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畫下的陣型圖
然後它們竟然佯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默默地爬回到了畫上?並且保持之前在畫上的姿勢,該受刑的受刑,還執法的執法,一切井然有序,彷彿我剛才看花眼了。
呵,它們在玩我?
我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既生氣自己被小鬼當成猴子耍了,又生氣這東西可不能再繼續留著了,不然一準壞事。
「你們,誰有打火機?」我身上沒有,不過現場有七八個男生,總有一個兩個抽煙,會隨時帶著火機的吧。一男生接茬。「打火機我有,可樂謠你要做什麼?」
「給我。」我吩咐了句,話語裡帶著命令,大概是我模樣太嚴肅太認真,加上又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他以為我也要來一根,默默地給了我火機和香煙。
我只接了火機。
二話不說地把畫點了!畫是易燃品,蹭得一下燒了起來!
瞬間我又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我的身上,他們面面相覷,有三兩個打算要滅火,但被我用非常強硬的態度阻撓了。「你們別過去,這幅畫留不得。」
「對,留不得!」陳明曦斬釘截鐵,她是替陳炯覺得不值得,我是真覺得這幅畫留著,一定會是禍害。
我兩都非常堅持,其他人雖然勸了,但拗不過我們,只能默默地看著大火把畫軸吞滅。他們都沒看到,只我看到畫上的小鬼一個勁地掙扎,叫苦喋喋。它們躲在畫里為得是逍遙自在,沒想到到頭來竟要死在烈火里。
小鬼凄厲的慘叫聲在我耳邊縈繞,只我絲毫不覺得壓力大,反而心裡特別暢快!
它們,活該!
凄厲的鬼叫聲逐漸變小,畫上的小鬼也被燒灼殆盡。我吐了口濁氣,悠悠地搖頭,從旁邊找了一礦泉水的瓶子去廁所接了水回來,把火熄滅。
我慫逼慣了,人生中難得牛逼了這麼次。
「如果林木深要找,就讓他來找我。」陳明曦站了起來,把臉上眼淚擦乾。一張臉雖然哭得妝都花了,但眼神特別堅定決絕。「樂謠的這把火,就當我放的。」
其實我做了也不會後悔,所以她大可不必這麼堅定決絕,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攬。
「好了,我們繼續吧。別再默默蹭蹭影響進度了。」我拍手把話題轉移,雖然我的意圖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同學們還是非常配合地忙碌起來,沒有人再提剛才那茬。
「謝謝你。」陳明曦非常鄭重地點頭,目光堅定。
人性果然是多面的,如果不是經歷了剛才的事情,我一直會以為陳明曦是那種軟萌需要別人保護的妹子,只我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麼強硬的一面。
果斷、乾脆。
「你不用給我說謝謝。」我稍微推辭了下。「我只是真覺得那副畫不能留。還有林木深,他要來找我,就來找我唄。」
我說完,繼續蹲下身子收拾瓷磚,把可以補救的瓷磚小心翼翼地取出來,再把不能補救的擦拭乾凈,用手機拍一張照片,據說這些照片會專門送到修復組去,讓他們幫忙想想辦法。
陳明曦也沒有和我堅持,只稍稍緩了緩,去到後面幫著搬書……
我繼續收拾瓷磚,收拾到剛才燒畫的地方,發現那裡竟然有個象棋大小的黑點,湊近一看竟然是個五角陣法,在基本的五角星上,繪製著非常複雜繁複的圖案,瞧著挺特別的。
可我納悶,深深覺得它出現在這裡不會空穴來風,似乎有另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指向。
等等,我見過這個陣型。
就在圖書館的三樓。我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又把他們嚇了一跳,是真不明白我到底是人來瘋還是怎麼的,為什麼想起一出是一出。但我非常激動,眼睛瞪得滾圓滾圓。
「我還有事情,我先去忙了,今天對不起,我改天請大家吃飯。」我一邊說一邊往外跑,他們一臉懵逼要攔著我,還是陳明曦出言阻擾。「讓她去吧,誰還沒有遇到緊急事情的時候。少了樂謠我們也能收拾好,不存在的。」
我謝謝陳明曦,能在這時候開口幫我解圍,化解尷尬。
我一路小碎步地到了三樓,圖書館的三樓是雜物室,堆放一些上了年紀的老東西。因為我們學美術的關係,對老東西特別感興趣,像是上了年紀的瓷器字畫、繡花鞋之類的。去民間採風就會收集一批,學校館藏也會經常出去收羅,久而久之東西就多了,那些暫時用不到或者收藏價值有限的貨品就被挑選出來,放進了倉庫里。
倉庫對學生開放,本著簡陋精神,我和妙可經常去裡面逛,有時候找出一兩個面相還不錯的陶瓷碗都能高興老半天,然後臨摹它的紋路,研究上面的圖案和布局……
就這樣,可以耗一個下午。
我記得,那個陣法是畫在一本書上的,那本書就在最後的書架上。我很快找到那本書,然後翻開看了起來,拍掉書上的灰塵,我只望了一眼就崩潰了。「不是,這什麼玩意?」
陣型圖我沒看錯,就是這個陣型,但是陣型圖的下面,這……這都是什麼玩意?
