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身先士卒
林川和寒九意外結為異性兄弟，兩個人都很高興，喝酒到天亮直到寒九被喝趴下，林川毫無睡意，登上了城牆巡視防務，執勤的哨兵向林川敬禮，眼神之中充滿了敬佩，如果不是昨夜林川巡視發現了王朝軍夜襲，那麼整個防線已經崩潰了。
這條長達數里的城牆是十萬南川將士晝夜搶修起來的，擋在桑乾河渡口的前面，成為一道堅固的屏障。
夜晚的激戰讓雙方都損失慘重，城牆上面將地面染紅的鮮血已經凝固，空氣之中瀰漫著腥臭的味道，屍體雖然已經被運走，但是殘肢斷臂以及折斷的兵器依舊散落在各處，提醒著戰士們戰爭的殘酷。
城牆的南面已經變得焦黑一片，昨夜熊熊的烈火已經熏黑了城牆，在城牆的下面堆滿了層層疊疊的焦黑的屍體，十多米外的護城河之中屍體已經泡得發漲，整個護城河水一片通紅。
乳白色的霧氣之中，一片火紅，在城牆南面的平原上紅色的軍營鋪天蓋地，一直綿延到了地平線，一股龐大的壓力讓林川的心頭沉重。
王朝軍兵強馬壯，而現在林川麾下雖然拼湊了十萬南川戰士，但是大多數都是剛剛放下鋤頭鐮刀的新兵，能不能承受住王朝軍狂風暴雨般的進攻讓林川心裡沒底。
現在林川唯一能夠指望的只有九原行省的夏戈軍團了，現在整個南川軍序列之中，也只有夏戈軍團保持著完整的建制，麾下有著數量眾多的老兵。
「將軍，你受傷了，下去休息吧，有我在這裡看著，保證守住城牆。」西斯走了過來，一夜未眠的他面容憔悴，深深的眼袋垂起雙眼布滿血絲。
林川擺擺手說:「現在我們南川戰士新兵多，兵力少，我身為將軍，既是指揮官，也是士兵，我身先士卒，對軍心士氣都有很大的幫助，你就不要勸了。」
「可是今日王朝軍的進攻肯定會迅猛無比，待在城牆上很危險。」
林川冷峻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想當年咱們從京畿行省一路血戰突圍，沒有吃的，沒有喝的，飢腸轆轆還要無時無刻準備廝殺，現在和那時比起來，這點危險算什麼。」
西斯也露出緬懷神色:「是啊，想當年真的不容易。」
當年刑徒軍在王京城下戰敗，幾十萬人兵敗如山倒突然崩潰，被王朝軍一路追殺，血流成河，他們能夠活著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開飯了，開飯了。」火頭兵挑著滿籮筐的黑面饅頭以及熱騰騰的麥粥走上了城牆，在冷風之中瑟瑟發抖的戰士們頓時發出了歡呼。
「走吧，我們也吃一點，不然等會廝殺可沒力氣。」林川邁步向分發食物的地方走去。
「將軍說了！每人兩個黑面饅頭，麥粥管夠，不要搶，不要搶！」火頭兵十人長看到如狼似虎撲過來的戰士們，急忙揮舞著勺子大聲地維持秩序。
為了訓練戰士們骨子裡的狼性，因此南川戰士們每一次吃飯都是一次兇狠的爭搶，強者吃飽，弱者餓肚子。
但是現在是戰爭時期，只有吃飽才能夠有力氣廝殺，所以林川暫時撤銷了自己搶奪食物的命令，而是改為分發。
「給我一個饅頭，一碗麥粥。」林川排隊上前。
「將軍，您怎麼來了。」分發食物的火頭兵十人長看到林川也前來領取食物，臉上充滿了錯愕，隨即反應了過來:「將軍，我們昨天打獵了一隻花鹿，我馬上吩咐他們給你做一個菜。」
林川笑著擺擺手:「我吃饅頭就行，將花鹿送到傷兵營那邊去吧，他們比我更需要。」
以往林川都是和近衛營的戰士們一起吃飯，現在突然和這些普通士兵一起吃飯，讓戰士們很激動，也很親切。
黑面饅頭很硬也很難嚼，不過現在食物緊張而短缺，也只有一線作戰的戰士們才能夠吃到這樣的食物，在後面的那些沒有作戰任務的戰士們每頓只能喝一碗麥粥。
「將軍，昨天我聽魯軍需官說我們的糧食不多了，這可不是辦法呀。」西斯一邊嚼著黑面饅頭，一邊擔憂地提醒林川說。
戰士們每天都是刀口舔血，如果再吃不飽的話，對於軍心士氣都會有很大的影響，身為軍官，西斯知道如果軍中斷糧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林川喝了一口麥粥，點點頭:「這件事情魯東已經向我報告過了，我已經吩咐他去聯繫紫荊花家族在南川行省的負責人冬元了，希望能夠從他們手中購買一些糧食，以解燃眉之急。」
西斯嘆了一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南川軍從成立到現在一直處於戰爭的狀態，從南川行省打到九原行省，在打到洛山行省，一直靠的都是以戰養戰的策略，現在被王朝軍逼回南川行省，後勤不足的弱點很快就暴露出來了。
「將軍，對面有動靜了。」
正當林川和西斯一邊吃飯一邊討論如何禦敵時，擔任警戒哨的戰士奔過來稟報。
林川和西斯對視一眼，沒有想到王朝軍竟然如此早就準備進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急忙丟下碗筷，朝著南邊城牆大步走去。
扶著冰冷的城牆，放眼望去，乳白色的霧氣之中傳來雜亂而喧囂的聲音，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人喧馬嘶，一隊隊鮮紅色戰甲的王朝騎兵步兵開出了營地，開始在平原上列陣。
「他們要進攻了，準備戰鬥吧。」林川深吸一口氣，向西斯下令。
「王朝軍要進攻了！所有士兵迅速回到自己的戰位——」傳令兵舉著黑色的令旗沿著城牆，將命令傳到每一處防禦的地段。
隨著傳令兵地大聲嘶喊，正在吃早餐的南川戰士們迅速地扔下手中的碗筷，抓起身旁的武器朝著自己的戰位奔去。
城牆上面頓時傳來一陣雜亂的碗筷破碎的聲音已經戰甲和武器碰撞發出的鏗鏘聲，伴隨著軍官們的大喊，一股緊張肅殺的氣氛頓時瀰漫了開來。
很快，城牆上面的所有南川戰士都已經回到了各自的戰位，他們緊握著手中的武器，背靠著城牆，等待即將到來的廝殺。
城下的預備隊戰士們也開始了行動，一捆捆箭矢被搬運到了城牆上，一罐灌的火油被堆積如山，弩機發出吱嘎的聲音，閃著寒芒的箭矢已經對準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