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四爺我們做個基友吧:舅舅很快就會玩膩你
良久,他才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抿著嘴一言不發地也上了二樓。
在二樓,不同的房間代表不同的地位,項晟住在第一個房間,與項晟關係越好,則住的離項晟越近。
一般剛被帶回來的,都會住在第四個房間,然後慢慢往前挪,什麼時候住到第二個房間,基本就代表得到項晟的全盤認可了。
而項涼,則是雷打不動地住在第五個房間,從不曾挪動過一步。曾經,他還天真地去找過項晟商量,問自己能不能住得離他近一點,但項晟只是冷冷地回答,如果不想住在二樓,那就去三樓。
這之後,他再也沒有問過項晟,一轉眼已經十年了,他每一天都安安分分,生怕項晟把他弄到三樓。
慢慢地走到第四個房間,項涼停住腳步,半靠在門框上,環胸看著房間里的場景,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這裡疼嗎?」林醫生剛輕輕按了一下洛卿的后腰,洛卿立刻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啊啊——醫生,您輕點!」
「那這裡呢?」林醫生又按了一處。
洛卿趴在床上,喘著粗氣,「疼。」
「那——」第三次,林醫生話剛開個頭就被洛卿打斷了,他偏過頭,眼角都因為疼而輕微抽搐著,「醫生,別按了……您聽我一句,我現在整個後背哪哪都疼……」
「好吧。」林醫生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轉而看向了一旁坐著翹著腿的項晟,「先生,看來他的情況比較嚴重,那我直接開藥了,有口服的,有外抹的,外抹的——」
項晟突然抬起手,示意林醫生打住,而後眼神瞥向了門口,項涼注意到項晟的目光,立刻走了進來,在離他一步之遙處頓住,「舅舅?」
「林醫生說的話,你記一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項涼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好。」
就在林醫生對項涼交代如何用藥時,項晟站了起來,幾步來到洛卿面前,伸手摸著他的眼睛,「這幾天,你好好休息。我要出差,暫時不能陪你。」
「沒關係沒關係!」洛卿連忙道:「您忙就忙,不用管我,我保證您出差一回來,絕對就能看到活蹦亂跳的我!」
聽到洛卿略顯幼稚的話語,項晟聲音裡帶了一絲笑意,「嗯。」
察覺到項晟心情不錯,洛卿不自覺眯著眼笑了,顫抖的睫毛在項晟的指尖蹭著,帶來毛茸茸的舒適感,項晟忍不住彎下腰來,在洛卿眼角輕吻了一下。
洛卿又愣住了,他的內心此時此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一定要保護好這雙眼睛,哪怕全身上下沒一塊好地方,他也要保住這眼睛!
呸呸呸!他胡說什麼,他才不會全身上下都沒一塊好地方呢!
在鹽城,有四爺罩著,他就算橫著走,也沒人敢管他!
不知何時,房間里的人都陸陸續續走了,等洛卿回過神來的時候,房間里就只剩下拿著藥酒擺弄的項涼了。
「四爺呢?」洛卿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有些懊惱,剛才光顧著胡思亂想了,竟然連四爺走了都沒發現。
項涼深吸一口氣,但聲音里還是帶著因為憤怒和嫉妒而難以抑制的顫抖,「舅舅回自己房間了。」
「啊?」洛卿驚訝了一下,按理說這第一晚,十有八九應該是被臨幸啊,就算他現在身體不便,但如果用某些特殊姿勢,也不是不可以嘛。洛卿又開始魂游天外了。
「所以,千萬不要以為你在舅舅的心裡有多重要。」項涼冷冷的聲音把洛卿的思緒重新拽了回來,「很快,他就會玩膩了你。」
「啊?」洛卿眉頭都皺到了一起,「你這話幾個意思?」
洛卿這一瞬間確實是沒懂項涼的話,確切地說,他懂項涼的意思,但這話從項涼這個大侄子嘴裡說出來,他就不是很能理解了。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項涼把藥酒打開,從一旁拿過棉簽,一步步靠近洛卿,最後附在他耳邊,一字一頓道:「舅舅,最後一定是我一個人的!」
卧槽???
洛卿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大到連喉嚨隙都清晰可見。
大侄子???喜歡舅舅???
亂倫,亂倫,亂倫……
這可是赤果果的亂倫啊……
一群彈幕從洛卿眼前飄過,濃密地都蓋住了項涼的臉。
「大侄子……?」很久,洛卿才慢慢合上了嘴巴,咽了口口水潤了潤乾澀的嗓子,艱難地發聲,「他是你舅舅,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
項涼低著頭,大拇指漫不經心地來回摩挲著瓶蓋,嗓音淡淡得卻帶著堅定,「那又怎樣?我不在乎。」
如果你知道他不僅是你有血緣關係的舅舅,還是你的殺父仇人,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如此淡定地說你不在乎了?