我用我殘存不多的智商進行推斷,這陣型圖的下面,寫的是甲骨文?
我試著看了看,七扭八扭我既不知道它畫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它代表什麼意思。我知道遇到這樣的時候,就要發揮下自己的想象力,可就算我想破腦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
還別說,挺想鬼畫符的。
我琢磨不透,套拉著腦袋無精打采萎靡不振,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怎麼?就你肚子里的這點墨水,還想看懂這東西?」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抬頭,不偏不倚,正好看到秦漪冷眼輕笑地趴在書架上,一雙桃花眼別有用意地停在我身上。
這個瘟神,我怎麼走哪都撞到呢?
所以,我默默地扔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讓他自己去體會。
「我不知道,你知道呀?」
我哼了一聲,秦漪這種鬼,多半是空長著一副還算不錯的皮囊,其實肚子裡面一點貨都沒有。肯定看不懂這種一看就是文化人才能懂的東西。不是我低估他,是他真沒這金剛鑽。
「我知道呀。」秦漪從上面翻了下來,立在我面前。
這倉庫到處都是灰,他這麼大的動靜更是濺起灰塵無數,我連忙用手擋住,非常不爽地抱怨說。「秦漪你神經病呀,就不能好好下來嗎?咳咳……」
我吸了這麼多的灰,得吃多少毛血旺才能化掉……
秦漪他知道嗎?
秦漪搖頭,竟然要給我一個擁抱,我往後面退,特別嫌棄地吐槽。「別,你剛才趟書架上,弄了一身的灰,你現在還要抱我,門都沒有!」
我沒潔癖,但也不想自己身上髒兮兮的。
而且,他不許抱我!
我這麼一說,秦漪竟然破天荒地收拾起了自己,認認真真地拍掉身上的灰,收拾得還算乾淨之後,再朝我張開懷抱,示意我自己進去。
嗯,他一定誤會什麼了。
他拍乾淨了固然很好,但憑什麼以為拍乾淨之後,就可以讓我投懷送抱嗎?
他一定誤會什麼了。
「你看我做什麼?」秦漪用手托起自己的下巴,竟然朝我眨了眨眼睛,這可惡的傢伙,恬不知恥都用美男計了?
他,真是夠了!
「我在看,你明明已經挨了我一巴掌,竟然還有臉過來,真是稀奇。」我輕哼一聲,不卑不亢地在這事情上佔據主動地位。我以為秦漪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肯定咽不下這口氣,會幹脆轉身離開,只沒想到……
他竟然甩掉自己的二皮臉貼了過來,反客為主地將我抱住,還抱得死死的。我在他的懷裡動彈不得,一個勁地翻白眼掙扎。
「你是我媳婦,肚子里還有我的孩子,打就打了唄。你不懂事我總不能跟著任性吧?」秦漪壞笑看我,我從來沒有見過如他這般睜著眼睛說胡話的!我掙扎無果,偏偏秦漪那個沒良心地還妄圖轉移話題,看了眼我手裡的書。
「你對這個陣法有興趣?」他挑眉問我。
我懶得理他,畢竟我現在只顧著生氣,連正事都忘記了,說話也是酸溜溜的。「沒興趣,我對誰都沒興趣,你最好鬆開我,不然你一定後悔!」
秦漪再笑。
「樂謠,我說,我知道這陣法,我也認識下面的字。」
「你知道就知道唄,干我什麼事情?!」我都沒有用腦袋想,順勢就把這問題懟回去了!掙扎著要出去,只掙扎到一半,我突然意識到什麼。
「你說,你知道?」
秦漪是給我挖了坑,見我不管不顧一定要往裡面跳,他更是高興且滿意,用手颳了刮我的鼻尖,一本正經地解釋說。「是的,你沒聽錯。我知道這個陣型。」
「那你快給我講講。」深深知道自己現在沒法從坑裡出來了,我……我索性豁出去了,為了得到答案,就在坑裡多呆會。
「可我還有一個條件。」秦漪悠悠補充。
我就知道!
「我的條件是,在我說這個陣法的時候,你必須和現在這樣安安分分地靠在我懷裡,這樣我才會給你說。這要求,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