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猛龍過江
大叔這一拳顯然用盡了所剩的全力，向南如果被打中，能不能再站起來都是個問題。
然而，向南的動作突然快了一拍！
故意示弱的，不止是大叔自己！
上半身向後仰，雙腿彎曲，向南從大叔的拳頭下鑽過。
然後右肘向後一砸擊中大叔後背，同時右腳在大叔腳下一勾！
雙重的慣性讓大叔猛地前沖，腳下一絆就撲了出去！
驚呼聲中大叔臉朝下摔在了地上，久久沒有轉過身爬起來。
不知道他是不想面對現實，還是無法面對自己。
向南卻拍拍手：「都散了吧，下次約好時間再通知大家。」
人群先是沉默了一下，接著報以熱烈掌聲。
向南的話等於宣布今天的單挑不算數，會等大叔休息好了再打一場。
無論是因為可以再看一場熱鬧，還是因為被向南氣度折服，圍觀的學生們都興奮不已。
金剛再次上前，蹲下去拍拍大叔肩膀：「死了沒？」
大叔終於翻過身來：「沒，不過好像老了……」
金剛搖搖頭：「一勝一負，負還是因為車輪戰，勝的人還是瘋狗，你今晚不虧。」
伸出手把大叔拉起來，金剛帶著我們回到體育館。
剛關山門付姐就和禿子他們吵了起來。
「向南都說了不算！」禿子捂緊自己的錢包。
「沒錯，下次再給！」鄭前和黑子他們也都紛紛後退。
付姐卻切了一聲，沖他們勾勾手指：「輸了就是輸了，咱們賭的是他們打架結果，又不是他們爭老大的結果，向南的意思是今晚結果不影響老大之爭，況且他也沒直接說不算倆字！」
雖然付姐盛氣凌人，不過我這次在心裡倒是支持她，無論大叔的失敗有多少理由，願賭服輸，一切不確定因素本來就是打賭的樂趣所在。
果然，在金剛的淫威之下，付姐順利拿到了錢，倆人眉開眼笑像一對流氓。
不過接下來我的倆小時特訓可不同了，金剛改變了戰略。
「今明兩晚和明天一天，我都會避免讓你受傷，當然我自己也還沒完全恢復，咱們都以技巧訓練為主。」
「通過你的講述，我覺得你跟小霸王的力量差距沒法在短期內消除，這個需要你持續的鍛煉才行，並且，我也不覺得一定要消除。」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長處，你的力量已經高於常人，對戰小霸王的時候也勉強夠用，現在要做的是如何揚長避短。」
金剛說完突然一拳襲來，我卻動都沒動。
拳頭停在我鼻尖前，似乎都碰到了我的汗毛。
金剛滿意道：「你的一個優點就是，不怕打！」
「這可能跟你從小挨打太多有關係，有些麻木了，但這也恰恰能成為你的利器！」聽著金剛的話，我先是苦笑，接著變成了雙目放光！
「要想打人，先學會挨打，這方面你有得天獨厚的資本。最開始我發現你那麼快做到挨打不閉眼的時候，就發覺了。」
「剛才我這一拳，如果是普通人很難冷靜下來注意我的雙眼，你卻發現我沒有殺氣，猜到我是試探你，雖然手臂輕微顫抖了一下，但還是忍住了格擋的衝動。」
「再舉個例子，普通人在挨了一下之後，或者受到威脅的時候，都會本能地保護自己，逃避或者反擊，而你在長期被欺負的過程中，習慣了躲不掉就接受，所以在挨打時候也不會那麼衝動，能夠做到一定程度的冷眼旁觀！」
媽的金剛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不過說的也是，我能這麼快學會打架時保持理智，的確拜多年的被欺負經歷所賜。
經常處於躲不掉又打不過的狀態，我在被打的時候的確比常人平靜很多！
「說那麼多廢話幹啥，直接說重點！」跟金剛這麼熟了，我也不用客氣。
金剛清了清嗓子：「這兩天的訓練重點就是，隨機應變，來彌補技巧和經驗的不足！」
「我擦，我還以為有什麼秘籍招式呢，敢情是老生常談！」我撇撇嘴不屑道。
「呵呵，這四個字聽起來簡單，但是能做到的人又有幾個？」金剛卻沒有泄氣，反而認真起來。
「沒有萬能的招式，只有適合的招式！如果應變不夠快，如何使出最適合的招式？」
見我不說話了，金剛掰著手指：「你藉助沙坑的地形打敗張雷，利用手機擋住屠夫的刀子，不都屬於隨機應變？不是都改變了結果？」
我一想倒也是，還有我藉助台階打敗了瘋子，巧妙利用戰術讓大叔離開原地，甚至在衚衕口救了李澤軒和張磊，這裡面或多或少都有隨機應變的成分，如果全靠硬拼，那麼這些結果很可能都要改寫！
不由得點了點頭，金剛滿意道：「今天開始你就要在我的十字真言基礎上，進一步提升了！」
在不閉眼，不害怕和保持理智的基礎上，我還要提高觀察力和判斷力，做出更好的選擇，這就是金剛給我的新要求！
