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是我的妻,這是你的責任
他說得雲淡風輕,卻把我的下巴都驚掉了!
我們的孩子?
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他在這給我開什麼國際玩笑?我沒好脾氣,晴天霹靂地砸這麼個消息落我頭上,更是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我對秦漪其實非常容忍,只現在,我不能忍了!
他實在太過分,我是佛,佛都有火!
「這不是我的孩子!我沒有這樣的孩子!秦漪我告訴你,你最好快些把它從我的肚子里拿出來,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你別怪我心狠手辣,要對一個娃娃動手,是你先把我逼瘋的!」
我氣得語無倫次,說話就在噴火!
較之於我的瘋狂,秦漪的神情只能用淡定兩字形容,他輕輕搖頭,非常遺憾地通知我說。「謠謠,這個孩子你打不掉。還有,這是你作為我的妻,應該履行的責任。」
我去他大爺的責任!
我豁出去了,抬手欲給秦漪一巴掌,但被他用手一擋,再是伸手一撈……
我,進了他懷裡。
他的眼,深邃、深情……
我在他懷裡,錯愕地瞪大眼睛,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情,是掙扎著要從他的懷裡出來。
可秦漪不許,他把我抱得更緊。
更是輕俯身子,在我唇上落得一吻。
肆意,侵略!
我掙扎著把秦漪推開,揚手往他臉上來了一巴掌。鮮紅的掌印落在他臉上,我手疼得發顫,但他臉上卻是波瀾不驚,一點表情都沒有。
不喜,不怒。
彷彿我的一巴掌,並沒有落在他臉上一般。我恨恨看著秦漪,咬牙切齒。「我不管你什麼時候在我肚子里放了這玩意,總歸我一定會除掉,我會想盡所有辦法!」
我說得決絕,秦漪表情倒是雲淡風輕,只……
只腹中的鬼胎突然踢了我下,他,在抗議?
「謠謠,這孩子,你打不掉。」秦漪非常遺憾地通知我,同時告知。「你是不是有件事情忘記了?」
「我沒有!」甭管秦漪說得是不是真的,反正我現在迫不及待要和他撇清關係,乾脆否決,頭也不回地離開。
秦漪沒有追上來,只故作無奈地搖頭,在我背後喃喃低語。
「你忘了,我給你說過,你最近有血光之災嗎?」
他說得小聲,但這話這話不偏不倚,好死不死,我……我聽到了!
我瞬間走不動道,乾脆轉身!
…………
我重新殺了回去,指著秦漪的鼻樑開罵。「血你妹的血光之災,我就是寧可死,也不會和你住在一起的。你,想都別想!」
我說完,斬釘截鐵地轉頭離開。
「謠謠。」秦漪叫住我,我沒有搭理他,大踏步離開。哪知這傢伙竟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了一條長長的藤蔓,將我捉住,藤蔓將我拖回到了秦漪跟前。
「你吧,還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喲喂,我就納悶,明明世間事情種種都有變數。秦漪憑什麼這麼一口篤定,說我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他當他是一手遮天的如來佛?
秦漪目光緩緩看我,特別輕柔,尤其是注視著我微微隆起、藏著鬼胎的小腹,更是眼眸深情。可我不領情,我噁心得掉了好幾斤雞皮疙瘩。
「我知道這孩子你沒準備。」秦漪握住藤蔓的一端,將我拖到他的懷裡,我比他矮一個腦袋,剛好頭抵在他的下巴附近,看著某隻因為說話而一顫一顫的喉結……
還,還挺性感的?
秦漪不管,繼續用蘇到炸裂的聲音往下說。「但我勸你省點功夫,你越是要針對這孩子,它越會在你的肚子里紮根深種。它是有靈性的,我勸你最好別做什麼激怒它的事情。」
鬼胎難纏,我激怒它肯定沒有好下場,可我又不能容忍它在我的肚子里胡作非為,最後還要把它生下任由她叫我媽媽……
那畫面,想到就醉!
