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為自己找好退路
警察？
怎麼會有警察跑到酒店來！
我一驚，拿著手機急忙奔到了門口，「您好？什麼事……」
警察拿出證件，嚴肅開口，「秦小姐，請問您是否認識一位叫毛晉平的男士？」
我眉心輕擰，為什麼跟我提他！
「不是很熟，有事嗎？」
「今晨四點，我們在他的公寓發現他被人刺殺身亡。」警察公事公辦的說著。
可是我卻聽不進去任何話了，震驚地瞪圓了眼睛，消化著他的話——毛晉平死了！
前幾天我還在辰悅商場見到他和李秋爽了啊，怎麼會……
「秦小姐，請問您從昨晚開始一直在這裡休息？」
「當然！」我有些煩躁，不明白為什麼警察會找上我，難道懷疑我不成，「你可以查酒店的監控，從昨天八點開始，我和韓肅一直在酒店裡呆著，今早他去參加婚禮——」
我頓住，韓肅參加的是蔡楚逸的婚禮啊，而毛晉平又是伴郎，那婚禮豈不是會受影響？
「恩，韓先生那邊我的同事已經問過了，」警察盯著我，「之所以會來找秦小姐您，主要是有人向我們舉報您和毛晉平先生有過節。」
「誰？」我想也沒想就問出了口，不過可想而知，他怎麼可能告訴我！
鈴鈴鈴。
正在尷尬之餘，我趕緊接起了手機，「西晴！」
「心岩，你知不知道剛才李秋爽竟然給我打電話要求見面。」羅西晴在手機那頭大聲的說著，「你說她腦袋是不是進水了！純粹是沒事找事干。」
「李秋爽找你？」我重複著，也算是給警察聽，「她為什麼……西晴，你知不知道毛晉平死了？」
「什麼！」她尖聲問道，然後驀然沉默了兩秒鐘，「你怎麼知道的？誰惡作劇呢吧？」
我嘆了口氣，當著警察的面將剛才被審的事說了一遍。
羅西晴沉吟著，「誰特么舉報你啊？有病啊，你是孕婦，難道還能飛檐走壁去殺人嗎！」
我趕緊側了側身，生怕警察聽到手機里的話，「好了，我這邊沒事的，不過例行問話而已，倒是你可別出去了，別見李秋爽了，等案件明朗了再說。」
「你需要不需要我去找你？」羅西晴生怕我被人欺負了。
「不用，我等會兒聯繫韓肅。」
掛了電話，下個電話還沒撥出去，就聽見一道渾厚的聲音，「你走吧，我保證秦小姐跟這個案子沒有任何關係。」
我立刻抬頭看過去，是前段時間在C大見到的警察李飛！
我身邊的警察瞄了一眼李飛的證件，恭敬地退著離開了……
「你官銜真的很大啊？你怎麼在這裡？」
李飛收好證件，稍稍一笑，「有時間嗎？樓下坐會兒？」
我點點頭，「哦，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包。」
轉身進去后，我趕緊給韓肅撥了電話，透過手機都能聽到那頭的一片嘈雜。
「心岩，我稍晚點回去。」
「是因為毛晉平的案子嗎？婚禮還在繼續嗎？」
「你怎麼知道？」韓肅的聲音冰冷犀利，「誰跟你說的！」
啊？
我心下一驚，「警察來調查我了。」
他靜默一秒，開口叮囑，「這事蹊蹺，乖乖待在房間里，我馬上回去。」
「韓肅，你別急，我沒事的，我就在酒店裡，哪也不去。」我生怕他忙中出亂。
「嗯。」
通完話，我拿著包快步走出去，李飛筆直的站在走廊里，細長的眼睛漆亮，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李警官，我老公等會兒就回來，所以我希望您能快點問。」
李飛微瞪眼睛，開口冷硬直接，「你老公是韓肅？」
「！！」我心肝俱顫，莫名的心跳加速，他怎麼會知道？
「不回答就是默認。」他把玩著手裡的杯子，「怎麼會嫁給他？」
我越發震驚，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警官，」我努力平復了下心底的情緒，緩緩開口，「如果您來這裡是跟我討論我的老公，那我沒必要配合回答。」
「如果我告訴你他犯了法呢？」
「不可能！」我脫口而出，驚大了雙眼，「你胡說！韓肅怎麼可能犯法？！」
李飛坐在那裡緊緊盯著我，「確實，暫時還沒有證據！」
我打了個冷噤，帶著刻意的笑，「作為一個身居高位的警官，我覺得您有必要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沒有證據，怎麼可以冤枉韓肅！
「你很愛他？」他渾厚聲音里的鄭重淡了些。
我沒有回答，拽著包就要走。
剛一起身，李飛的話又傳了過來，「秦小姐，我對你印象很好，提醒你一句，為自己找好退路。」
快步走出咖啡館，我才不要聽他沒頭沒腦的話，什麼叫退路？