對戰還是要繼續的，金剛的速度和技巧也全部發揮，但卻改成了在每次擊中我時不發力。打倒我不是重點，讓我在交戰過程中總結經驗，下次選擇更好的應對之法才是進步！
兩小時后我從體育館走出來，身上沒受傷還真有點不習慣。
看了看時間，估計小智他們還在網吧，我決定也過去溜達一圈。
網吧雖然賺學生的錢居多，但也沒明目張胆開在校門口，而是在那條路盡頭的一條衚衕裡面。
煙味，臭腳味和叫喊聲，這種現在大城市的網咖中已經少見的情景，如果在我們縣城還比較普遍。
在以前，這種地方是我不屑於踏入的，我覺得打遊戲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但如今，我卻突然感覺到一種荷爾蒙的刺激，好像這渾濁的空氣中洋溢著一種對揮霍青春換來的興奮和刺激！
難道是我體內的什麼東西悄悄蘇醒了？
「斌哥，這邊！」小智的聲音傳來，我望過去看到他們佔了一排機器，正在打英雄聯盟。
「我草，寒冰放大啊，別讓提莫跑了！」
「沒藍了！」
「我去追！」
「小心別送啊！」一幫人打遊戲比打架還認真，圍觀的人里有倆男生臉上帶著傷，一邊圍觀一邊四處打量。
他倆應該就是上次被打的人了，正在等待仇人的出現。
「斌哥是吧？今天你的人全部免費續一小時！」跟兄弟們打完招呼，一個小鬍子男人走了過來。
「老闆你這話說的，我們高一學生會像是缺錢的樣子嗎？」袁大頭回頭來了一句，轉回去時候被殺了。
老闆哈哈一笑：「那當然不會了，只不過今天三中高一老大集體光臨，讓我這蓬蓽生輝嘛，以後你們的小弟多照顧我生意我還愁賺不到錢？」
這話說得既實在又客氣，我只要微笑點頭，老闆接著突然又壓低聲音對我說了句：「我知道你們為啥來的，萬一需要武力解決，你看……我屋裡的電腦可都是新買的哈！」
原來如此，我哈哈一笑：「老闆你放心，打架我們也得出去打啊，哪能傷及無辜？」
這下老闆放了心，又給每人免費加了一瓶北冰洋。
我可不會因為老闆客套一下就忘了自己是誰，人家能開網吧而且對學生敞開開放的，背後多少也是有能量的，惹急了弄幾車村痞過來，我們眼前這些人誰都走不了。
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罷了。
「這個時間沒空餘機器，我給你看看誰快到時間了。」
老闆挺熱情，我趕緊擺手說看看就走了。
這時對面傳來幾個熟悉的聲音，我一看那天開會的幾個人都在這排了，會是誰呢？
轉過去一看我先是樂了，接著又有點無語。
最頭上坐著的是四眼兒，挨著他的是小靜。
這倆人出現在網吧不奇怪，不過挨著小靜的卻是一個我現在不想面對的人：小倩！
他們怎麼會跑到一起來的？而且看樣子小靜和小倩還挺融洽。
「反正早晚要熟絡的，我先跟你的兄弟們接觸接觸嘛！」小倩沖我做了個鬼臉，然後又跟小靜一起看起了韓劇。
好吧，反正還有一天的時間，我也早晚要準備好接受這個新女友的。
我乾脆拉了把小椅子坐到小倩身後，抬眼一打量，發現她今天穿的還挺規矩。
臃腫的校服穿在她這種瘦高的女生身上，顯出一種寬鬆休閑的感覺，沒有化妝的小倩還真透出了一種清爽的氣質。
「改邪歸正啦？」我揪了揪小倩的校服袖子，學著小流氓的語氣逗她：「哪兒都不露著，我還真有點兒不敢認了。」
「你特碼——討厭！人家又不是女憂！」小倩強作嬌羞的樣子差點讓我笑岔氣，不過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頗為滿意。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現在是老大夫人了，當然要注意形象！以前我是被帶壞了，以後你可得我把管好！」
「成交！」我笑著伸出手指，和小倩拉鉤。
小靜自從跟了四眼以後也對我轉變了態度，而且明知道我和刁蕊蕊是不可能的，她也不再替刁蕊蕊吃醋，此時嗑著瓜子一推四眼：「還不給你們老大讓座？」
四眼兒抱怨著剛要站起來，門口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沒機器了？快到時間的趕緊回家寫作業，別在這占著茅坑不拉屎！」
「小子，你給我起來，昨天這機器挺好使的，讓給哥哥開會兒黑！」一個穿著外校校服的男生，沖著四眼兒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