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罪孽深重
正當長孫曦絕望之時,她好像觸到了什麼,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仔細的看著這類似7水晶球的東西,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她甚至不知道,觸動水晶球將會帶來什麼後果。觸動水晶球,也許就可以離開這讓人窒息的地方,但若是這只是其中的機關,那她便是必死無疑。堅持了如此之久,為了活著她做了這麼多,怎麼會容許自己死在這裡?
長孫曦現在已經沒多少力氣了,那是的守護者一旦找到自己,她也是必死無疑。前路縹緲,後路已無,她唯獨只剩下了放手一搏。是死等著坐以待斃,還是以這條命賭不確定的前路,這是她必須做出的選擇。
她抬頭望著上方,什麼都看不到。僅僅憑著一點微弱的陽光才能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猶豫一分鐘便是減少一分鐘的時間,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己究竟還可以撐多久。如果這是唯一的一條命,即便是把弦月谷的人都置之死地,她還能選嗎?長孫曦不停的問自己。她想逃避,但這現實卻不允許她做什麼逃兵。
長孫曦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扭轉水晶球。她很早的時候就說過,她不是什麼好人,為了活著,為了復仇她什麼都可以作,什麼都可以犧牲,除了這條命,她沒什麼不能犧牲的了。既然這是眼前唯一的一條出路,那,就由不得她了。
「墨卿,對不起。如若以後再相見,我寧願你殺了我。」
長孫曦輕聲說著,她知道墨卿聽不見。墨卿現在肯定忙的焦頭爛額,在收拾她所留下的爛攤子。也真是她自己作死,每一次都讓墨卿善後,而她之前什麼都沒表示,只是一味的享受。她才是該死的那個人,可,卻是最不能死的人。
當水晶球被扭轉的那一刻,長孫曦只聽到了一聲巨響,剩下的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清楚。她只覺得身體一直不停的往下墜,她伸手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觸不到。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很多張臉,再多的情緒,也終歸都會化為虛無。
這震動也吸引了守護者,這是禁地要坍塌的前兆。他們還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長孫曦竟然能順水的找到控制的總水晶,她也不知道,如果當時她往反方向擰,弦月谷將會不復存在。好在,只是禁地被毀。禁地被毀,只要花費個一兩年還可以重新修復,可若是弦月谷消失了,那就代表永遠的消亡。
守護者們皆是愣在了原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禁地已經毀了,那女子想必也不可能活著。他們奉命守護禁地,卻眼睜睜的看著禁地被銷毀,實在是罪過。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回去向尊上請罪,這一切都是他們的疏忽,改承擔的,他們也都會一力承擔。他們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生死早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這聲巨響吸引了整個弦月谷的人,他們都知道,禁地是真的被毀了。至於剩下的該怎麼辦,誰都不知道,人心惶惶的,所有的重任全壓在了墨卿一人身上。墨卿看著眼前的這些人,只覺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禁地被毀,那就代表,那個他深愛的人已經徹底的離他而去了。
曦兒真是個傻丫頭,有什麼事不知道跟他說么,只要她跟他商量了,不管是什麼,他都會同意的,何必用這個辦法呢?他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有能力,他也有無可奈何的事情,他也有傾盡全力都辦不到的事情,只是,她知道嗎?應該是不知道的吧,若是知道,怎會如此?明明可以用更簡單的方法,明明可以不用這般,真是太傻了。
她用了這個方法之後,他怎可能還能忘掉她呢?這是要他記一輩子么?記住此刻的自己有多麼的微不足道,再強大的能力,也依舊什麼都做不了。連救自己心愛人都救不了,他又算什麼男人呢?
「守護者前來請罪。」
正當墨卿出神的時候,守護者就來了。墨卿知道,這些事情和守護者沒關係,他們也只是為了弦月谷的安危罷了,對誰都不會有例外的,他們已經儘力了。若不是曦兒亂跑,也不會造成這結局。他讓憐兒跟著曦兒就是怕曦兒在他不在的時候出什麼意外,這回倒好,還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了,也的確是出事了。如若當時曦兒帶上了憐兒,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了呢?
