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還債了(1)
第150章 還債了(1)
在陳列的公文上,王敬和何軒都極為巧妙的避開了趙月茹的事情,避重就輕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是習以為常的,做得很拿手。
是以要殺了方遠山,也不是什麼難事。
重新安葬了方文秀母子之後,楚羽不免輕嘆一聲,「聰明的人總是惹人歡喜,若是心術不正真是危害不淺吶!」
「方家老爹已經被送回了老鄉,我們給了點銀兩,應該足夠他後半生了。」在淵輕嘆,「不過人的壽命太短,這痛苦不會太久。」
狐小步哼哼兩聲,「不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術士,敢動用這樣的法子拿死胎怨靈做文章,害得這杜家不得安寧。若是叫我遇見,我非得拆了這術士的招牌不可。」
「心術不正的人太多,你拆得過來嗎?」楚羽望著急急忙忙跑來的墩子,眉心微微蹙起,別是又出什麼事了吧?
果不然,墩子上氣不接下氣道,「小羽,杜、杜家杜曉慧不行了……」
這話剛說完,楚羽撒丫子飛身而去。
梓桐急追。
經歷了那麼多,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楚羽到的時候,胡娟在門口抱著小鶴鳴抹眼淚,杜曉慧的房門緊閉著,裡頭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響。
胡娟泣不成聲,小鶴鳴飛奔著跑到了楚羽的懷裡,哭著喊著,「姨娘,我怕!姨娘抱抱,我好害怕!」
楚羽抱緊了懷中的孩子,低低的寬慰著,撫著孩子的脊背,「別怕,有姨娘在。不管發生什麼事,姨娘都會保護小鶴鳴的。鶴鳴,最乖。」
她一步一頓的走上台階,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屋子裡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唯有在那陰暗的角落裡,偶聞幾聲傻笑之音。
楚羽輕輕的將小鶴鳴放下,終是走到了杜曉慧的跟前。俯身蹲下,瞧著髮髻凌亂,面上帶著傻笑的杜曉慧,楚羽圈紅了眼眶。
她低低的喊了一聲,「曉慧表姐?」
可杜曉慧眼中無靈氣,笑得很是歡悅。
「其實這樣也好,至少你再也不會覺得痛苦。想愛而不能愛,想好好過日子卻把日子過得這樣慘烈。」楚羽起身,看了一眼站在門口抹眼淚的小鶴鳴,「別怕,你娘以後再也不會難過了,小鶴鳴要照顧娘要帶著娘高高興興的生活下去。」
孩子還小,不知道什麼叫失心瘋,他只知道娘認不出他了。
「別怕!」楚羽道,「娘永遠是娘,小鶴鳴要讓娘慢慢的想起來,好嗎?」
孩子點點頭,看到娘這樣,他有些害怕。
走出房間,胡娟便迎了上來,「小羽,這可怎麼辦呢?杜家毀了,曉慧如今又成了這副模樣,這可如何是好啊?」
楚羽抿唇,「其實現在這樣,對錶姐來說也未嘗不是好事。姨娘可能不知道,不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又被身邊人算計是怎樣的痛苦。忘記了,才能活下去。」
胡娟頓了頓。
「其實這整個杜家對錶姐來說,早就是個囚籠了。姨娘你覺得杜家的顏面勝過一切,恰恰也是這樣,讓表姐深陷其中而不得自由。她瘋了也好,至少不必再面對千瘡百孔的情分。」楚羽行了禮,抬步離開。
身後,胡娟抱著小鶴鳴低低的抽泣著。
杜家因為方遠山的事情,以至於被牽連其中。杜城暫時被停職查辦,整個杜家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愁雲慘霧瀰漫不散。
走出杜家的時候,楚羽眉心一皺,瞧著鼻青臉腫的墩子當下笑出聲來,「這是怎麼了?你不是有良心的大夫,好大夫嗎?為何往自己臉上揮拳?」
墩子被打得臉都腫了,大著舌頭道,「俺、俺木有說清楚……他們就打俺嘞。」
楚羽不解,轉而望著梓桐、狐小步和在淵。
梓桐兩手一攤,「不是我動的手,是他們兩個!」
在淵嘿嘿一笑,「這小子說話不利索,誰讓他嚇唬你來著。杜曉慧只是瘋了,不是快死了,可這死胖子說話說半截,險些把你嚇得夠嗆,咱們豈能饒了他。」
狐小步道,「小羽,你沒事吧?」
「沒事!」楚羽走下台階,回頭看了一眼杜家的匾額,「金漆大門,這匾額寫得多遒勁有力。可惜啊,亂成一鍋粥,誰都有責任在其中。」
輝煌過後,是落敗。
姑獲鳥重新落在楚羽的肩頭,這小小的雀鳥終於可以回到她的身邊了。
楚羽報之一笑,抬頭便看到了在門外徘徊的程錦,他來得太晚,杜文慧已經認不得所有人,想來也不會認得他了。
「我聽說杜家出了事,所以來看看。」程錦猶豫了一下,「她……還好嗎?」
「杜家已經一無所有,你死心吧!」梓桐道。
程錦苦笑,「我只是想問一問,她還好嗎?」
「不好!」楚羽道,「她瘋了。」
聽得這話,程錦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複雜,從最初的有所期待,漸漸的變得麻木而遲滯起來。他定定的站在那裡,似乎還沒能明白過來,反覆的念著那一句,「她瘋了?瘋了?」
楚羽也不管這些,就算杜曉慧瘋了,杜家的人也會好好照顧她。而這程錦,也該另尋良緣了,不該再在杜曉慧的身上耗費時間。
她總覺得,他們的感情應該還沒到這麼深的程度。
後來楚羽才明白,有些東西並不是她想的那麼膚淺。
情感這東西,是最不講道理的。
方遠山被關押的第二天,趙月茹便蘇醒了,她這人從不承認錯誤,因為她生來就是大司馬的女兒,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縱然是滿朝文武都不敢拿她怎樣。
所以她養成一個毛病,就算天下人都錯了,她也不會有錯。
也就是說,就算天下人都說方遠山有錯,只要她不覺得有錯,那就不是錯誤。更有甚者,她覺得很是氣氛,這麼多人聯起手來對付方遠山一個,她反倒覺得同情。
在她的印象里,方遠山一直是個聽話的男人,而且方遠山懂得哄人,總能挑得她的軟肋哄,每一句話都能哄到她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