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霍銳勇又說：「本來結婚是樁喜事，怎麼輪到咱們霍驍身上，橫豎都是個醜事，我真是替霍驍揪心。」
他正說著，一轉身發現霍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正瞪著他。
霍銳勇尷尬地說：「時間不早了，我走了，你們父子倆聊。」
說完，他連忙走了。
霍銳強對霍驍說：「剛才你叔叔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霍驍陰沉著臉：「爸，我和薇薇的感情很穩定，都在緊張地籌備婚禮的事。」
霍銳強說：「戀愛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你們倆願意打打鬧鬧，分分合合，隨你們折騰，我都不管。但一旦要結婚，這就是事關我的顏面，事關整個霍氏的大事了。」
霍驍悄悄攥緊拳頭：「爸，我明白的。」
霍銳強又說：「婚姻不是你們年輕人過家家，霍氏也不是你們的玩具。作為霍氏的繼承人，我希望你對自己的選擇負責。既然這次是你自己下定決心把薇薇爭取過來的，那你就必須給我踏踏實實地把婚結了。」
康星跟莫凡在酒吧里碰面，說：「我已經給霍驍這小子施加過壓力了，連霍家老頭子也一併用上了。」
莫凡點頭：「眼看著心愛的女人即將離開自己，老爺子又追在後面不依不饒，霍驍現在肯定比我們更著急。他是個聰明人，肯定會很快想到應對的辦法的。」
此時，霍驍走進酒吧，莫凡朝他揮手。
霍驍走到兩人這桌坐下，莫凡故作感慨地說：「局勢不妙啊，陳亦度贏回了董事長，我看下一步就是贏走你的未婚妻了，你的新郎官眼看就要泡湯了。」
霍驍陰著臉說：「未必。古人云，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莫凡問：「什麼意思？」
霍驍解釋說：「我們在薇薇這邊輸了一次，或許能在陳亦度那邊扳回一局。我之所以會被迫答應跟你們合作，是因為你們用薇薇失憶的事威脅我，同樣的威脅對陳亦度也有效。因為他和我一樣，太在意薇薇了。」
莫凡笑了：「用厲薇薇失憶的事去威脅陳亦度，霍總，你越來越有手腕了。」
霍驍冷笑：「這都是跟莫總你這位好老師學的。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我跟薇薇的婚約不只是我個人的事，更事關整個霍氏集團的前途。你要報你的仇，我也絕不能輸。」
莫凡舉杯說：「來，為我們的合作，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霍驍冷眼看著他：「我們之間從來也沒什麼友誼，只是為了私利暫時結成的同盟，以後也不會是朋友。」
他說著自己拿起杯子，徑直喝下一口酒。
莫凡看著霍驍，露出一抹陰沉的笑。
第二天，霍驍約陳亦度在公園見面，陳亦度問：「有什麼話不能在公司說，非要來這種地方？」
霍驍冷著臉開口：「有些事在公司說不合適。」
陳亦度皺眉，目光凌厲地盯著他。
霍驍說：「陳亦度，離開薇薇。」
陳亦度冷笑：「你認為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句話？」
霍驍說：「如果你不離開薇薇，我就立即召開新聞發布會，公開她失憶的事。」
陳亦度神色震驚，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我不相信你對薇薇下得去手！」
霍驍看著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喂，何主編嗎，我是玲瓏的霍驍，我要向你爆一個大料……」
陳亦度卻依舊是不信的表情，霍驍下定決心，拿著手機繼續說：「厲薇薇，其實從巴黎回來以後，就失……」
他還沒說完，就被陳亦度一把奪過電話說：「沒事，我跟霍總在喝酒，我們鬧著玩呢。行，回頭叫上你一起喝。」
陳亦度掛掉電話，把手機扔給霍驍：「你已經喪心病狂了嗎？你怎麼對薇薇下得去手？」
霍驍強忍住心中的痛苦，裝作淡定的樣子說：「我當然不想對薇薇下手，但如果你逼我，非要把她從我身邊奪走的話，我寧可毀了她。」
陳亦度怒了：「虧你還口口聲聲說愛薇薇，你根本就不配愛她。」
霍驍冷笑說：「我愛不愛她是我的事。你愛她嗎？愛就離開她，否則的話就看著我親手毀了她。如果那樣，你和我有什麼區別？」
陳亦度震驚了：「霍驍，你太卑鄙了。」