洛卿撇撇嘴,心裡暗暗想道。
當然,洛卿只是想想,必然不會說出來。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外人,管太寬會遭雷劈的。
「那我就提前祝你好運咯。」洛卿嘴角勾了勾,皮笑肉不笑道。
「不用。」項涼也同樣勾起了嘴角,「對了,忘了告訴你。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在我舅舅的身邊呆上半個月,他們來的時候都和你一樣自信,被趕走的時候……嘖嘖,那畫面可是一點都不好看哦。我奉勸你還是趁早想想被舅舅拋棄之後要怎麼活吧。別事到臨頭……」
「多謝提醒。只是我這人,是典型地不見棺材不落淚,所以……」洛卿輕笑一聲,「我從來不做任何準備。」
兩人都沒再說話,只是眼神對視間,早已電閃雷鳴,火光四射。
「少爺!」就在這時,老管家推門走了進來,「餐廳已經做好了飯,您快下去吃吧。我來給洛……」老管家斟酌了一下用詞,「洛先生抹葯就好。」
項涼眼睛明顯亮了一下,「是舅舅讓你們做的嗎?」
「呃……算……算是吧。」老管家吞吞吐吐。
項涼立刻開心地跑了出去,洛卿看著他輕快地猶如小鳥一般的身影,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洛先生。」老管家走了進來,拿起藥酒和棉簽坐到了洛卿床邊的椅子上,「我來給您抹葯吧。」
洛卿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謝謝您啊。」
今天這又驚又險的刺激一連接一連,再加上剛才又跟項涼說了那麼多費腦子的話,洛卿身心俱疲。
藥酒清涼的感覺在後背瀰漫開來,舒緩著疼痛,洛卿只覺得思緒越來越混沌。
等老管家給洛卿抹好葯,洛卿已經傳出的均勻的呼吸聲。
老管家剛起來想給洛卿蓋上被子,餘光就撇到了門口的項晟。
神情立刻一凜,老管家剛要說話,項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老管家默默退了出去,項晟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慢慢走了進去。
洛卿已經睡得很熟,儘管是那麼難受的姿勢,似乎也半點都沒影響到他,甚至,他還舒服地吧唧了一下嘴巴。
項晟立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洛卿,眼裡有些無奈。
這傢伙,難道沒有一點要巴結他的自覺嗎?沒等到他洗完澡過來,就擅自睡著了……
「舅……舅舅!」項涼不知何時已經吃完了飯,在門口喊了一聲。
項晟聞言,扭頭看向項涼,投過去了一個責備的目光。
項涼咬了咬唇,再開口聲音已經很低,「我有話要跟您說。」
項晟出了房間,把門關上,淡淡瞥了項涼一眼,「到書房。」
跟在項晟後面慢慢走著,項涼幾乎是用一種痴迷的目光看著項晟偉岸的背影。就是這個人,在他犯錯時,嚴厲責備他,在他不懂事時,教給他道理,在他貪玩落水時,奮不顧身地救他……
真的好喜歡,好喜歡舅舅。
「坐下吧。」
項晟坐在書房主位,隨手拿過一本書慢慢翻著,「要跟我說什麼?」
「舅舅!」項涼挪挪椅子,往項晟那邊靠了靠,「您知道洛卿的身份嗎?」
「我帶回來的人,我自然清楚。」項晟的答案讓項涼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蒼白,他攥了攥拳頭,才繼續道:「他是個牛郎!舅舅!」
「我知道。」項晟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波動。
「舅舅!那您知道他陪過多少男人上床嗎?您知道他的身體有多臟嗎?您知道他可能都得了性病嗎?!」項涼越說越激動,最後猛地站了起來,「舅舅,我不同意您和他——」
項晟只抬眸看了他一眼,項涼未說完的話立刻憋在了嗓子眼裡。
「項涼。」項晟很少叫項涼的大名,他的語氣冷漠如冰,「我不需要你來對我指手畫腳。」
「我只是……」項涼咬著牙,語氣戰戰兢兢卻還是堅持道:「只是不想您因為他……」
「出去。」項晟身體往椅背上一靠,抬手捏了捏眉心,「我不想說第二遍。」
項涼鼻子有些發酸,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微微平復了情緒,一步一步,異常艱辛地走出了書房。
書房裡,項晟目光漠然地看著木質的桌子,耳邊似乎有什麼聲音在一遍遍地迴響。
「你媽媽真不要臉!你也不要臉!她就是個婊子!只會搶男人的婊子!」
「你媽媽就是個公共廁所,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過!你這個野種,誰知道是哪個男人的種啊!」
「你和你媽媽都臟!你們只配住在地下室,和老鼠一樣!哈哈……」
「……」
項涼短短几句話,讓曾經深埋的記憶再次被翻了出來。
惡毒的話語,肆意的打罵,那就是他童年所有的記憶。
項晟的身體有些發抖,倏地,他站了起來,大手一揮,書桌上的東西通通應聲落地。
整個書房,頓時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