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戲痴莫斯家
「要不要出來喝一杯？」剛接起電話，那頭的人就這麼說著。
莫斯家抿了抿唇，垂眸想了想，道：「我明天早上還要拍戲。」
那頭的人嘆了口氣，似乎是有些遺憾，「難得叫你，你還想著工作，既然不喝，那出來吃個夜宵吧，我正好也在橫店附近。」
「你回來了？」
「是啊——巡迴演唱會也不好開啊！今天時間提前了點，剛結束。」男人輕笑著說。
想想他們也的確有很久沒見面了，莫斯家蹙眉想了一秒，還是應了下來，「行，在哪兒？我現在過來。」
夜色繚繞，夜宵店裡的生意卻異常火爆。
這個時間點，夜宵店裡幾乎都是同行，莫斯家還是盡量避開了人群，到了樓上包間，就看到一抹身影孤獨背對著門口，坐在窗邊吹著冷風，火鍋冒出來的熱氣將整個包間都渲染的一片氤氳，溫度也隨之升高。
「顧景。」莫斯家叫了一聲。
只見顧景轉過頭來，依舊是那副溫柔模樣，眉眼帶笑，一如六年前第一次在片場見面的時候。
顧景今年32歲，比莫斯家大了兩歲，莫斯家較之要顯得更成熟，但顧景的人生履歷卻更豐富。
18歲出道，是個歌手，在歌壇混了將近八年才慢慢走紅，目前在華語樂壇這個部景氣的市場上，他是唯一一個把音樂做的很好，並且還做到國際上也知名的一個亞洲人。
他只演過一部戲——社會題材的電影《其實很想你》。而顧景也憑藉那一部電影一舉奪得影帝殊榮，同時又在獲獎當天宣布無限期退出演藝圈，重回歌壇，在圈內圈外引起一片嘩然。
兩個人的友情也是自那部戲開始的。
莫斯家被稱為演藝界業界良心，顧景被稱為歌唱界良心，因為電影《其實很想你》，兩人收穫了一波CP粉，直到現在，兩人的蘑菇CP黨們還活躍在前線。
瞥見莫斯家的時候，顧景想起的第一件事是去打開桌上火鍋的開關，重新獲得電力的火鍋重新開始加熱，逐漸沸騰起來。
莫斯家坐了下來，「怎麼吃火鍋？」
「這裡是火鍋店，不吃火鍋吃什麼？」顧景白他一眼道。
「不是還有燒烤？」
顧景擺擺手，「那你自己叫，我先吃為敬。」
說著，夾了塊蝦滑放進嘴裡。
莫斯家本來就不是特意來吃夜宵的，想了想也就妥協了，「今天在這裡開演唱會？」
「不然呢？你都不看朋友圈？我還發了朋友圈，指望你能儘儘地主之誼，結果呢？！」顧景一改剛才的溫潤模樣，不滿的咆哮道。
莫斯家汗顏，這傢伙還是有變化的。
「最近在幹嘛？聽說你接了一部腦殘劇？」顧景撈起燙熟的五花肉，放進碗里左右沾了沾醬料才送進嘴裡，「聽說你還談戀愛了？」
「沒有的事。」莫斯家被熱氣熏的嘴唇發乾，端起水杯抿了抿。
「那網上說的那個姓沈的……是什麼情況？」
兩個人關係很好，而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莫斯家道出了事情原委。
大概是真的餓了，顧景邊聽邊吃，聽完邊吃邊嘆著氣，「你這毛病真是夠了，人家不想好好演，你還強迫她，她現在看到你應該很頭痛吧？」
「大概吧，為了讓她好好演戲，我還幫她推了幾個資源。」
「咳咳——」顧景一口氣沒上來，嗆住了，喝了口水才平復下來，他震驚失色的盯著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的莫斯家，「她還不恨死你？」
「嗯，挺恨的。」莫斯家一臉平靜的說道。
顧景「嘖嘖」出聲，「所以你這段時間挺忙啊。」
莫斯家點了頭，反問道：「你說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她真心實意的好好學習鍛煉演技呢？」
顧景沒立刻回答，而是問：「所以照你說的，這個女明星敷衍了事，應該是為了賺錢？」
「嗯，可以這麼說，她有一個挺玄的外號，你沒聽過嗎？」
「什麼？」顧景抬了抬眉，面露好奇。
「考神。」
「考神？」顧景還真不知道這事，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想岔了，「她考試很厲害？」
「網上傳言，只要轉發她的微博或者粉她，逢考必過。」莫斯家輕飄飄的開口解釋道。
他滿臉懷疑，「這麼神？真的假的？」
「兩年前就有這個外號了，她能走紅，就是靠著這個功能，她自己也說過害怕哪天這功能不靈了，就又回到十八線了。」
「好不容易從十八線上來，不是應該好好演戲才對？」顧景懷疑自己的價值觀受到了衝擊。
莫斯家滿臉的無奈，「就是這麼說，不過她完全想岔了，她或許是覺得趁著還有粉絲基礎和市場，應該大賺一筆。」
