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從未見過如此無禮之人
「小女子當日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請李大人多多包涵。」
「小女子來馬邑也有好幾天了，未曾獲李大人召見，想來大人公務繁忙，琴操也不便打擾，便帶著丫鬟出來透透氣。」
「見此地景色頗美，便忍不住在此撫琴一曲，打擾到大人了，還請原諒。」
說完還不著痕迹的剜了李陌一眼。
呃，李陌摸了摸鼻子，這哪是告罪，簡直是問罪來了。這小娘脾氣還是那麼倔，以後嫁給誰去。
「這麼說是李景恆李崇義把你派來了？」
「小女子聽聞二位小王爺欲派人和李大人學習戲劇，小女子自幼熟悉音律，見獵心喜，便毛遂自薦而來，還請李大人不吝賜教！」
「這個好說，好說。」
哎！當初借著酒勁吹的牛，現在含著眼淚也得交代過去。
「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讀過《木蘭詩》？」
「何為《木蘭詩》？」琴操表示完全沒聽說過。
不是吧，這《木蘭詩》是北魏時期的一則民歌，不會沒流傳下來的。只當琴操孤陋寡聞吧。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李陌將《木蘭詩》朗誦了一遍，「琴操姑娘，這就是某準備編的戲劇。故事大概就是這樣，細節姑娘再揣摩揣摩。等姑娘準備好了我們再繼續。」
琴操還沉浸在花木蘭替父從軍的故事之中，完全沒在意李陌在說什麼。
「原來女子還能這般做派，真令人好生羨慕。只可惜琴操….……」
半晌，一臉嚮往的琴操發出一聲悠悠的嘆息。
「誰說不能，遠的先不說齊宣王的鐘無艷的故事，就看本朝也有這樣的奇女子，平陽昭公主李秀寧。聽說過沒有？」
「前朝大業末年，為了策應太上皇晉陽起兵，聚攏關中豪傑，發動司竹起兵，統領娘子軍建功立業，挑選精兵與陛下會師於渭河北岸，共同攻破長安。」
「為大唐建立立下汗馬功勞，被太上皇封為平陽公主。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啊……」
「眼下編這個劇也可趁此機會紀念一番大唐的巾幗英雄。」
「假若能將這個劇編好，琴操姑娘可是功不可沒哦，將來史書也是會有記載的哦。」
李陌為了讓琴操心甘情願的幹活，多幹活，繼續無恥的蠱惑失足少女。
「況且，某一直認為，女人的命運也要學會自己把握，不能一直逆來順受。該適當的反抗也是必要的。不能只靠男人，也要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
「李大人，接下去該如何做？」能紀念這樣的奇女子，能編寫這樣的劇本，要活出自己精彩人生的琴操顯得有些激動。
琴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慧嫻雅敘又是自由身，沒人逼迫。又喜歡追逐名利場，這不和後世演藝圈想出人頭地的女孩一樣。這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算是撓到了琴操心痒痒之處。
呃……接下去我也不會啊，先打發了再說。
「某看這些天姑娘先回驛館揣摩一下故事情節，有把握了先編一段故事，某再和姑娘合計合計。」
「噢，對了，」李陌一拍腦袋，「以姑娘的身份再住驛館有些不太安全。李壯去郡守衙門附近尋個院子給琴操姑娘安頓下來。」
「你看看都是你，也不早說，害得我一直怠慢了。贖罪贖罪！」李陌開始埋怨起李壯來了。後者照例撇一撇嘴不一般見識。
「多謝大人了，琴操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何來怠慢一說。」
「想必大人事物繁忙，琴操也叨擾很久了，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好，好，好。」李陌詞已窮，接下去也不知道說什麼。正想打發琴操走，見琴操主動要走不禁有些喜形於色連說三個好。
琴操一觀十分氣惱，從未見過如此無禮之人，場面話難道不會說么？要這麼直接么。當下一甩袖，小臉緊崩，咬著嘴唇氣呼呼的離開。
李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好心提醒到：「琴操姑娘，馬邑地面不靖，沒事別到處亂跑。要不這樣，我給你派兩護衛吧。」
「多謝大人，不必了。」琴操頭也不回的拒絕了。
李陌笑一笑揮了揮手，李壯自會安排妥當。繼續一屁股坐回躺椅發獃。
老是躺著發獃也不是個事。接下去幹什麼呢？
李陌想一想，還是去看看朱鐵匠蒸酒的器具打造的怎麼樣了。
當李陌來到朱鐵匠的鐵匠鋪子時，朱鐵匠和他的徒弟們正在安裝水利鍛錘。蒸酒器已經打制好放在一邊一邊地上，全銅打制，好傢夥成本很高。
蒸酒器的結構就不多說了，各種穿越小說裡面都已經贅述過了。
既然打好了就蒸一鍋試試看。當下安排執衣將蒸酒器搬到鐵匠鋪的院子里，架起柴火，倒進一罈子外面買來的糟酒開蒸。
沒多久，一股酒香就從蒸鍋里散發出來，瀰漫在整個鐵匠鋪里。在外面幹活朱鐵匠和徒弟們也沒心思幹活了，一群人站在院門口嗅著酒味一臉的陶醉。
朱鐵匠湊到李陌身邊，搓著手，漲紅著臉，欲言又止。
「怎麼的，想嘗嘗？」
「唉！」朱鐵匠狠狠地點了點頭。
第一次蒸酒沒什麼經驗，之前聽說要掐頭去尾。根據酒花也就是氣泡大小來判斷。剛開始的頭酒的酒花非常大，叫做「大清花」。這個不能喝有害健康。
中間的酒花小而密，並且持久不散，叫做「小清花」。當酒花消失的瞬間，就要停止取酒，這就叫「過花摘酒」。
剩下的就是酒尾了，也叫「稍子」，可以丟掉，也可以單獨收集，放在一邊和頭酒在一起重新蒸。蒸出來的就叫二鍋頭了。
將頭鍋蒸出來的酒，倒入酒罈。按道理是要靜置一段時間的才能喝。但是看著朱鐵匠一臉希冀的神色，李陌自己先舀了一小碗，將酒罈提給了朱鐵匠讓他品鑒品鑒。
不止朱鐵匠，還有他的徒弟和一干幫忙的執衣都有份。一群人蜂擁而上，有盛酒具的用酒具，沒有的等別人舀完直接拿壇喝。
本來李陌還想提醒一下眾人酒烈，還沒等開口性急的人就已經一口乾了，算了不說了，這酒自然會教育他們做人的。
一時間眾人醜態百出，有人一口噴出，有人一杯倒地不省人事，有人吐得滿地一塌糊塗。
朱鐵匠更是誇張，一口下去，憋著一張大紅臉，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好酒！」再連喝兩杯一頭悶倒。
嚇得李陌趕緊上前查看，原來是醉倒了。如果醉死了那就損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