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後悔了
可是……
對我來說，多麼艱難。
我沒有任何能力搬自己的家，更沒有能力搬齊東淮的家。
所以我仍舊沒有吭聲。
韓肅坐在我身邊，雙手捧著我的臉，黑眸像狼一樣盯著我，「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們換個話題，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我禁不住一顫，更加迷茫的看著韓肅。
懲罰我……什麼。
因為昨天的事？他覺得是我主動招惹齊家的嗎？
「我以後出入小區的時候會注意的。」我動了動唇，「盡量不影響到你的——」
他俯身堵住我的唇，還懲罰性的咬了一口。
「理由倒挺多。」他冰冷的開口，「昨天挨欺負了，卻不會說了？」
我微瞪眸子，他是因為我沒跟他訴委屈？
這個認知讓我挺意外的，我又不禁否定了這一想法。
「以後遇到這種事，知道該怎麼做了嗎？」韓肅語氣生硬，跟讓下屬彙報工作一般。
但是，我卻有點感動。
想著，長這麼大竟然有人願意為我出頭了。
「說話。」
正在神遊的我被嚇了一跳，本能開口，「主動告訴你。」
韓肅睨著我，眼底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緒。
「給你朋友送點水吧。」他起身去了書房。
我敲了半天的門，羅西晴也不開，只得作罷。
轉身倒了杯熱茶送到了韓肅的書房，一開門正好聽到他在講電話。
「周一，最晚周二，我要看到結果。」他聲音冷的結了冰，掃我的眼神亦如此。
我趕緊放下茶，打斷離開。
卻被一隻長臂勾進了懷裡，韓肅單手環著我，仍舊講著電話，「那件事辦得如何了？」
他問了一句，便不說話了，只聽著那頭的彙報。
我也不敢動，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擾了他。
「嗯，不一定局限於本地的供應商。」他一本正經的說話，手卻開始不老實。
從我的腰部漸漸上移，覆蓋住柔軟……
我更加僵硬，急忙抬起雙手阻止他，卻抵不過。
韓肅歪著身子，掘住我的唇，我瞪大眼睛，心底慌亂不堪。
早知道，我就不送茶了。
簡直是自掘墳墓。
咚。
他將手機扔到了書桌上，開始了雙手的進攻。
「韓肅，別……」昨晚已經要了很多了，而且我的好友可是在客房裡，「家裡有客人。」
他頓住，半壓著我，似在思索。
「晚上吧。」我硬著頭皮說，急切的想要逃出書房。
韓肅沉默的直起身，沒有繼續，但是也沒有放過我，而是抱我坐在他腿上。
看起了文件……
我無語，開始還能僵著身體坐著，時間長了，我乾脆歪在了他懷裡。
「你一直在這個公司？」神經一放鬆，嘴巴就管不住了，我了口。
「不是，剛來一年，以前在瑞成。」
「瑞成國際？」我知道這家公司，是南城的龍頭企業，很多人擠破頭要進去，「做什麼？」
「總經理。」
「！！」我仰頭，震驚的看著韓肅，他在瑞成做總經理，然後跳槽到了新斯工程？
這……降職！
「你在瑞成犯錯誤了？」我腦袋絕對短路了，竟然問了這麼一句欠抽的話。
不然，我該如何想韓肅呢？
他放下文件，低頭看著我，竟伸手捏了捏我的臉蛋。
「累，就休息。」
「……」好吧，我承認我挺不會聊天的。
就像我不會勸慰好友羅西晴一樣。
……
周一一整天我都有點心神不寧，一直惦記著羅西晴。
昨天她幾乎到了傍晚才從客房出來，沒說幾句話就走了。
鈴鈴鈴。
一聽手機響，我急忙抓了起來，「西晴！」
許是聲音有點大，周遭的同事紛紛看了我一眼，但我也顧不上，壓低了些聲音，「西晴，你還好嘛？今晚我去找你吧。」
「不用，我沒事的，心岩。」羅西晴聲音平穩，但是沙啞不堪，「我辭職了。」
「西晴！」我大驚，趕緊離開座位跑到了茶水間，「為什麼？就因為毛晉平？可是、可是你好不容易做到了組長的位置，就這麼放棄了？」
「心岩，當初的你不也放棄了大好的前程嗎？」羅西晴反問了我一句。
瞬間，我啞口無言。
封存的記憶奔涌著要衝出我的腦袋。
當初……
蔡楚逸背叛了我，那時候我覺得世界都變成了黑白色，直接放棄了A大的研究生。
「我後悔了。」透過窗戶，我直直看向外面，「西晴，我真的後悔了，有什麼事情比愛自己更重要呢？」
「心岩，你這麼想，我真替你開心。」羅西晴語調上揚了些，「我沒有不愛自己，我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工作。」
我無法再勸，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