我恨不得撿起地上的鐧,往自己的小腹上捅一刀。
…………
好吧,我怕疼。我不敢,只能重新鼓起勇氣沖秦漪求饒地笑了笑。「我哪會做什麼激怒它的事情,我就覺得自己身體弱,而且也沒有什麼經驗。我怕怠慢這個孩子,更怕出什麼意外,不如……」
我搜腸刮肚,努力地組織語言。「不如重新選個身強體健、懂陰陽的女子給您生鬼胎呢?我……我沒這能耐。」
硬杠不行,盼著秦漪吃軟不吃硬,我說軟話能有用。
秦漪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了圈,用手抬起我的下顎,輕輕捏了一把。「的確挺瘦的,臉上都沒二兩肉。」
我一個勁地點頭,「就是,就是。」
「不過沒事。」秦漪上一句話說得我心花怒放,下一句話卻要往我的心頭扎刀。「你雖然瘦,但多吃點就胖了,鬼胎才剛剛懷上,我有大把的時間,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他,誤會我意思了!
乾脆一跺腳、一瞪眼,我從秦漪的懷中掙扎出來,稍稍隔了些距離。「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不可能為你生孩子!秦漪,你知道不知道?」
我看著他,眼神不退不讓,也無絲毫妥協。
秦漪那雙戲謔的桃花眼突然變得黯淡,臉上也添了一抹失落,怔怔愣愣地低語。「還是不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了。」我乾脆否決。
他眼裡的亮光更黯淡下去,竟然蕩然無存。我覺得奇怪,隱約總感覺秦漪剛才那話,似乎不是對我說的。他一雙眼睛里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東西,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也沒把他魂喚回來……
那,那就拉倒吧。
乾脆轉身離開……
太陽緩緩從小巷上方升起,不過露出一絲光亮。之前躲在暗處悉悉索索的小鬼,看到太陽出現更是身子戰慄,它們蜷縮著擁簇在一起,畏畏縮縮地躲在角落。
這場景,和我之前畫的《日之出》一模一樣。
「樂謠……」
在初露的晨曦中,秦漪再次把我澆築。我不情願地轉過身子,猶豫地看了秦漪眼。
他看我,眼睛重新恢復奕奕神采。
「我會去找你的。」他說。
秦漪說得深情,但我聽完立刻腳底抹油地撒腿就跑……秦漪倒是沒有追,就在原地默默地看著我,臉上帶著淺淺,但於我而言非常詭異陰森的淺笑……
我跑得快,好幾次不慎跌倒在地上。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小巷。
走到半道,我接了個電話。
電話是妙可打來的,她在電話里哭得稀里嘩啦,說話聲音嗡嗡的。「謠謠,你在哪裡?你回來好不好?我需要你,我冷,你快回來好不好?」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斷了。
手機里多了條簡訊,是妙可發給我的地址。
學校琴房?
