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報仇的瘋子
夜色依舊濃重。
有著幾片陰雲從遠處飄掠過來，將明亮的月光遮擋了些。
光線黯淡。
巷子深處的宅院里，那道瘦削的身影在上下翻轉，舞動如龍。
啪！
轉眼間，陸無常如幻影般來到了門前的那棵大樹旁，然後右掌如刀，狠狠的劈在了上面，一聲低沉悶響，有著無數樹皮木屑飛濺而出。
樹梢上，劇烈搖晃，也落下了一些殘雪。
但是這樹沒斷。
借著黯淡的光線看過去，被劈砍的位置，只是樹皮裂開了。
樹榦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似乎只是被一個普通人砸了一下，沒什麼太大的損傷。
「不錯。」
陸無常摸索著樹榦，食指一用力，直接按了進去。
樹榦裡面，有著一些碎裂成粉末的木屑順著那個食指按出來的窟窿，嘩啦啦的流淌了出來。
像是流沙一般。
這是逍遙掌法的第二重。
逍遙暗勁。
如今，借著北冥積液，陸無常的軀幹已經徹底突破了武體中期。
能夠承受五百斤的力量。
而也就能夠修鍊逍遙掌法的暗勁了。
以掌法為基礎，將力量從軀幹爆發，並順著手臂傳導，最終形成一團，於掌中爆發出去。
這種力很詭異，類似於隔山打牛。
它不會在接觸的位置爆發，所以表面看不到，但會在距離掌心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爆發。
所以，這棵樹的樹榦裡面全部被震成了木屑粉末。
從裡面死掉！
「我這才剛剛練成，就能有這麼大的威力，如果練到大成，滅趙家不在話下，就算趙禎從天鷹派學成歸來，也能殺他吧？」
陸無常擦了擦手，然後看向了剛剛落在肩膀上的那隻北冥蟲。
蟲翅震蕩，絲絲的細微聲音傳出來。
陸無常的臉上露出陰森笑容。
「這麼快？李鐵城就回來了？要去趙家報仇？」
「這麼熱鬧的事情，我可不能錯過。」
「順便再來點收穫！」
回到了屋子，換上一身黑衣，陸無常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小巷。
小巷距離趙家的大宅並不是很遠。
一路悄無聲息，躲過了兩撥巡夜人，陸無常便是來到了趙家府宅。
夜色漆黑。
黯淡的月光下，那深宅大院顯得有些幽深。
或許是為了防備危險，門前的守衛比往日里多了一倍。
四五個漢子，都握著鋼刀，眸子晶亮。
陸無常繞過了前門，進入旁邊的巷子，然後又是翻身躍起，悄無聲息的落在了趙家宅院的西北角上。
這些日子，陸無常用北冥蟲監視著趙家的一舉一動，早已經將這府宅內外了解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趙家的銀庫！！
「來了。」
陸無常躲在那處屋頂的背面，悄無聲息的觀察著趙家。
不久，便是看到李鐵城的影子，潛入了進來。
他背上背著刀，一雙眸子，在黯淡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森冷異常。
好似野獸。
「你殺我妻兒，我也殺你妻兒！」
「算是公平！」
李鐵城小心翼翼的朝著趙家后宅潛伏。
做為一名武體巔峰實力的捕頭，他能夠輕鬆躲過幾乎所有的護院。
很快，他來到了一處偏西的小院前。
那屋子裡閃爍著昏暗燈火。
順著火光看過去，一對母子的身影投射在窗戶上，隱約有嬉笑的聲音傳來。
這是趙松霆老來得子。
前年的時候，趙松霆娶了一房小妾，小妾也是爭氣，給他添了一個寶貝兒子。
當時趙松霆歡喜無比，給幾乎整個紅葉縣的人發了紅包，大擺流水席，宴請人們三天三夜！
「你不是喜歡這個小崽子嘛！」
「我讓你永遠都見不到！」
李鐵城陰森無比，悄無聲息的靠近了那處屋門。
嘎吱！
正好，屋子裡的奶娘推開門走出來，就這麼突兀的看到了蒙著面，拎著刀的李鐵城。
還有那雙猩紅的眼睛。
「你……」
奶娘僵硬了一下，張開嘴巴想要喊人。
噗！
刀光橫掃，她的腦袋就帶著一抹雪光飛了出去。
「啊……」
這屋子裡的美嬌妾在死寂了一瞬間后，聲嘶力竭的尖叫出聲。
「去死吧！」
李鐵城像是失去理智的野獸，衝進去。
刀光亂舞！
血光濺射在了那慘白的窗戶上，慘烈的尖叫聲，也是撕裂了夜空。
而那喊叫聲，則是嘎然而止，並沒有傳出去。
「嘖嘖。」
陸無常暗中盯著這一切，眼看著李鐵城殺人之後，沒有人查覺，就要逃跑了。
他眯著眼睛，冷聲道，
「還是咬的不夠厲害，看你們自相殘殺才過癮。」
自言自語的同時，他嘴角兒上露出了冷笑，然後控制著近百隻北冥蟲掠了出去。
「趙松霆，這是我給你的大禮！」
李鐵城把趙松霆小兒子和小妾的腦袋砍下來，擺放在了床頭。
帶血的臉上，涌動著無比陰森。
然後他準備離開。
嗡！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似乎蒼蠅在飛的聲音，李鐵城沒有在意，然後有什麼東西落在了脖子上，突然就咬了他一口。
「嘶！」
李鐵城覺的劇痛無比，倒吸了一口冷氣。
「什麼東西？」
他一巴掌拍在脖子上，扭頭對著銅鏡去檢查。
而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剩下的北冥蟲一股腦兒的鑽進了那兩個人頭裡面。
它們控制著人頭飛起來，靠在了李鐵城的肩膀左右。
「這什麼玩意兒？」
李鐵城從后脖領子上把北冥蟲拽下來，用力捏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有點詭異。
然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身子也僵硬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銅鏡里，自己的肩膀上，懸著剛剛被自己砍下來的兩個腦袋，然後，他們似乎還對著自己笑，眨眼睛？
「啊……鬼呀！」
僵硬了一瞬間，李鐵城亡魂徹底大冒，嘩啦一下子將那銅鏡推倒，然後尖叫著後退了出去。
嘩啦啦！
他撞倒了桌椅，撞翻了燭台，自己也踉蹌著倒在了地上。
但是，那兩個人頭，依舊是跟著他飄了過來。
那詭異的眼睛，在一眨一眨的，那嘴角兒更是咧開的陰森異常。
「啊……」
「滾開！」
「滾開啊！」
李鐵城真的是要被嚇死了，褲襠裡面一下子就濕透了，騷臭異常。
當然，這裡的動靜和尖叫聲，也是引起了門口護院的警覺，有人好奇的走了進來。
「殺人啦！」
不久后，一道聲嘶力竭的喊叫，響徹了整個趙家大院。
「我的元兒！」
趙松霆的心痛欲絕的咆哮，也是在不久之後，勃然而起。
幾乎整個紅葉縣都要聽的見！
「李鐵城，我殺了你啊！」
趙家后宅，很快就混亂成一大片。
火光衝天，喊殺聲瘋狂！
「一場好戲上演！」
陸無常笑意盈盈的從屋頂上站了起來，然後掠向趙家正中的銀庫，
「我給你再添點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