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被蛇咬了(3)
第116章 被蛇咬了(3)
一旦被爹知道,爹一定會翻臉無情,再也不要這個女兒了。到那時,別說是杜家的財產,恐怕她們母女連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
想起自己今後的狼狽,想起沒了榮華富貴之後,自己怎樣的苟延殘喘,柳姨娘母女當即變了臉色。
方遠山繼續恫嚇,「我也看出來了,那楚羽是個口硬心軟之人,雖說讓柳姨娘三跪九叩的去,可實際上呢?說到底你也是長輩,是杜家的妾室。你尊她的姨娘一聲姐姐,在輩分上楚羽也得尊你一聲姨娘。咱們現在若是不服軟,把這丫頭逼急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到時我也保不住你們。」
「娘?」杜文慧急了。
為了將來,柳姨娘只能忍辱負重,「好!今日我便受了這胯下之辱,來日我若翻身,必定要這小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方遠山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走吧!」
霍庭燎正在屋子裡,聽著楚羽細細嚼著點心的聲音,面上的僵冷逐漸溫軟下去。只有面對她的時候,他才會展露此生最吝嗇的笑靨。
他看不見她,可他希望她看到自己笑容的時候,能更高興一些。他不願與任何人分享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不願任何人跟她分享自己。
這大概是愛情里最自私的想法,也是他蓄謀了千百年才終於達成的結果。
「我還以為你只是說笑而已。」她一直有感覺,他早晚會來找她,可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下,「你說我不了解霍家,如今我才知道,原來我真的不太了解。不了解霍家,不了解你。不知道你的過去,不曉得霍家的過去。」
「你有我的未來。」他含笑望她,「我此生將來都將託付於你,前塵過往沒有你的參與,是以對我來說就都不重要了。」
楚羽撇撇嘴,「油腔滑調,慣會哄人。」也不知為何,突然道,「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誰?」
他一怔,凝眉不語。
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把所有的美好頃刻間幻滅於無形之中。
室內,一片死寂。
他置於膝上的雙手微微蜷握成拳,面上的笑意漸漸散去,終是徹底冷了下來。
最後還是方遠山的到來,化解了這無形中的尷尬。柳姨娘在外頭跪著,還真當是三跪九叩的,嘴裡說著對不起。
楚羽起身,抬步走出了門。
一句話都沒有,連個眼神都沒有留下。
於是這便尷尬了,柳姨娘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那麼問題來了,現在她是繼續三跪九叩呢?還是就此作罷?可楚羽並沒有說原諒,現在起來,是不是誠意不夠?
萬一這丫頭再鬧一場,柳姨娘覺得自己怕是撐不住。
墩子蹲下身子憨厚的笑著,「你跪的姿勢不太對,俺瞧著都不高興。你瞧,你都把小羽惹生氣嘞,肯定嫌棄你跪得不好看,磕頭不夠響。」
他起身用力的跺腳,「聽到木有啊?就這樣,咚咚咚的磕頭,把腦門磕響亮點,小羽就會高興嘞。你說你這人弄啥嘞?早知道要受罰,幹啥作死嘞?」
語罷,墩子惋惜的搖頭,吃著花生漸行漸遠。
狐小步也跟著搖頭,懶得搭理這對母女,二話不說的離開當場。
徐紹把方遠山請了出去,當即合上房門,自己則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打擾自家公子休息。尷尬的三個人站在門外面面相覷,一時間沒摸透這些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墩子追上楚羽,「小羽,你咋嘞?」
楚羽也說不好怎麼了,就是突然不想跟霍庭燎同處一室,有些東西果然是不能撕開的,真相總是太過殘忍。那無妄界里的棺槨……還有那女子,會變成無形的枷鎖讓她不得自由,時不時的想起。
「沒什麼事,就是不想看到柳姨娘母女。」楚羽找了個由頭,「懶得看到他們幾個虛偽的面孔,所以乾脆離開一下,讓霍庭燎自己去應付。」
墩子憨厚的笑著,「你都不知道,那母女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不過也活該,誰教他們狗眼看人低,還說咱是招搖撞騙的。俺修千年還木有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俺當時也真的生氣嘞。好心好意給小娃娃治病,咋就成了招搖撞騙?」
楚羽撇撇嘴,「罷了,不說這事。」她望著狐小步,「你準備一下,有了廷業到來,杜家自然不會再攔著我們,你很快就能做法尋蹤。」
狐小步點點頭,「放心,包在我身上。」
布袋裡的小青蛇鑽出個腦袋,張口說了人話,「酸死人了!」
楚羽一巴掌就把蛇君拍了回去,「老實待著,若是教人發現了,一定擰斷你的脖子給墩子加餐。」
蛇君很絕望。
白日里一番折騰,晌午時分這方遠山便讓人拾掇了一桌的好酒好菜款待眾人。
墩子笑道,「這還有點良心。」
狐小步翻個白眼,「就知道吃,早晚吃死你!」語罷,回頭望著楚羽,「怕是鴻門宴,還是注意點為好,免得到時候還得扒一層皮。」
楚羽笑嘻嘻,「那就讓墩子先吃。」
墩子修行千年,這身上的毒早就無人能及,是以連蛇君都十分忌憚他。這飯菜有沒有毒,墩子都能嘗出來,而且……越毒越美味,這能增加他蜈蚣血的毒性,算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不過墩子吃了一圈,朝著楚羽搖了搖頭,示意這飯菜都沒問題。
方遠山當然知道楚羽的意思,但他看著霍庭燎不吭聲,自然也沒有做聲。想了想,方遠山端起了杯盞朝霍庭燎舉杯,「霍公子遠道而來,我敬你一杯。」
「我不飲酒。」霍庭燎毫不給臉面,方遠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有些下不來台。
胡娟與杜曉慧面面相覷,面色蒼白的望著楚羽。她只聽胡映容說,楚羽嫁給了東平郡的商賈霍庭燎,只當是個普普通通的生意人,誰曾想竟是這麼大的來頭。
霍庭燎往那裡一坐,周身散著涼薄之氣,從不肯在意身邊的任何人,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竟生出幾分不怒自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