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銀子
聞言,千羽不由怒道:“你這死娘娘腔,本公子不過說了三個字,你就這般給我添油加醋地胡說八道!信不信本公子在這打得你找不著北啊!”
那人冷冷道:“找不著北的是你!路癡!”
被人踩了痛腳,千羽更是惱怒:“你!!”眼風掃到床上躺著的人,便道:“哼!本公子還有要事,懶得與你計較!”
隨即自顧走到外室的雕花椅上坐下,閉目養神。
回想了一番,千羽看著眼前若有所思的霄流錚,繼續道:“想必對霄流風的性子,殿下應比微臣更加清楚,以他的脾性,與太子殿下之間,怕是要蚌鷸相爭了。”
霄流錚看著千羽,漸漸笑起來:“看來容閣主果然所言非虛,千相之智,實是令我佩服。以後,我可就要多多倚仗千相了。”
千羽緩緩做了一個揖,也微笑道:“殿下言重了,殿下如此看重微臣,微臣如何能不感激呢。”
送走霄流錚後,千羽便往疏景軒而去。
入了房內,果見容墨半倚在床頭,借著燈光看書。
看著他如此悠閑的模樣,千羽心中不由不平衡了:“阿墨,這霄流錚之事你又往我身上推,我這又忙霄家老子又忙霄家小子的事,你想累死我呀!”
不及容墨答話,屋外便傳來一身嗤笑:“天天下朝之後待在乾明宮內吃喝玩樂,是挺累的!”
千羽轉身看著一身灰衣邁步進來的少年,怒道:“你這死娘娘腔是不是算準了時辰進來的?專找本公子的麻煩?”
那少年臉容清秀,邁步入房後,看著千羽不屑道:“誰有閑心找你這連路都找不到的蠢貨的麻煩!”
隨即看向床上容墨,躬身行禮道:“閣主。”
容墨仍舊看著手上的書,開口道:“問槐,接下來的七日內,你須寸步不離的待在乾明殿內。”
“是,閣主。”
千羽不由疑惑道:“七日內?”
容墨抬起頭,眸光清涼如水:“七日之後,南朝皇帝霄聚駕崩,傳位與霄流硯。而霄聚身旁隨侍,都需為先皇陪葬。問槐,宣完聖旨之後,你便去往晉國,教化前朝公主。”
灰衣少年微微點頭:“是。”
這一刻,千羽不由更加疑惑道:“前朝公主?”隨即看著問槐,“問城主,本公子還以為你這密信上的前朝公主,是杜撰出來的呢?”
容墨站起身,墨發如瀑布般散了下來,映襯這一身如雪的衣衫,整個人氣質慵懶而高雅。
千羽看著他似要走的模樣,不由再度出聲問道:“阿墨,這.……還真有前朝公主?”
宛如高山積雪般的少年,並不出聲,隻是微微點了下頭。
想了想,他突然看著身旁的灰衣少年,越看嘴角的笑意便越濃。
要是真有什麽前朝公主,那就最好了,要是那公主比流霜公主還厲害,那就更好了。阿墨既派這問槐去教化前朝公主,那最好能讓這死娘娘腔多吃點苦頭。
看著千羽滿麵笑意地看著自己,問槐不由麵無表情的斜眼過去:“聽到公主兩個字就這麽開心,看來閣主該在聖旨裏多加一條,賜婚千相大人與流霜公主,讓你宰相變駙馬好了。”
一瞬間,千羽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而此時,晉國申州城郊,卻是一片肅殺之氣。
正當小七看著那執弓的黑衣男子抬手指向自己,心下正發涼的時候,卻聽到此人口中所說,卻是要玄衣男子。她不由下意識地回過頭去,便見小玄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一臉呆滯。
雖然此刻氣氛緊張,充滿殺氣,可小七還是未忍住,便小小聲的開口問道:“小玄,你是不是以前為富不仁,所以得罪了不少人啊,怎麽剛出荒漠。就有人想抓你?”
小玄小小聲的回道:“我……我不知道啊。”
小七小小聲道:“看你剛醒那會兒罵人那樣子,想必原來其實是個囂張跋扈的人,現在報應來了吧。”
小玄小小聲怒道:“這種時候你還要幸災樂禍?!”
