大的郡治由著一個正六品下的佐官說得算,也算是個安慰吧。
昨日便接到斥候傳信,說朝廷派來督修城防的上官李縣男和工部的車隊今日即將到達。
新來的上官人還未到,威名卻早已沿著汾離古道傳來。
一日破兩寨山匪,斬殺斬傷四百。果真年少氣盛,殺伐果斷。也不知好不好打交道。
思慮間,遠遠地看到迤邐而來的龐大的車隊。隊伍中分出幾匹快馬突然加速賓士而來。
一溜煙地從自己身邊奔跑而過,一路煙塵緊隨著滾滾而來。
常萬年一行人不約而同地用袖子遮住口鼻,以免灰頭土臉的在上官面前失儀惹上官不快。
李陌五人騎著馬大呼小叫地從官道上飛奔,路過一群路邊站著的人,留意到好像都穿著官服,莫非是來迎接的?
收緊韁繩,連忙招呼幾人回頭。黃驃馬在李陌指揮下一路小跑地在一群人中穿著綠色官服的中年官員面前停下。
「爾等是何人?為何在此等候?」
常萬年聞言有些不快,竟有如此大膽軍卒,見到官員竟敢不下馬拜見,還如此放肆。
鐵青著臉抬頭準備訓斥,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小郎君騎士各個鮮衣怒馬,一身打扮不俗。心裡「咯噔」一下,正準備脫口而出的芬芳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再看朝自己問話的那位,腰系十誇金帶,腰間墜著銀魚袋。再細看,邊上一位也是系十誇金帶,墜著銀魚袋。
我得親娘嘞,差點仕途半道蹦殂。
常萬年一撩官服前擺,「呯」地一聲雙膝跪地,身子一伏,倒頭一拜。身後各級官員胥吏也呼啦啦跪了一地。
「下官馬邑郡長史常萬年率郡守衙門各級官員迎接上官大駕。」
常萬年再抬起頭來時,一張鐵青的臉變成滿臉紅潤一臉的笑意。不知道還以為是激動的,表情轉換之快猶如川劇變臉術。」
「下官常萬年拜見上官!」
接著低著頭彎著腰又阿諛地問道:「不知上官哪位是李縣男?」
李陌從馬上一躍而下,一把把常萬年從地上扶起,「某就是了,都起來吧,別跪著了。」
「這位是馬邑團練副捉守使,左武衛大將軍翼國公秦公的二公子秦善道。」
「這位是尚書左僕射魏國公房公的二公子房遺愛。」
「這位是右武侯大將軍鄂國公尉遲公的二公子尉遲寶琪。」
「這位是右武衛大將軍盧國公程公的二公子程處亮。」
李陌一一為眼前這位常萬年長史介紹身邊這幾位身份。
怕這些地方官不好打交道,玩陽奉陰違。這也算拉虎皮扯大旗。
好傢夥,這些郎君一個比一個來頭厲害。都是國公家的二代,不是宰相就是大將軍,都還是皇帝嫡系秦王府老人。
常萬年每聽李陌介紹一個肩頭就矮一分,全部介紹完后又差不多90度彎腰了。
這裡面來頭最小的反而是這位李縣男了。但是常萬年一點都不敢小覷,顯得越發恭敬了。
能讓一幫國公二代甘心俯首聽命之人是好相與的?
常萬年當下恭敬地說:「下官不知各位郎君的駕到,有失遠迎。好在下官在官衙略備薄酒給諸位郎君洗塵,還請李大人秦大人及諸位郎君莫要拒絕。」
「也好,我們在此稍等下工部的閻大人。」
「工部的工匠和車隊可有安置?」
「有有有,大人,馬邑空置的軍營較多,下官已經收拾了一處軍營可供車隊駐停。就在城東桑乾河邊上。」
過了一會,車隊也到了,閻立本下車與常萬年見過面。李陌的護衛們擺出儀仗,在本地官員的引導下,跨過桑乾河吹吹打打的進了馬邑城。
一行人進了城門,放眼望去,比武寧好不了多少,一陣風吹過,一片的蕭瑟景象。
路上行人滿眼冷漠,稍微打量一眼行進的隊伍,就轉身匆匆著離開。
馬邑城如李陌預料般的破敗不堪,城頭牆垛上的女兒牆上滿是戰爭的痕迹,刀劈斧鑿創傷十分明顯。
再看城牆一面有些包著的城磚都垮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夯土牆。城樓上也沒幾個軍卒,旗幟也隨意的搭拉在那裡,看上去就是「凄涼」二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雙方在公廨房內就坐,李陌打聽起馬邑的情況。
「馬邑守軍有多少人?」
「回大人話,守軍已經調往雁門一帶。現在守城的是招募的500衙役鄉勇。今後城防還要仰仗大人了。」
「這是必然,本官分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