一旦認定了，尤其是在特殊時期，估計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吧。
愣神很久，我一轉身，就見到了張總監接好了水。
她片刻沒留，轉身離開。
可是我卻莫名的在她眼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恨意。
不過，接下來並沒有發生什麼。
日子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周，韓肅出差也將近一周了。
周五一早，我早早來到了公司，倒也不是沒有他睡不著覺，而是我被通知上午有個供應商到訪，組長讓我接待一下。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老天喜歡跟我開玩笑。
這次也是，我坐在會議室，看到齊東娜出現在門口的時候。
我一度以為我眼花了。
「怎麼是你！」她也很意外，砰的關上門，對我怒目而視，「看不出來啊，秦心岩，都能接待供應商了，說吧，這次用的什麼伎倆？」
我擰眉，不打算與她計較。
畢竟是在公司。
「送禮？還是送上床？」她卻越發挑釁。
我盯著她畫的精緻卻極為扭曲的臉，心頭略過噁心，「這裡是新斯工程，不是你家，嘴巴放乾淨點。」
「對著的人都不幹凈，我的嘴巴怎麼乾淨？」齊東娜翻著眼，滿臉的鄙夷神色。
我真是厭惡極了她這樣的臉色，開口懟著，「那你每天照著鏡子的時候，都噴糞？」
啪。
齊東娜睚眥目裂，雙手按在了會議桌上，「秦心岩，你個不要臉的女人！滿嘴的污言穢語！信不信我讓你在這公司里混不下去！」
我是信她的噁心度的，要是能將她家供應商拉黑，該多好！
不管怎樣，我不打算露怯，徑直起身，打開門，「今天就到這裡吧，齊小姐，請回吧。」
「你轟我？！」齊東娜站著不走，語氣輕佻，「就憑你，我們公司給新斯工程的折扣全免！」
我心尖一顫，這個結果我還是擔不起的！
但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人就衝進了會議室，揪住了齊東娜的頭髮……！
「西晴！」我想起來了，我今天中午約了羅西晴，看來她早到了，「快放手！這裡是公司！」
「啊！你敢打我！」
我勸著，齊東娜掙扎著。
卻無法撼動羅西晴一絲一毫。
正室VS小三。
會議室門口圍觀了很多人，我頭皮發麻，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去拉。
「西晴，別這樣……嘶……」
「秦心岩，我今天要撓死你！」
「幹什麼呢！」突然一聲爆喝，「來人！」
幾個保安圍上來，三下五除二將羅西晴和齊東娜分開了。
我一回頭，正好對上韓肅的眸子，嚇得臉色一白，張口就要解釋。
他卻轉身走了……
沒兩分鐘，採購部總監來了，帶走了齊東娜。
沈文拓也來了？！
「走吧。」他掃了我們一眼，「上藥去。」
「不用！」羅西晴捂著胳膊拒絕，「心岩，對不起，我先回去了。」
「西晴，你別說這種話，我無所謂的，」我拉住她，「你胳膊在流血，還是上點葯吧。」
沈文拓先處理的羅西晴，倒也挺專註挺認真的。
可是在給我處理傷口的時候，就發揮了毒舌的本質，「明明不會打架，還非要逞能！」
「……」我忍著酒精棉球擦過抓痕的疼，沒吭聲。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讓韓肅注意你？心疼你？」
「你他么的什麼人啊？」羅西晴直接站起身，踢了沈文拓坐的椅子，「第一，你就是一個醫生，盡你職責就行了，第二，你要眼瞎，就不用問話了，第三，韓肅是她老公，注意她心疼她，那是應該的！」
他停住手中的動作，幽深的眸子閃過精光，「你要是受了情傷，別往我身上撒氣，OK？」
「西晴！我們去吃飯吧。」我趕緊起身拉住她，又側身對沈文拓說，「我的傷口不怎麼深，不用處理了，謝謝！」
羅西晴甩了下手，憤恨的瞪了他一眼，「以後對心岩尊重點！」
我剛推開車門下車，就見韓肅走了過來。
「去哪兒？」他語氣不善。
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但跟工作比起來，我覺得我的好朋友更重要，便乞求的看著他，「我、要帶西晴去吃飯，工作上你怎麼處理我都行。」
「是齊東娜先挑事的，我站在會議室外面都聽到了！」羅西晴擋在我身前，看著韓肅。
他眸光一閃，往邊上邁了一步，從側面拉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拉到了他的身邊。
「你要是不像著心岩，幹嘛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