看著指桑半晌未出聲,為首的黑衣男子冷笑一聲,揚手便打算下令,小七卻驀地大喊一聲:“等等!”看著黑衣男子暫停在半空中的手,小七對著他“嘿嘿”一笑。
隨即便放柔了聲音道:“這位……殺手大哥,我們與這玄衣男子其實隻是萍水之緣,我們三人與他並不熟悉。”
聞言,小玄不由在她身後怒道:“你這.……”
小七急忙打斷他,繼續道:“隻要你願意放了我們,這玄衣男子隨便你們抓去,與我們無關。”
此時,月亮漸漸被小片烏雲遮住,光輝暗淡朦朧了許多。而小七一行手中打著的燈,也似要逐漸燃滅,一堆人雖站在空曠之處,四周光線卻也暗淡了許多。
聽完小七的話,那為首的黑衣男子不由盯了小七半晌,忽然道:“沒想到你這小丫頭,年紀小小,確是挺識時務。既然如此,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走吧。”
半晌,小七未曾挪動腳步。
黑衣男子不由疑惑道:“你這小丫頭,怎麽還不走,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可別逼我。”之所以願意放過這三人,是除卻剛剛那一箭測出此人身手外,黑衣男子還能從指桑的吐息之中感覺得到,此人武功深不可測。
而時間緊急,他的目的隻有一人,而那人身邊的護衛還在申州城中搜尋,自己必須在他們找到他之前除去這人。
若非今日自己無意間先碰到他,說不定就要錯過這絕好的機會了,不過,黑衣男子納悶的是,他為什麽沒有認出自己來。
小七誠懇而認真地看著那黑衣男子:“殺手大哥,我就是有個問題想問清楚。不知小玄與你們是什麽仇怨,如果不是什麽深仇大恨,你們就放過他,把他交給我們好不好?”
站在她身後的玄衣男子還未來得及感動,便聽小七又道:“這個人欠了我們很多銀兩,他要是死了,我的債就沒著落了。”
瞧著對麵的黑衣男子身影僵了僵,花夜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便連指桑眼中,也漫上一絲笑意。
唯獨玄衣男子惱羞成怒道:“你這見財忘義的死丫頭守財奴,難道爺的命還沒銀子值錢?”語畢,又覺得這話感覺別扭的很。
果見小七回頭看著他,疑惑而又茫然道:“難道銀子沒你值錢?”
小玄:“.……”這問題要是回答,自己就和這丫頭一樣蠢了。
聽著他們亂七八糟的對話,對麵的黑衣男子終是忍無可忍,揚手便下令道:“上!”
回過頭便見一堆黑衣人攻了上來,小七嚇得大叫:“啊啊啊殺手大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們還沒聊完呢!你做人要有耐心啊!”
指桑抽劍瞬間,內勁灌入劍身,霎時劍光暴漲,橫劈過去,眨眼先攻上來的兩名黑衣人便無聲倒地。其他人看著指桑如此迅捷的劍招,都不由遲疑了一番,隨即便再度攻了上去。
看著指桑在一眾黑衣殺手中,如蛟龍出遊般迅捷的身影,小七不由看傻了。
不止小七,同樣沒見過這種場景的花夜,也不由呆愣地看著前麵隔斷了所有黑衣人的指桑。他愣愣地開口:“小七,你這朋友是什麽來曆,竟如此厲害。”
平日間隻見這一身黑衣的男子總是神色冷峻,不言不語,雖知他身懷武藝,卻從沒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厲害。不過,以小七的身世,如何會有如此厲害的朋友。
小七看著一個個無聲倒下的殺手,愣愣地搖搖頭,正欲回答花夜的問題,卻突見小玄一臉興奮的湊了上來:“這黑衣小子武藝竟然如此高強,老子真是太欽佩他了!小丫頭,等他解決完,小爺便讓他榮幸地教授我武藝,你說如何?”
小七:“.……”這個罪魁禍首,要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她真想現在就把他一把推出去。
黑衣男子看著劍光中的指桑,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精光,他雖測出此人身手不凡,倒未曾想到此人竟如此厲害。此次刺殺,主上勢在必得,派出的皆是一等一的高手,想不到此人竟能瞬間便取了兩人性命。
看了一眼指桑身後,站成一排的三人,黑衣男子手中暗暗捏著三根銀針,揚手便朝小七揮了過去。剛剛他便已看出,這黑衣男子似是極重視這小丫頭,對其他二人的性命並不在意。高手過招最忌分心,而今隻有先傷了這小丫頭,方能亂了他心神,隻要殺了這會武的黑衣男子,其他三人便是案板之肉。
小玄聽著小七沒有回答,偏過身,正欲再開口,卻突覺膝彎處一麻,他便控製不住的傾身跪在小七身前,隨即便感到腰背處一麻,一陣劇痛便緩緩傳來。
一切隻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小七看著突然跪在自己眼前的小玄還未反應過來,便聽他發出衝天的慘叫:“啊!”隨即便緩緩倒在地上。
小七傻眼了。
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蹲下問道:“小玄,你怎麽了?”
花夜也連忙蹲下問道:“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