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看破不說破
「沒暴露吧？」
「哪能呢，那不是辜負了參軍哦不爵爺一番教誨么。突厥騎兵不自量力衝擊騎陣全部被殺，屍體一把火全燒沒了。」莫太沖嬉皮笑臉地坐在李陌的下首。
李陌一翻白眼，「這事辦得不錯，要什麼獎勵，自己開口，不要寒了弟兄們的心。」
「爵爺放心，某等出來辦差順便給爵爺辦點事，獎勵不獎勵的爵爺隨便給點就行，不當真。」莫太沖搓著手呵呵直笑。
「呵呵，看上啥了直接說，莫要裝模作樣。」
「爵爺，那晚上給的桑河大麴不錯，弟兄都很喜歡。嘿嘿，爵爺汝也知道，這冰天雪地的還要去突厥人那裡……」
「停停停，保密條例不知道了？不該說的別說，某已經不再是密語曹參軍了。等下去找李壯，要多少拿多少，管夠，喝完了派人回來取。另外每人再補貼拾兩銀子，汝伍拾兩。」
「嘿嘿，謝謝爵爺，某就知道爵爺不能虧待某等弟兄們的。爵爺一天是某等參軍，一輩子都是某等的參軍。」
「爵爺，還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莫太沖一臉的不好意思。
李陌藐了一眼，「汝何時變得這麼文縐縐了？有屁快放。」
「那不是之前脾氣太沖了么，老得罪人。」莫太沖自嘲了一番，見李陌一眼瞪來連忙開口說正事。
「爵爺，是王老焉的事。老焉不是麵皮上有刀疤么，出任務出不了，在營里當教官又沒文化，不願意混吃等死。這不託某找爵爺，給尋個出路。老焉還是想跟著爵爺混口飯吃。」
原來是這事，說起王老焉這事李陌也是清楚的，刀疤是硬傷，太容易被記住了，這個時代也沒整容醫生。當初在營里李陌也是安排後勤為主。估計李二新派來的主官有自己親信要安插吧。
這事不難，王老焉雖然名字不太好，但也是一員悍將。李陌團練自是要的。「某還當什麼大事呢，行！這事某回頭給兵部打個招呼，下個調令。」
「那就多謝爵爺了。某就不打擾爵爺了，某去找李壯要酒了，拿上酒弟兄們就出發。」莫太衝心里高興啊，把生死兄弟的託付的事辦妥了，還平白賺了個補給基地。
「去吧，需要啥就來馬邑，短不了爾等。」李陌囑咐道。看著門口莫太沖和李壯二人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走遠。
莫太沖高興，李陌也高興。這回李陌恰到好處利用莫太沖一夥百騎搞了個釣魚執法，徹底扳倒了盧明還平白無故得了5000石糧食，想想都要笑醒。
雖然搞不死盧明，徒3000里是跑不掉了。如果李陌狠點半路上做掉盧明也是可以的。但犯不著啊，就盧明的肥胖樣子，戴個30斤的枷鎖能不能堅持到流放地還是個未知數。
李陌哼著小曲，騎上馬，押上人犯往郡守衙門跑去，這回該好好敲打敲打這幫糧商了。
得到消息的常萬年手上捏著衙役搜查回來的賬本一時興奮一時糾結的在公廨內踱步，惹得正在喝茶的閻立本很是不悅。
「老常，能不能安靜坐會，汝這走來走去繞的吾頭暈。」
「哎……」回答閻立本的是一聲長嘆。
「汝又怎麼了，破了大案，汝該高興啊，為何還要唉聲嘆氣？」
常萬年走到閻立本身邊一撩衣袍落座，揚了揚手上的賬本，「破了大案當然高興，但是汝看看，這馬邑縣上下除了這麼大紕漏，吾心不安吶。」
「再者，馬邑出現這麼大一股突厥人，汝說某擔心不擔心。這回還好明面上的突厥人被李大人的人馬剿滅，這還沒浮出水面的還不知道在哪裡窩著，什麼時候趁吾等打個盹就冒出來狠狠咬吾一口，汝說吾能不擔憂么？」
「安心吧，有李大人在，天塌不下來。」閻立本舉起茶杯在嘴邊吹了一吹，一口喝乾。這裡面的道道不可對人說，在京混的官油子自然是能從中看出一些別樣的東西。自己明白就好，看破不說破，閻立本樂得裝糊塗。
此時李陌從外面走了進來，常萬年和閻立本立馬起身迎接。李陌也不客氣，在首座坐下，從懷裡掏出兩份契約遞給二人傳閱。
「啪」的一聲，常萬年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簡直膽大妄為目無法紀。真該殺！」
閻立本看過後，不知可否的放在一邊，「常大人，有了這份契約，加上那些官員口供，再加上豐潤糧號搜到的賬本應該可以撬開盧明的嘴了吧？」
「那是當然。兩位大人稍待，吾這就去撬開盧明的嘴巴。這下看看范陽盧氏還敢不敢包庇他。」
說完，常萬年拿起賬本契約興沖沖地走了出去。
「昨夜還抓到幾個人犯，關進大牢了，別忘了要口供。」李陌在後面補充到。
「大郎，這突厥人犯可在？」見常萬年走出公廨，聽不見二人談話聲音，閻立本慢悠悠的開口。
「當場宰殺，一把火殺得乾乾淨淨。」
「大郎，這不大妥當，萬一朝廷派人來驗看，這是個很大的紕漏。搞不好會落人口實被人攻訶。」
這倒也是，李陌並未想到這點。這紕漏閻立本都能看出來別說盧家了，能成為世家盧家還是很有智慧的，不傻。必須把事情圓過去，還是有時間補救的。
「多謝閻兄提點。」李陌朝閻立本叉手行了個禮。
「我說啥了？」閻立本裝糊塗，朝李陌眨了眨眼睛。
「哈哈哈……」
午時三刻，一群糧商戰戰兢兢地走進郡守衙門。李陌今日挑了這麼個時間宴請各家糧號主事之人。來得糧商大多寫好了遺書。
郡守衙門口的賣糧點此時排隊買糧的馬邑百姓依舊很多。百姓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今日郡守衙門賣糧點憑戶籍每戶人家可買一斗糧食，而且都是篩子篩過沒參麩皮和石子的，不僅如此糧價還下降了一成。
與此同時今日各家糧號的糧食一粒都沒賣出去，500文一斗還儘是麩皮石子，哪個冤大頭願意吃虧上當。只是瞧見這模樣的糧商們都嘆了一口氣。
劉掌柜來得早，一直在旁觀察。一茬茬人來人往，糧食也不見得少下去，期間還拉了一大車糧食補貨。
「劉掌柜，您老來得早啊！」旁邊有人和劉掌柜打招呼。
「穆掌柜，生意可好啊！」劉掌柜趕緊回禮，來的是馬邑第二大糧號的東家。據說穆家在京城也是有背景的，並不怵盧家。但也不挑事，大家相安無事到現在。
「生意，哎.……」穆掌柜苦澀的一笑，「劉掌柜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