妙可一向樂觀堅強,我從來沒有見她如此神情奔潰的時候。打了一輛計程車往學校趕,火急火燎地到了琴房。
琴房在第一教學樓的三樓,樓棟下被擠得水泄不通,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擠到三樓。妙可站在走廊邊,神情迷離地盯著樓梯口,一雙眼睛哭得紅腫紅腫。
我趕到了,但妙可沒有看到我,她只是眼神迷離地看著某個方向……
我不止看到了妙可,還看到了在她身後的警戒線,還有三五個正在忙碌、穿著制服的警察……
「妙可,怎麼了?」我一頭霧水,連忙快步走過去,拍了拍妙可的肩膀,關切問她。
妙可如丟了靈魂一樣,我努力地晃動她的身子,勉強著把她的魂喚了回來,她偏著腦袋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認出我是誰。「謠謠,你總算來了……」
然後,她撲進我的懷裡,嚎啕大哭。
一口氣沒有上來,竟然直接昏了過去!我一面按住她的人中,一面招呼周圍人過來幫忙,忙活了好久,妙可才勉強睜開眼睛。
不過模樣憔悴,神情恍惚。
「妙可,你到底怎麼了?」我憂心忡忡,一二十七八身穿警服的小哥哥走了過來。「同學,我知道你很傷心,但人已經走了,死者已逝,你也別太難過。」
怎麼了……
我猶豫著,往前走了兩步,懇求警察小哥之後,他准許我進警戒線,不過只能遙遙地看上一眼,因為刑偵科的同事還沒有到,必須保持現場的完整……
琴房裡……
桌椅板凳橫七豎八地倒著躺著,缺胳膊少腿的。教室的中央放著一架鋼琴,王煜銘面色慘白地躺在鋼琴上,一把鎏金匕首插在他心口的位置,鮮血早已凝固……
他瞪大眼睛,表情驚恐,彷彿死前經歷了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王煜銘是妙可的男朋友,他們經常在我面前打情罵俏,各種喂我一嘴狗糧。妙可喜歡計劃,總說畢業就和王煜銘一起旅行遊歷,在旅行中結婚度蜜月,還邀請我做伴娘。
只所有的計劃,都敵不過眼前的變化。
王煜銘,死在了琴房裡。
…………
妙可身子太虛,我向警察小哥了解情況的時候,她又哭得昏了過去。
「你先帶她回去休息下吧,這邊調查還需要些時間。我等她情緒穩定了再給她做筆錄吧。」警察小哥挺替妙可著想的,知道她留在這地方只能更傷心,倒不如眼不見為凈。
我感激地同他說了句謝謝,扶著妙可離開。她眼神迷離,似丟了魂一般,低聲問我。「謠謠,煜銘死了,對不對?」
我不知要怎麼回,妙可兀自卻有了答案。「他……他是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妙可激動地握住我的手,只虛軟的身子竟半點勁都使不上。
「別想了,這不管你的事,你怎麼可能害死王煜銘,別亂想,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吧。」我擔憂地看了妙可一眼,小心把她送回了寢室,安撫她躺在床上。妙可她許是累了,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沉沉睡去。
我稍稍,鬆了口氣。
取了紙筆出來,我把剛才琴房的布景陳設之類,都畫在了紙上。包括桌椅板凳是往哪個方向倒的,也包括王煜銘死的時候是什麼模樣,憑著美院學生畫畫的敏銳,很快就畫好了。
我用鉛筆算了算位置,總覺得這大抵是一個召喚陣,這種玩意我以前聽爺爺說起過,厲鬼如果本身的力量不夠,便會藉助於陣法來達到的自己的目的。只陣法需要有人做出犧牲,作為祭品……
王煜銘就是祭品。
只如果他是祭品,那又是哪只小鬼在使壞呢?
郝佳曾說,我畫里的小鬼從畫上逃了出去,在外面胡作非為,害死了凌清……
我沒親眼看到,當然不會相信,可倘若真是那隻小鬼所為,我……我我也挺想知道,它到底要做什麼……
「叩,叩,叩……」
突然又響起了敲牆壁的聲音,一聲連著一聲,位置大概是在上鋪那邊……我皺眉往上看了眼,心裡忐忑……我之前就聽到過敲打牆壁的聲音。
可我的寢室,是走廊盡頭的那間,如果有敲打牆壁的聲音,那隻能是有人在樓外敲……
不可能,沒道理呀。
等等……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牆后說不定還有一堵牆,在兩個牆的夾縫中,他以手擊打牆面。
一聲、又一聲。
「叩,叩,叩……」
我埋怨了句,吐槽自己還真是沒事找事,就喜歡自己嚇唬自己……可那聲音卻是越來越響、越來越響……
近了,更近了……
我甚至覺得,會有東西從牆壁里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