這又怪的了誰呢?誰想這樣,都是曦兒自找的。
五個守護者損失了石堰,眼下不殺了曦兒泄憤都已經是不錯的了,如若他還下令處置其他的四個守護者,那就是他的不是了。雖說他有時候喜歡獨裁,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可在關乎弦月谷的存亡上,他還是不能置這裡的所有人於不顧,他還是要循規蹈矩。
「你們起來吧,本尊知道你們儘力了,下去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本尊會處理的。本作業希望你們能把看到的事情都忘掉了,那個人既然已經死了,那便沒什麼好追究的了。跟一個死人過不去,也沒什麼意義。」
「我等聽命。」
四人雖然心裡不舒服可還是聽了,就像尊上說的一樣,跟一個死人過不去也沒什麼意義。石堰大哥已經死了,不管做什麼,他終歸還是回不來了。再怎麼執著,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不可抗力。
等到四人走後,墨卿一下子就坐在了石凳上,那種無力感更加的嚴重了。他只覺得有些頭痛欲裂,這幾日他也是不眠不休,在沒得到消息之前,他怎麼也睡不著。且,還有如此多的事情需要處理,他怎麼能安心呢?
無心看到墨卿時,墨卿臉上都是疲倦。長孫曦失蹤,禁地被毀,他也大概猜到了幾分。如若沒猜錯的話,這兩件事應該是有聯繫的,無心有些不理解,為什麼尊上對長孫曦這般好,長孫曦竟然這樣對他?不管換做是誰,都會心寒心累吧。
無心又想起了墨綰,那傻丫頭啊,會不會也不捨得弦月谷就這樣化為烏有,哪怕弦月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
「無心,你來了?」
墨卿睜開了眼睛,眼睛里都是血絲,一臉頹廢。他雖然覺得疲倦,可敏銳程度一點都沒減少。他父親訓練他的時候也沒少讓他吃苦頭,吃的苦頭多了,訓練的多了,時間一長便成了本能。弦月穀穀主易得罪人,也容易招人追殺,如果能力不行,那註定會早亡,這也能保證他不至於剛當上谷主,就成一個廢材被殺死。
「尊上,再這樣熬下去身體吃不消的。我雖然是神醫,可卻不能解乏。不管發生什麼,還是要面對,要解決的,不眠不休的把身體累垮了,難道那些已經發生的事就會解決嗎?」
墨卿看著無心認真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他已經有多久霉見到無心認真的樣子了?自從綰兒走後,無心也算是把自己逼到了絕路,總覺得是自己害了綰兒,恨不得以死相隨。若不是因為他是弦月谷的神醫,他的家族是輔佐歷代谷主的世家,墨卿絲毫不懷疑無心真的會去了。
有時候他真的很懷念過去的時候,雖說父親對他很嚴厲,可無心會陪他說話解悶,他還有異瞳妹妹,雖說妹妹是異瞳,可不可否認她的雙眼很漂亮。那樣的日子是那般簡單,不必患得患失,只是順其自然,可卻也是最難留住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曾以為會天長地久的,就會悄然消失,什麼都不剩下,倒也是可悲。
「我知道啊,只是就算是想睡也是睡不著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全靠我一個人主持大局,我若是睡著了,他們又該如何?你說得對,事情發生了就要解決,我沒說不解決,只是突然間腦子很亂,亂了分寸。我很怕去禁地,那裡埋葬了曦兒,去又有什麼意義?」
「尊上,都會過去的,看你如何想。那些痛苦的事情未必忘得掉,但必定是要藏在心底的。就像是綰兒於我,難道我就不心痛么?我只是開始接受綰兒已經不在的事實,未必走的出來,可我必須要逼自己把責任擔起來。這幾年,縱然我再想綰兒,也只能放在心裡。尊上,既然過不去,就面對現實,后藏在心底吧。」
無心的眼睛平淡無痕,他活在這個世上不過是因為他是無心,他是神醫世家,她還有自己的責任罷了。等到一切都煙消雲散之後,他是誰已經沒那麼重要了。他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讓墨卿走出來,墨卿太容易陷進去,睿智的背後是單純,太容易把自己逼到死角,太容易跟自己較真。倔強且彆扭,拿的起未必放的下。
「謝謝我都知道,只是,現在的我需要一些事情去接受罷了。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