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昏迷
修羅收了墨煙刀打量著二人:“有意思,這凡間的情愛,確實是有趣得緊呢,難怪會惹得那麽多神佛屢屢犯下天規!”說罷,手上輕揮,墨煙在頭頂漫延開來,修羅身後的大片墨色煙霧中排排落下侍女,依次欠身站立在修羅身後,待修羅揮袍而去,眾人起身開始整理起珊瑚樓中的這片片狼藉,小心的安置著昏迷的白楹若和蘇雲卿。
“我這是在哪兒?”白楹若昏迷之中,奔跑在自己的夢境裏,這裏空蕩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空蕩的能清楚的聽見自己怯弱的聲音,獨自一人在偌大的空間中四處泵跑,想要尋一方出路,可是,談何容易。
“若兒……若兒……”
正在白楹若慌亂無助之際,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在遠方呼喚自己的名字,心頭一頓,朝身後尋去:“宛殷,是你嗎?宛殷?”大片的煙霧散去,看見禹宛殷站在原處朝自己微笑著招手,一時心中大喜朝著禹宛殷所在的方向跑去,就在快要臨近禹宛殷身邊之時,伸手想要抓住禹宛殷伸出的手掌,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夠不著,情急之下,腳下拚命的跑著,卻發現禹宛殷的身體一直像被什麽東西吸引一般不住的後退,與自己拉開距離。無論自己如何追趕,都無法走到他的身邊。
“宛殷……宛殷你別走,你等等若兒……宛殷……”夢中的掙紮牽動了身後的傷口,一陣專心的疼痛感襲來,此時身在一張白玉大床之上的白楹若微微蹙起眉頭,卻終是迷途在自己的夢中,無法知返,眉間的彼岸花胎記微微的閃著血紅色的光芒,凸顯著生命微弱的跡象。
白楹若手指微動,思緒迷蒙,口中一直念叨著:“宛殷……宛殷……宛殷……”
後背因受墨煙刀所創,侍女安置白楹若盡數為她除去了衣衫,隻見一道猙獰的刀口從肩後斜跨在花樹堆雪的背脊之上,皮肉外翻,深可見骨,不時還有絲絲墨煙從傷口滲出,傷勢之輕重,但是看女子爬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也不難猜想,修羅出手,以凡人之軀能保住這條命,就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不過雖然聖君對這女子雖然下殺手,但離去時並未交代如何處置二人,所以不管如何,隻要聖君未開口,此女子在自己手中就絕不能有半點差錯,沒有聖君的命令,絕不可以輕易的就死在這裏。”
侍女上前拉過絲被想要蓋在白楹若身上,方才觸及傷口都還未覆下,就聽見女子在昏睡中下意識的“嘶”了一聲,呼吸變得沉重起來,侍女心中一驚,忙將薄被掀起,僅掩至白楹若的腰下,隨後放下了床簾,化作一道墨煙,消失在空中。
白楹若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睜開眼來透過透明的床簾,看著房中奢華的一切是那麽的陌生:“是了,自己此刻應該身在修羅殿中,也不知道雲卿哥哥、雪兒……宛殷他們此刻怎麽樣了。”背後的疼痛提醒著白楹若昏睡之前發生的一切,看看四周敲無一人,擔心蘇雲卿和雪兒的安慰,顧不得那麽多,想要試著下床去尋他二人,卻在手肘支撐著身體想要起身時,牽扯得身後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痛得臉色煞白。
“有腳步聲?有人來了!”白楹若聽見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朝著自己所在的屋子走來,料定來人一定是個男子,然而在這修羅殿中,除了他修羅聖君能夠自由出入之外,還會有誰。
白楹若立刻趴會原位,脖子上的劍傷被這一動作拉扯得再次流出血來,來不及收拾,隻得裝作依舊昏迷的樣子:“若是修羅知道自己已經醒來,還不知道會再用何種方法折磨雲卿哥哥和雪兒!”白楹若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隙,朝來人看去,果然不出所料,來人正是修羅本人,白楹若立刻合眼,勁量讓呼吸變得均勻。
隻是來人走到床前卻好像停住了動作,久久都未出聲,也未曾聽到他離去,白楹若趴在床上開始緊張起來:“自己身上有傷,方才衝忙之際,更不曾好好遮蓋後背,他……他究竟在看什麽,不能衝動……不能衝動……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隻有尋個最佳的時機,才能見到雲卿哥哥和雪兒,忍,要忍。”
