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徹查

  鎧甲的碰撞聲此起彼伏，雜亂的步伐越來越近，頭頂一輪明月暗淡了去，彷彿被一隻大手奪去了光輝，一片烏雲飄來，遮住了那殘餘的冷光。


  頭頂兩隻寒鴉飛過，口中哇哇的叫著，詭異森冷。


  「七皇子！老奴該死啊！老奴這就去給您找太醫來！」


  王嬤嬤看著兩隻眼睛變成了血窟窿的鳳允，心頭一陣狂跳，眼淚不受控制的滾滾而落，一股驚慌跟無助在心底四處擴散開來，迅速瀰漫至四肢百骸！手腳癱軟，幾次想爬起身來去找太醫，但是都以失敗而告終。


  「啊！七皇子！這是怎麼回事！」


  禁衛軍副將楊寧看見眼前一幕，瞬間大驚失色，「錚」的一聲拔出了身側長刀，寒光如水，綿延不絕。


  鳳允早已疼暈了過去，白皙的面頰上掛著兩道猩紅的血跡，眼眶內更是血肉糜爛，還有一些黑白殘渣，好似腐朽的屍首般猙獰可怖。


  王嬤嬤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絲力氣，巴著楊寧的大腿，哭號道，「妖怪……有妖怪！這皇宮裡面有妖怪啊！」


  「什麼妖怪？朝哪裡去了！」


  王嬤嬤是夢貴妃跟前的人，看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在自己的衣角，楊寧心中一陣反胃，但是愣是沒有一腳踹開她。


  「那邊！有八條尾巴！妖孽啊！妖孽！這天要變了！」


  聽著王嬤嬤越說越離譜，楊寧掙開了她的雙手，「你們幾個立即去請太醫，通知夢貴妃跟皇上，剩下的人，跟我追！」


  鎧甲不停的激撞聲響起，氣氛異常緊張詭異，地上躺著年輕的皇子，滿臉是血，一動不動，彷彿失去了氣息的鬼娃娃。


  「有妖怪啊，妖怪啊，八條尾巴青面獠牙……我好害怕，誰來救救我……」


  王嬤嬤似乎被嚇得不輕，雙手抱著身子，形容憔悴，嘴唇哆嗦著，發青發紫，地上有個人影晃動她都會嚇得驚叫跳起，已經是半個瘋子了。


  御花園中花香飄逸，微冷的月光灑落，給這平日里爭奇鬥豔的花卉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整個園中靜謐安詳。


  一陣風吹來，花叢中多了一絲悉索響動，借著月光，看到一隻通體銀白的狐狸一瘸一拐的穿梭在花叢中，身上遍布傷痕，口中嗚咽叫著，找到了一個狗洞，順著爬了出去。


  御花園牆的外圍緊挨著一座山，氣息奄奄的小狐狸順著小路不知道走了多久，鼻尖飄來一陣竹子的清香，終於，兩眼皮一沉，失去了知覺。


  昏迷中，感覺彷彿有一雙溫暖的手將自己抱起，收入懷中，淡淡的龍涎香環繞周圍，氣息安寧，好似置身雲端，繃緊的小身子一松，徹底的癱軟。


  月明星稀，冷風徐徐。


  四周靜謐，但這皇城裡面卻熱鬧非凡，承德殿內燈火通明，不斷有宮女進進出出，手中端著一盆盆清水，進去方是透明，出來便成了一盆血水，刺痛人眼。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傷了朕的皇兒！給我徹查！掘地三尺！也要將賊人捉拿歸案！」


  一聲咆哮，回蕩在整個紫禁城上空，人心惶惶，神經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