我朝酒店門口走去，想在那裡等著韓肅。
可是站了一會兒，沒見到他，卻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岩子，你在哪裡！你沒事吧？」
我周身一頓，心中汩汩冒出疑惑與恐慌，「媽？你怎麼了？我就在帝都啊，好好的。」
「真的嗎？你可別騙我！」我媽在手機那頭扯著嗓子說著，「你沒犯什麼事吧？」
「媽，是誰跟你說什麼了嗎？我——」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那頭傳來大姨的聲音，還摻雜著嘟嘟滴滴的汽車鳴笛聲。
「我說繡花啊，你說話怎麼那麼墨跡啊！我跟岩子說。」大姨搶過手機，朝我吼著，「岩子，有人說你誤傷了人，犯事進了警察局，是不是真的！」
「……」我死死咬著嘴唇，到底是誰如此污衊我，「我沒有！」
「沒有？那你來車站接我們吧，我和你媽來帝都看你了。」大姨叫桑著，「繡花，你怎麼瞎走啊？得去對面，快走，這有縫兒，正好可以鑽過——啊！」
我腦袋的各種念頭還沒有理清，就聽到手機那頭一聲慘叫！
登時，我的心彷彿被一隻大手掐住一般，窒息的透不過氣來！
「媽！大姨！你們怎麼了？」我焦急的喊著，「說話啊，媽……」
我嚇得渾身顫抖，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去車站！
「媽，你說話！回答我！你等我——啊！」我腳下一歪，直接踩空了台階，朝下摔了下去！
「心岩！」
我摔到地上的時候，聽到韓肅的聲音，他特有的暗啞的聲音滿滿的急切，跟他慌亂的腳步一樣……
「韓肅，我媽，我媽……」我緊緊揪著他的衣服，疼得頭上冒出冷汗，「韓肅，我、我肚子疼，好疼……」
「好了，乖，沒事，我在，我在，心岩！」他俯身抱起我，還沒走就僵住了。
我也同時感覺到了，下腹處一股股熱流朝外湧出……
「韓肅！快、快帶我去醫院！」我嚇得顫抖如篩，我的孩子，怎麼辦？
一想到我會失去他，我心一沉，暈了過去。
——
再次醒來，我躺在空蕩潔白的病房裡。
「韓肅……」我輕輕叫著，嗓音沙啞，渾身無力。
「心岩？！」羅西晴快步走了過來，彎腰擔憂的看著我，「心岩，你醒了？」
「韓肅呢？」
我微微側頭，定睛瞧著好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心岩，你先休息會兒，韓肅有點事，馬上就回來。」
有事？
我忽然想起李飛的話，難不成他找到證據，真的要抓韓肅？
猛地，我坐了起來。
「嘶……」小腹一陣絞痛。
「心岩，你快躺下，醫生說你要靜養。」
我獃獃躺下，恐慌的手都不敢動彈，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我的孩子，還在吧？」
羅西晴陷入了沉默，心疼的看著我。
我的孩子沒了？
就這麼沒了？
「不可能！我還沒感覺到他的存在呢！」我驚慌失措的看著她，「西晴，你說話，說話啊，我、我是從台階上摔下來了，可是才四五級啊，一點也不高的。」
「心岩，你還年輕，養好身體一定會還可以再懷的。」她緊緊握著我的手，安慰著我。
我什麼也聽不進去，嚶嚶的哭起來。
「不許哭！」韓肅冰冷的聲音響起，他素手擦掉我的眼淚，覆冰的眼神落在我的臉上，「不許哭！」
「韓肅……」我根本控制不住眼淚，「我們的孩子沒了……」
他俯身，將頭埋在我的頸窩間，呆了很久。
「還會再有的。」他淡淡呢喃，「到時候我們生兩個。」
我能體會到韓肅的難過，只不過他是個男人，不能像我這麼軟弱的哭罷了。
「對不起……」我抬手搭在他寬闊的背上，「韓肅，你別怪我，好不好？」
他緩緩直起身體，黑眸凝著我，「不想讓我怪你？」
我點頭。
「那就不許再難過，養好身體。」
我亦點頭。
韓肅體貼的喂我喝了水，吃了東西。
「我媽呢？你聯繫到她了嗎？」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
我扶著沉重的腦袋，「她和我大姨回去了？」
韓肅端著杯子的手滯了一秒，才答道：「嗯，怕她擔心你，又怕你大姨打擾你，就先讓她們回去了。」
「哦，是不能讓我媽知道，不然她一定比我還難過。」我看著窗外，天空陰沉的厲害。
彷彿最後一場秋雨就要到來。
我的眼、我的心也跟著黯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