修羅站在圓形的白玉床前,透明的紗質床簾從上而下將整個床和裏麵的人籠罩,像一朵透明的花朵盛開之際將花身倒轉,整個罩在床間,透過紗簾可以看見床間的肌膚如雪、腰肢纖細的白楹若趴伏在著,若是沒有那道傷口,活像一個誘歡的女子在挑逗著簾外男子的心弦一般,嬌柔之姿,媚態天成。眉間的閃閃紅光刺入修羅的眼中,隻見修羅一把掀開紗簾,一手虎口將簾子一次推拉著,一邊沿著床沿走到白楹若的麵前。
發絲順著一邊垂落在地,漆亮順滑,如此絕美的秀發依舊難掩頸上的新鮮血跡。修羅伸出修長的手指,膚色白得詭異,隻見他慢慢的將手伸向白楹若的頸間。
“竟然……竟然是溫熱的!”修羅敏感的將手抽回,看著指尖沾染的血跡,手指遞到唇前,隻見他輕啄了下指尖的血色,忽然將雙眼閉合,微微的深呼吸,仿佛一顆冰冷已久的心突然澎湃起來:“有多久沒有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在這冰冷的海底深處,自己早就已經麻木。”
或許是懷念那熾熱的體溫,或許是想要索取更多的血液,修羅一手輕拈長袖,一手再次朝著白楹若的傷口處撫去!在指尖觸碰到白楹若的肌膚時,明顯的感覺到昏睡的人兒微微一顫。
本以為她已經被自己指尖的冰冷喚醒,可朝她臉上望去,她依舊是緊緊的閉合著雙眼,眼睫不時的微微顫抖著,爬在枕間的雙手也慢慢的握成拳。
白楹若正欲出手阻止修羅對自己不軌之際,修羅的手指自覺的離開了自己的脖頸。心頭總算是鬆了口氣,額頭上隱忍得依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美人尖左右的發絲已有些許濕潤的痕跡,桃腮更添粉黛,美得不可方物。
白楹若心中正慶幸著修羅不再對自己無禮之時,卻感覺自己的發絲被人拿起,有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隻見修羅將白楹若的發尾提起,握在手心,慢慢的將長長的秀發纏繞在自己的手腕與手掌之間,骨節分明的手指白皙修長,發絲黑亮濃密包裹在他的手上,纏繞時的動作優雅至極,像在欣賞著發絲一般。
不一會兒,修羅已將白楹若的發絲盡數纏繞在自己手中,手掌隔著發絲覆在白楹若腦後,遠遠看去像是在寵溺和嗬護心愛的女子一般,忽然修羅一把拉住白楹若的頭發,硬生生的憑借拉扯頭發之力將她的臉轉過來麵對自己,發絲被這突入起來的凶狠暴力柔得紛亂。
白楹若吃痛,睜大了杏眼,瞪著眼前的修羅。
“你終於肯睜開眼來麵對我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假寐,瞧你這明明很痛卻又硬要強忍著一聲不吭的樣子,都讓我分不清你究竟是怕我還是不怕我了呢,不過你這副模樣,當真是惹人憐愛啊!難怪,會有那麽多男人願意為你去死!”
修羅慢條斯理的對白楹若說著,手上依舊不曾鬆懈半分。
白楹若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的修羅:“你……究竟……對他們……做了……什麽!”
修羅依舊是一張萬年寒冰臉:“做了什麽?我可沒有強迫他們做什麽,就算是有什麽,也是他們甘願為你而犧牲的,怎麽?有這樣傻的兩個男人肯為你受罪,你不開心嗎?”
白楹若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和修羅拉扯自己發絲的疼痛,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突然發現自己此時身無寸縷,又再次伏下身子:”你滾啊,我不想看見你!“
修羅嘴角微微揚起:”這裏好像是我的地盤!“
說罷一手拉著白楹若的頭向後揚起,彎下身來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我就是想看你這副身不如死的樣子,你不知道,我此時此刻,心裏有多痛快!“
白楹若憎恨的看著他的雙眼:“你我究竟有何過節,你要如此恨我?身為修羅界之主,你就這這樣製服你的敵人嗎?”
“敵人?你算嗎?我隻要輕輕動一下手指就能把你捏死,做我的敵人,你還沒有那個資格!”修羅輕聲的在白楹若的耳邊說著,眼睛卻在打量著她的表情。
白楹若吃痛:”那你殺了我,不要傷害不相幹的人,我已經自願把這條命交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修羅鬆開白楹若發間的手,見她不顧傷勢迅速的拉扯了身後的薄被將自己掩住,不禁冷笑:”放心,本聖君對你沒興趣,殘花敗柳,輪回了這幾世,被多少男人嚐過其中滋味?就算你想要伺候本聖君,我還不答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