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因很奇怪
第3章 死因很奇怪
楚羽深知父親身為仵作從來公正,是不可能徇私枉法的,所以她不打算走正門,只不過她一個弱女子望著那高聳的牆,不免有些犯怵。
「你想進去?」牆外,霍庭燎負手而立,唇角微微勾起。
這廝一直等在此處,守株待兔的等她?
楚羽不願與他站在一處,她想走,他卻伸手精準無誤的捏著她的手腕。掌心灼熱的貼在她的肌膚上,讓她想起了昨夜的瘋狂無狀。
這人就是個衣冠禽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有多溫文儒雅,實則……
霍庭燎突然將她拽入懷中,縱身一躍,快速進了府衙大院。他內力渾厚,是以對外界的感應常人更靈敏,反應更迅速。
「你幹什麼?」她掙扎。
他垂下眼帘,微光中那根根分明的睫毛,輕微的顫著,「如你所願。」
楚羽掙開他的桎梏,「你這人——太奇怪。」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只能用奇怪來形容眼前的霍庭燎。
他似乎總能猜到她在想什麼,而她卻是一點都不了解他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這種感覺,一點都不舒服。
霍庭燎幫她避開了所有的守衛,直接進了停屍房。
停屍房內黑漆漆得厲害,充斥著一股腐敗的氣息,夾雜著少許血腥味。楚羽對氣息格外靈敏,當下蹙起了眉頭。
這裡頭躺著最近這段時間意外死亡而無人認領的屍體,楚羽不知道翠竹的屍身在何處,只能一個個找過去。
她自小跟著父親,也是學了不少東西。然則乍見這翠竹的屍身,饒是見慣了屍體的楚羽也跟著嚇了一跳。
風突然吹動窗戶,驚得楚羽一下退到了霍庭燎的身邊。
他眉目微垂,聽得她那急促的呼吸聲,「莫怕,是風吹窗戶聲。」頓了頓,他微微揚起了唇角道,「有什麼發現嗎?」
楚羽面色發白,音色輕顫,重新靠近了丫鬟的屍身,「翠竹的胸腔和頭顱都被人打開過。」她撿起一旁的小棍子輕輕挑了一下,「好奇怪,心腦失蹤!看皮瓣的捲曲程度和傷口的痕迹,這應該是生前造成。什麼人有這樣大的力度,能直取心腦?而且這傷口……好奇怪,這是什麼兵刃造成的?」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傷口,倒有些像是猛獸的撕裂傷。
「心和腦失蹤?你檢查一下屍身的脖頸處,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傷口或者不一樣的地方?」霍庭燎開口。
楚羽小心翼翼的查驗,還真當有所發現,「脖頸處有兩個圓形的血痕,剛好在頸動脈處。另外翠竹的脖頸上還有被人用手掐過的瘀痕,看瘀痕的顏色,初步斷定這些傷應該都是生前所致。瘀痕很輕,頸骨未斷舌骨完好,應該都不足以窒息致命。所以我覺得致命傷,應該還是摘心這一招。」
霍庭燎眯起了眸,面色微冷。
從停屍房出來,楚羽眸色微沉,這傷口形成得很是怪異,也不知父親有沒有見過這種傷勢?她還想著該怎麼跟父親描述,緊接著又被某人佔了便宜,摁在了牆壁處。
「一直不說話,在想什麼?」他問。
楚羽想推開他,然而這人就跟鐵打的一般,怎麼都推不動,只得悻悻作罷,「我要去找我爹。」
「回家。」他言簡意賅。
「我不……」還不等她說完,他已經挾著她飛出了府衙大院。
最後楚羽是被他扛在肩頭帶回霍家的,沒辦法,抱在懷裡這小野貓總要掙扎,實在抱不住只好用扛的。直到進了霍家大門,楚羽心知自己落敗,只能識時務的保持安靜。
瞧著滿桌子的菜,楚羽愣了半晌,這都是她愛吃的東西。
他拂袖離去,沒有片刻逗留。
這人總是怪怪的,分明目不視物,卻彷彿能洞悉一切。面對霍庭燎,她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他們之間的關係,最熟悉的陌生人?畢竟他們之間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霍庭燎走出去甚遠才頓住腳步,徐紹上前行禮,「公子,業已辦妥。」
他點點頭,負手而立,「東平郡一直很太平,應該不是本地的。」
徐紹凝眉,「公子的意思,那東西是流竄過來的?」
「讓底下人注意,若是遇見了也別硬碰硬,這點分量還不夠人家吃的。」他把弄著手中的劍穗,「發現行蹤及時來報,不必打草驚蛇。」
「是!」徐紹頷首。
「狐小步還沒回來嗎?」霍庭燎走在長長的迴廊里。
徐紹道,「聽說是在北邊耽擱了一會,估計這會在路上。自從他師父走後,他接手了他師父的衣缽,但這人總是毛毛躁躁的,多半不太靠譜。」
「總歸是驅魔世家,他不上誰上?」霍庭燎跨進房門,循著窗口的位置坐下,「派人去找,讓他儘快回來,他會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屬下明白!」徐紹畢恭畢敬的行禮,然後退出了房門。
風過耳鬢,霍庭燎臨窗而坐,月白色的袍子映襯著他素白的面色。微光里他眯了眯眸子,將胳膊搭在窗欞處,眸中沒有半點聚焦之色。
他沒有制止楚羽去調查這件事,並不代表沒有採取行動。這小丫頭是個倔強的,難免會有逆反心理,所以他只能先下手為強。
過幾日便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佳節,東平郡的花燈會慣來是格外熱鬧的,是以這幾日有不少外來的戲班子在東平郡里活動。
有一個叫月攏紗的戲班子,裡頭有花旦名曰:扇娘。聽說扇娘花容月貌,唱功極為了得,一雙水袖舞得極美。
然則楚羽如今想著的卻是這日落之後,夜幕降臨之時……該如何自處?昨夜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門外守著不少護院,她這次想出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不過很幸運的是,直到她睡著了,霍庭燎都沒有進屋。房門口她已經用桌椅給抵著,窗戶也關得嚴嚴實實的,若是屋子裡有什麼動靜,她也會第一時間察覺。
然而直到背後一暖,她才驚醒過來,身後那灼熱的溫度已經徹底將她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