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青木川
青木川，南川行省西部重鎮。
這座繁華的百年重鎮因為這些年王朝大旱，土匪流寇增多，路面不太平，而變得蕭條起來。
街道上狂風捲起的煙塵讓數量稀少的行人們用袖擋眼，腳步匆匆。
客棧懸挂的布幡呼呼作響，沒有了生意的小二在耷拉著腦袋坐在店門前望著空蕩蕩的大道楞楞出神。
不時有騎著快馬的王朝騎兵大聲吆喝著從街道上縱馬飛馳，大紅的披風高高揚起，驕狂而霸道，惹得掌柜們暗罵不已，要不是這些挨千刀的王朝軍，生意怎麼會變差。
因為各地難民增多，諸如青木川這樣的重鎮都進駐了大量軍隊，一來攔截難民四處流竄，二來震懾周圍不法之徒。
不過在青木川的原住民們看來，王朝大旱，山匪流寇倒沒有襲來，反倒是這些王朝軍兵痞來了一波又一波，整個青木川被他們弄得是烏煙瘴氣。
「掌柜的！上好的竹葉青先來十壇！」福來酒樓大廳里，湧進來十多名衣衫不整的王朝士兵，此刻正大聲吆喝著打盹的掌柜。
胖胖的掌柜心裡暗罵:這些白吃白喝的惡棍怎麼沒被喝死呢！
不過臉上卻是堆滿了笑意，連忙迎了上去委婉地說:「劉軍爺，我們這店小，你看看今天是不是順便將前幾次的賬……」
「嘭！」掌柜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已經重重地挨了一拳，踉踉蹌蹌沒站穩，摔倒在地。
一名滿臉橫肉的王朝兵一腳踢飛一根長凳，怒氣沖沖地吼道:「勞資帶弟兄們來你這裡吃酒是看得起你，你竟然還想收錢，你是不是活膩歪了，信不信大爺我拆了你這破店！」
捂住臉的掌柜在小二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看到這些惡狠狠的大兵，暗道: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軍爺息怒，息怒，小的不是這個意思……」掌柜的連忙道歉，如果真的被拆了店，那他也就沒有了活路。
王朝兵兇惡的雙眼一瞪:「那你還不趕快上酒！等著我們拆店嗎？！」
「小二，快去，上酒，上酒。」
很快，十幾壇上好的竹葉青被拆開，伴隨著酒香，十多名兵痞開始了大聲吆喝著喝酒划拳，桌子板凳被隨處仍的都是，整個酒樓的大堂一片狼藉。
掌柜的站在櫃檯後面，看著一群兵痞在自己的酒樓里大呼小鬧，無奈的搖搖頭。
粗魯的軍兵將未喝完的酒罈啪地扔在地上，頓時陶片碎了一地，掌柜的一陣心疼。
「上菜！上菜！」兵痞不耐煩地朝著掌柜地大喊。
掌柜的向小二點點頭，店小二負起地朝著后廚走去，對於這些難以伺候的軍兵，動則都是大罵，所以小二們都是躲得遠遠的。
看到如此模樣，掌柜的心裡已經盤算著是不是過幾日將酒樓盤出去，自己回鄉下，等時局穩定再出來。
不過看到這偌大的酒樓，掌柜的還是有一些不舍，畢竟這是自己一生的心血。
「救命啊，救命啊……」此刻，在酒樓外的大街上，幾名年輕的女子正驚慌失措地奔逃著。
十多名兇悍的王朝騎兵正在後面獰笑著追趕，不時馬鞭抽出，發出破空聲。
「真是作孽啊……」掌柜的搖搖頭。
很快那幾名女子就被面露獰笑的騎兵追上，被馬鞭抽倒在地，慘叫在街上回蕩，看到街上的場景，在酒樓里喝酒的王朝兵嘿嘿地吹起了口哨，氣氛更加熱烈。
很快，騎兵翻身下馬，將幾名女子撲倒在地，隨著衣服被撕碎的聲音，女子發出了凄厲的尖叫，叫聲里伴隨著絕望的嘶吼。
「別出去！」掌柜擋住了滿臉憤怒的店小二，掌柜的知道，出去的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路一條，對於這些王朝兵，掌柜已經徹底的絕望。
半個時辰之後，那幾名女子已經奄奄一息，****著躺在街上，披頭散髮，雙目無神，就連尖叫都停止了。
「哈哈哈，今天爽快！」滿臉凶氣的騎兵們心滿意足地從女子身上爬起來，互相打笑著，朝著戰馬走去，準備離開。
「我和你們拼了！！」在大街上被玷污了清白，一個女子似乎已經瘋了，突然嘶吼著從地上爬起來，張牙舞爪地撲向要離開的騎兵們。
「找死！」看到撲過來的女子，一名騎兵面色一獰，噌地抽出了腰間的馬刀。
噗嗤！雪亮的馬刀輕易地刺穿的女子的胸膛，帶血的刀尖從女子背後冒出，隨著騎兵一腳踢在女子胸前，女子翻滾著倒地，馬刀抽出，帶出一串血水。
掌柜的看到這一幕，目跐盡裂，櫃檯下的手指尖深深的嵌入了血肉之中。
女子翻滾在地后，掙扎片刻，頭一偏，沒有了生息，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似乎受到了刺激，其餘幾名女子都是哭喊著撲向死去的女子，抬起頭望向殺人的騎兵，雙眼充滿了仇恨。
幾名騎兵對視一眼，都抽出了馬刀，伴隨著幾聲慘叫，幾名女子倒在血泊之中。
「看什麼看！小心挖了你的眼睛！」一名渾身散發著凶氣的騎兵突然轉過頭朝著酒樓掌柜大吼一聲，酒樓掌柜連忙低下了頭。
直到幾名騎兵策馬遠去之後，掌柜的再抬起頭時，雙眼充滿了仇恨的目光，因為這些女子都是掌柜認識的人。
掌柜的咬咬牙，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招呼來店小二，耳語幾句，店小二眼中流出驚愕的目光，最終還是轉身進了后廚……
「軍爺，為了感謝你們擋住了流寇，這是我家掌柜的特意讓我給你們烤的羊腿，快嘗嘗，味道好著呢。」兩名店小二抬著烤的金黃的羊腿走了向喝得正酣的兵痞們。
「好，好！」大兵們興高采烈地抽出戰靴里的匕首，開始在羊腿上割肉，吃的滿嘴流油。
「吃死你們！」店小二眼中閃過憎惡之色，暗暗咒罵著。
……
兩個時辰之後，酒樓外已經站滿了全副武裝的王朝兵，酒樓內十多名王朝兵的屍體已經冰冷，他們各個口吐白沫，顯然是被毒死的。
領隊的千人長怒吼:「給我抓住兇手，我要活颳了他！」
很快，王朝騎兵四齣，朝著行省公路追去。
不過此刻，下毒的店小二和掌柜的已經出了青木川十餘里地，朝著西方逃去。
「掌柜的，掌柜的，你看！」突然店小二驚恐萬狀地指著前方大喊。
在前方的行省公路上，煙塵滾滾，大批的軍隊正在開進，一桿黑色的戰旗迎風飄揚，正迎面而來。
掌柜的嚇的腿一軟:「快！往回跑！」說著就朝著青木川的方向狂奔。
「駕！駕！」幾名身穿黑甲的騎兵已經發現了掌柜的，縱馬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