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還差最後一步
「嘶……」二人大吃一驚，表情十分凝重地思索了起來。
半晌，閻立本悠悠地吐口，「不無這個可能存在。而且也不排除突厥有參與在其中的可能性。」
常萬年嘴巴咕嘟了半天才發言；「簡直匪夷所思，駭人聽聞。這些混賬真是該誅。」
「可大人，眼下該如何渡過難關？外頭可圍了一大群百姓呢？」
「既然如此，那麼就把這淌水攪渾。百姓們不是要糧么？那就給他們糧食。傳我的命令，讓胥吏在衙門口賣糧，按昨日的糧價50文一斤，每人每日限買二斤糧。買糧的百姓要保長作保。」
「大人三思吶，本來存糧就不多，再賣可就真的沒幾天好抗了。」常萬年憂心忡忡的勸告。
「常大人不必憂心，這糧食出去多少，會有人給吾等加倍送回來。」
「莫非大人還有後手。」常萬年驚奇地問道，李陌笑笑沒有回。常萬年這時候已經和李陌屬於一根繩上的螞蚱。心一橫咬咬牙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李陌帶著常萬年來到郡守衙門門口，只見外面圍著一片黑壓壓的馬邑百姓。一群衙役拿著水火棍在府衙台階下圍成一個警戒圈阻隔。
「出來了，出來了……」
「狗官出來了……」
「狗官，趕緊放了盧大人，盧大人為民請命，是個好官。」
「狗官，還我們糧食。」
「狗官，放了盧大人。」人群一陣騷動，七嘴八舌的聲音傳來。
別看人群氣勢洶洶，一副群情激奮的樣子。李陌知道，其實老百姓根本不在乎誰當官，要的是誰能讓他們吃飽飯。
拉攏一派打擊一派，滿足絕大多數老百姓的一些訴求，人群自然會內部分裂。沒有誰會為了盧明糾纏不休的。何況盧明又不是什麼極有清名好官。
李陌分開阻擋的衙役走到人群面前站定。「各位父老鄉親，某乃馬邑團練使李陌。想必見過某的人不多，初來乍到，還請多多包涵。」
「別套近乎，某問你，馬邑的糧食是不是被你帶來的外鄉人佔了？盧大人是不是被你扣下了，趕緊把盧大人放出來，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鄉親們說對不對！」
不知是誰躲在人群內大聲質問李陌。人群傳來一陣騷動，傳來零零散散的附和聲。
「有人借著雪災惡意散播謠言，馬邑缺糧。呵呵，某負責任地告訴爾等不存在的。從現在開始，郡守衙門為了平息這種不實的謠言，決定在衙門口平價賣糧。」
「但是，為了防止某些不良商人囤積居奇和惡意購買搞破壞，凡馬邑居民，在保長作保下，每人每日可購買二斤糧食。糧價按昨日糧價執行，每斤50文。」
「各位父老鄉親們，今日稍早某下令各家糧店必須開門營業，而且糧價不得高於昨日兩成，據說有家頗有後台的不服氣啊，要賣100文。」
「父老鄉親們稍稍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散布這種謠言最後是誰會得利。」
「想要買糧的趕緊回家去找保長在此排隊，莫要聽信謠言。」李陌指了一下正在堆放糧包的門房。一群胥吏搬著案幾筆墨紙硯在座售糧的準備工作。
「謝謝大人！」一看有糧賣，人群轟的一下，瞬間消失了一大半。該排隊的排隊，回去喊保長的喊保長。至於盧明，有幾個會在意呢。
「哎，別走啊。汝這狗官，快把盧大人放出來。盧大人為民請命，被爾給陷害。」人群中又傳來氣急敗壞地挑撥煽動話語。
「哦，是誰在為盧大人打抱不平的站出來嘛，可願提供證據證明？某等願意給盧大人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想必汝對盧大人比較熟悉，可願來作證？」
李陌故意大聲反激暗藏在人群中的煽動者，準備把這些人揪出來。剛才人少了一大半，李陌已經在人群中發現了幾個護衛熟面孔了。
片刻后，人群一陣騷動，一個長相尖嘴猴腮臉頰還貼著一塊狗皮膏藥之人被人從人群中的護衛一腳踹了出來。眾目睽睽之下臉上難掩一股驚慌失措。
「那不是王麻子么？他一個地痞居然說盧大人為民請命？」現場迅速有人認出了此人，並且伴隨著一陣嘲諷。
李陌聽到周邊竊竊私語心中篤定。走到那王麻子面前，「汝就是在人群中為盧大人打抱不平的那個。汝是何人？可願意為盧大人作證？」
「汝可知，一旦查出作偽證可是要殺頭的。」李陌惡狠狠地在脖子這裡比劃了一下。
只見王麻子被李陌的官威和氣勢壓垮了，踉蹌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某……某.……」滿臉惶恐不安，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李陌也不再理會此人，轉身對圍觀的百姓說道：「盧大人有沒有問題自有實據說話，朝廷自會有定論。但是如果替盧大人作證的都是這些城狐社鼠的話，呵呵.……」
「呵呵呵……」圍觀的百姓也傳來一陣嘲笑聲。人群中又有數人被踢了出來，都是些地痞流氓。李陌見狀揮揮手，一群衙役上前將這些人收押了。
「父老鄉親們，該買糧的買糧，沒事的都散了。千萬不要被這些別有用心之人利用了。這風雪交加的，趕緊回家暖暖別凍著了。」
一群百姓紛紛朝李陌施禮，口必言謝。人群除了排隊買糧的便漸漸散去了。
常萬年在一旁驚得合不攏嘴。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把問題解決了？看著李陌的背影大寫的佩服。
李陌背著手站在府衙台階下，抬頭看著漫天的風雪，心裡默默盤算，搞定這件事，還差最後一步。
一群穿著皮袍梳著小辮的草原人趕著幾輛大車旁若無人地走在馬邑的大街上。為首之人左眼戴著眼罩，下雪天敞著胸膛，露出鼓鼓的胸大肌。
肩上披著一條狼皮披風，腰挎一把裝飾華麗的牛角長刀。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引得路人紛紛躲避。
車隊來到東關大街處的豐潤糧號。獨眼龍一看高高掛起地牌匾，沒錯到地方了。點點頭示意手下上前叫門。
一草原漢子操著口音怪異的漢話：「店家，店家，出來迎客。」
此時糧店內並無買糧的百姓，都被忽悠到了郡守衙門前鬧事去了。店小二無事可做正靠在櫃檯上打瞌睡，哈喇子流了一櫃檯。
草原漢子見無人搭理，頗為生氣。狠狠地在櫃檯上拍了一掌，巨大的聲響把小二驚得摔倒在地。
「誰啊，他娘的不想活了？」小二一擦嘴巴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一看一個精壯的草原人不滿地盯著他看，一手握著牛角刀把，一手舉起了牛皮鞭子作勢欲抽。
連忙滿臉堆笑，改用討好的語氣說道：「這位英雄，某有什麼可以為汝效力的。」
「去告訴你家主人的，草原的雄鷹，尊貴的藍色部落執失部可汗派遣的貴人前來拜訪。讓他快快出來迎接。」
只見店小二還是一臉迷糊地看著自己，不由一鞭子抽了過去，「混賬東西，還不快去。照實稟報。」
小二頓時吃痛，慘叫一聲。「英雄請稍等，某馬上去喊東家。」連滾帶爬地往後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