「你好好勸勸她。再不濟，你就忍一忍，這部戲過去以後，不要見面不就行了？」
「不行！」莫斯家的語氣忽然強硬起來。
「怎麼？」顧景有些好笑的看著他。
「對於這種業界毒瘤就應該連根拔起，否則再度激起民怨，這個圈子會亂套。」
顧景收起了笑意，掀起眼睫，「你還在想六年前的事？」
「沒有，只是看到她，正好想起來了。」
六年前，娛樂圈亂象叢生，演員們不好好演戲，不看劇本只看片酬接戲，而粉絲們也跟著自家愛豆到處貢獻票房和收視率，以至於明星們更加肆無忌憚，甚至幾部戲一起接演，賺取天價片酬。
觀眾們積怨已久，在爆出歌手顧景也要演戲后，網友們被徹底的激起了怒氣，不僅提出抵制華語電影電視的活動，而且還各種掛那些把觀眾當傻子看的導演和明星們，第一個被殃及的就是顧景。
活動持續了將近半年多，娛樂圈裡的人終於明白過來好好演戲才是王道，亂象才終於消停。
顧景微微勾起唇角，放下了筷子，呼出一口氣，「都六年過去了啊，時間過得真快。」
感慨了一秒，顧景忽而看向他，「既然她只是方向錯了，那你就從她身邊的人入手，改變是潛移默化的。」
顧景的最後一句話點醒了莫斯家，那麼，就先試試看吧。
看著明顯心不在焉的莫斯家，顧景無奈搖搖頭，這人還真是個戲痴。
第二天拍戲的時候，沈宴清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莫斯家，心裡一緊，該不會是來考察她昨晚有沒有好好鑽研劇本的吧？
正這麼擔憂著的時候，只見他將視線轉移到自己助理阿珊身上，「你叫什麼名字？」
阿珊也呆了，怔了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回答，「我……您可以……叫我阿珊。」
「嗯，阿珊，跟我來一下。」
他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此刻他彷彿故意帶上了感情，像是說情話似的。
阿珊的臉頰迅速染上一抹緋紅，莫斯家卻是一本正經，沈宴清的目光在兩個人中間來迴轉悠，有些摸不清狀況。
莫斯家隨即朝前走去。
沈宴清牙關緊閉著模糊出聲，「什麼情況啊？」
阿珊的臉紅通通的，搖頭道：「不知道。」
「阿珊？」沒見她跟過來，莫斯家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她。
沈宴清樂得自在，不是來找自己的就行，隨即擺手，「行了，過去吧，別惹他不高興就好。」
「嗯。」應完話的阿珊小跑著上去了，生怕她後悔似的。
沈宴清翻了個白眼，真是個小灑瓜，她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演戲成痴的變態而生氣呢？
她巴不得阿珊能發揮出她二十多年來從沒被人發掘出的魅力，勾了莫斯家的魂，她的日子也能跟著好一點不是？
阿珊不敢抬頭看莫斯家，一直低著頭看著地面。
莫斯家單刀直入，「你給沈宴清當了多久的助理？」
阿珊不知道莫斯家問這話的意圖，所以老老實實的回答，「好像是兩年前吧。」
「那時間也挺久的。」莫斯家點點頭，「你覺得她人怎麼樣？」
「宴清姐人很好，經常會請我們幾個一起吃飯。」
「那呂薇呢？」
怎麼又提到薇姐了？
阿珊皺了皺眉，為難道：「莫老師……有些話我是不能說的，您到底想要知道什麼呢？」
莫斯家倒也不遮掩，直接開口，「我想知道呂薇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放任沈宴清隨心所欲的演戲，為什麼不及時告訴她作為一個演員該做的事到底是什麼。」
見阿珊眼神里滿是掙扎和迷惘，他忽而又變了語氣，聲音恢復了輕柔，「你放心，她們之前怎麼想的不重要。」
「？」
「你幫我一個忙。」
「可是……」阿珊臉上寫滿了不樂意。
「你放心，我讓你做的事是對沈宴清有好處的，她現在想不明白，等以後她就能明白了。」
阿珊仍舊有些猶豫，然而因為他是影帝，她一個小嘍啰也沒拒絕，只好答應下來。
在聽了莫斯家的話后，糾結的小眼睛一下瞪大，「不可能！我要是這麼說，宴清姐一定會生氣的。」
「你怎麼這麼確定？試一試總沒錯。」
「不不不，老師，我太了解宴清姐了，要是提到湯琪琪，她是百分之一百會生氣！」
但無論阿珊怎麼說，莫斯家卻是鐵了心了要試上一試，「還沒試怎麼知道不行？要真不行再換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