霍驍激動地說：「我卑鄙？是誰一次次地在商場上狠狠地欺壓她？是誰不顧她已經遍體鱗傷還打算再狠狠地傷她一次？是誰厚顏無恥從我手上搶走我的未婚妻？到底是誰卑鄙？陳亦度，我一定會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不管用什麼樣的代價。」
陳亦度警告他：「你不許動薇薇！」
霍驍冷笑：「與其得不到，不如毀掉。」
陳亦度憤怒地一拳打在他的臉上，霍驍不甘示弱地反擊。
兩人大打出手，經過的路人聞聲趕來阻止，二人才分開。
陳亦度獨自一人站在公園裡，陷入糾結痛苦之中。
手機里放著厲薇薇的微信語音：「阿度，你去哪裡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他握著手機，不知道怎麼回。
玲瓏公司里，厲薇薇拿著打包盒回來，剛好看見霍驍也走進門廳。
她在電梯前追上霍驍：「我有話要跟你說，陳亦度現在已經解決了DU董事會的醜聞……」
霍驍故意看著手錶打斷她說：「對不起，我現在很忙，會議室還有兩個重要的會等著我。」
此時電梯門打開，他走了進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電梯門緩緩關上，厲薇薇一臉懊惱。
霍驍隔著電梯門縫看著她，心想陳亦度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DU展示廳里，蒂凡尼正在擺弄新品禮服。
陳亦度站在她的身後，有些心不在焉。
蒂凡尼說：「新一季的『美好時光』系列在中國傳統的紅色中融入了更多的西洋元素，整個系列多為正紅、棗紅色禮服，通過縐紗的層疊帶出設計感，展現出中西方元素的完美融合，相信歌迪亞女士一定會很欣賞的。」
說完，她見陳亦度沒反應，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根本沒在聽自己說話。
蒂凡尼問：「解決了董事會的事，又抱得美人歸，怎麼你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陳亦度問：「如果讓你在感情和事業上二選一，你會怎麼選？」
她納悶了：「你這彎拐得有點大吧？而且我好像也不會遇到這樣的困擾吧。」
陳亦度說：「純粹是個假設。」
蒂凡尼一臉糾結，想了想猶豫地說：「我選愛情，但我的事業也挺重要的。為什麼要二選一，不能兩個都選呢？像我這樣充滿了創作慾望的天生設計師，要是一輩子不能設計衣服，簡直就是活受罪啊，到頭來一定會鬱悶致死吧。還有，如果我不當設計師了，里奧還會像現在一樣愛我嗎？」
陳亦度輕輕嘆氣：「我明白了。」
他一邊朝門外走去，一邊拿出手機，開始給厲薇薇發微信。
蒂凡尼看著陳亦度的背影，一副不明白的表情。
元旦前夕，街上被彩燈布置得頗有節日氣氛。
厲薇薇等在彩燈下，看見陳亦度遠遠地走來，她興奮地揮手，激動地喊：「阿度！」
陳亦度看著她，面色凝重，不知該如何開口。
厲薇薇嗔怒說：「中午為什麼放我鴿子？算了，看在我那麼喜歡你的分上，不用解釋，我原諒你了！」
她把保溫飯盒裡的蛋包飯遞給陳亦度：「今年最後一個蛋包飯被我買了，這可是陳亦度厲薇薇戀愛紀念版。我幫你熱好了，快吃吧。」
陳亦度伸手去接過飯盒，低著頭不敢看厲薇薇，突然說：「薇薇，我們兩個就到此為止吧。」
厲薇薇愣住了：「什麼意思？今年最後一天跟我開這種玩笑嗎？這一點也不好笑！」
他說：「我沒開玩笑，分手吧。薇薇，我是很愛你，但我愛的是五年前的你，不是站在我面前的你。現在的你，只是暫時失去記憶而已。」
厲薇薇忍不住落淚，急切地說：「如果你不想讓我恢復記憶，那我就一輩子失憶好了。」
陳亦度搖頭：「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你遲早會恢復記憶，變回原來的你。如果有一天你找回了過去的記憶，恐怕會更恨我，而我將會再次失去你。其實說到底我們都被假象蒙蔽了雙眼，我們彼此愛上的只是我們的那顆初心而已。」
看著厲薇薇淚流滿面，他又說：「薇薇，放手吧。一切都變了，不僅是你，我也不是五年前的樣子，我們周圍的人、周圍的事都已經面目全非。五年前就沒有結果的事，五年後再重來一次，只會挖開彼此心裡的傷疤，讓彼此血肉模糊地再痛徹心扉一次而已。」
她哭著質問陳亦度：「這就是你給我的回應嗎？我們經歷了那麼多，那麼努力地想要向彼此靠近，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說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