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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我,也要去

  「小叔,我愛你!」再是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我乾脆給了小叔一個大熊抱,還順帶著往他臉上親了一口。


  「嘖……」小叔嫌棄地把我推開,完全不能接受我的熱情,還扔了個大大的白眼給我。「都多大的姑娘了,怎麼還這麼亂來?這隨便親人的毛病改不了了?你還當著自己男朋友的面親,你想害死你叔呀!」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一邊反駁,一邊順帶看了秦漪眼。他睥睨眼眸,冷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一張臉陰沉陰沉,比之前還要難看……


  心,漏跳一拍。


  「樂謠,過去聊聊。」秦漪起身,頎長的身子配合著餐廳里昏黃柔和的燈光,不知怎得竟然生出了一股幽寒。


  「不要……」雖然知道反駁無效,但還是要弱弱地表明自己在這事情上的態度。但秦漪乾脆跨步過來,直接做了我的手握在懷裡,「小叔,我有話單獨給樂謠說。你放心,我等會定將完璧歸趙地,把她送還回來。」


  「你們去,你們去。」小叔絲毫不覺得我這是小綿羊入老虎口,會被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反而殷切地將我送走,他……


  他腦子沒壞掉吧?

  秦漪捉了我,二話不說地直接帶到一偏僻的角落,把我扔牆上的同時,他身子也湊了過來,以標準壁咚的方式,將我困在了牆上,一雙不懷好意且危險的眼眸來回在我身上掃過,我心漏一拍,再往後縮了縮,整個人都貼在了牆上。


  「秦漪,我們……我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很想問秦漪,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否則他為什麼這樣對我?


  他沒說話,只霸氣地盯著我看,用手指大力地撫摸我的唇瓣,來回擦拭,不但用力還非常仔細,他看我,如看獵物一般。「以後,你的唇上,只能有我一個人的味道。」


  「憑什麼?再說,那是我……」他也太不講道理了!嘴長在我的身上,我愛親誰就親誰,再說他以為自己是誰,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只我沒說完,便被他以嘴封唇。


  這吻,霸道、強硬!

  我趕忙把秦漪推開,因為生氣,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滾圓!我把妙可的剃魂刀找出來,打開朝向秦漪,「我……我告訴你,你別再對我動手動腳,不然我就用剃魂刀把你給……」


  我還在組織語言,秦漪倒是無所謂,懶洋洋地接話說,「妙可竟把剃魂刀給你了?只是謠謠,剃魂刀是用來給鬼修補妝容,美化五官輪廓的。所以……你是想讓我變得更好看嗎?」


  秦漪用手託了托自己的下巴,非常遺憾地通知說。


  「才不是!」我反駁,「我是說,我要把你剁了!然後拿去喂狗!」


  「你吧,捨不得。」秦漪不理會我的警告,抬手輕輕挑了挑我的下顎,略顯遺憾地通知說。我惡狠狠地瞪了秦漪一眼,他渾然不知,索性鬆了我,靠在我旁邊的牆上。


  「算了,我們說正事吧。」


  「啊?」我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秦漪是什麼套路,他……他還有正事給我說?瞥見秦漪還算嚴肅的表情,我在心裡稍稍嘀咕,只能陪著小心問他。「什麼事,你……你說吧。」


  「你去山西垚城行,但是,我也得去。」他說得波瀾不驚,也不是在徵求我的意見,只是單方面通知我這事情,讓我準備準備。


  「滾!」我二話不說,直接拒絕。「我過去是去看舉世無雙的揭畫,你過去做什麼?我有正事要做,你……你別纏我!」


  真不知道上輩子是造什麼孽,秦漪要這樣糾纏我不放,連去趟山西都要跟著……


  秦漪猜到我會反對,只衝我輕輕搖頭,從懷裡掏出一部手機,稍稍百度之後遞給我。圖上是一副畫著彩繪的牆壁,彩繪畫得是百花爭艷的圖案,花上停著的不是采蜜的蜜蜂和蝴蝶,而是穿著漂亮絲綢的仙女,她們梳著髮髻,畫著濃妝,在花間飛舞。


  我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我……我在紅木村的祠堂里,在灰白的牆上見過這些飛天的少女,它們不但模樣一樣,而且神韻接近,我看著手機,有一瞬竟覺得手機上的仙女,也會變成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我看呆了,秦漪在耳邊娓娓輕語,「這牆上的飛天,和之前紅木村的幾乎一模一樣。我查過,山西垚城的陸家,他們後院有一副壁畫,上面的飛天,和紅木村的飛天,異曲同工。」


  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手機上的圖。「就是你看到的這張,所以我,非去不可……」


  紅木村的畫像,是一鬼僧留下的,為的就是禁錮秦漪,讓他不能離開那片固有的水域,他摧毀祠堂的時候,還在飛天小鬼那裡吃了大虧。依著秦漪睚眥必報的性子,他……


  他要跟去實屬應該,而且……而且我也攔不住。


  「那,那好吧。你可以跟著去,但不許亂來。尤其……尤其不能當著小叔的面,對我,對我動手動腳!」我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和秦漪定條件。我,就這要求。


  「好的。」秦漪點頭,乾脆答應。


  我呼了口濁氣,事情能這麼定下來,稍有竊喜。和秦漪說完之後,再回來的時候,小叔看我兩的表情更加微妙,他用筷子敲了敲我的玻璃杯。「怎麼,安撫到位了?」


  我頭疼,他果然誤會了。


  我板著一張臉,模樣委屈,「小叔,我能再拜託你件事情嗎?你去給陸家送畫,能……能順便把他捎上嗎?反正你帶一個人是帶,帶兩個人也是帶,你看行不行?」


  「喲,敢情是剛好上的?」小叔輕輕挑眉,明明就喝了一兩杯酒,但他顯然已經喝高了,不然為什麼一個勁地胡言亂語呢?他站起同秦漪點頭,舉起手裡的酒杯相贈。


  「小夥子,喝了這杯酒,我們就一起上路。以後我家謠謠,就交給你照顧了!」


  不是……


  小叔只用答應帶秦漪一起去陸家,不用讓他照顧我,再說……再說我有手有腳,我為什麼要他照顧?

  他,他就一厲鬼,他沒法照顧我!

  「好的。」秦漪竟然答應了小叔的混賬話,還用手輕輕地點了我的小腹,「那我這裡,就謝謝小叔的成全了。」


  成全你大爺的!他,他就一混蛋!


  大,混蛋!


  我罵了句,氣沖沖得離席。秦漪優哉游哉地將身子靠在椅子上,和小叔玩笑,「這小妮兒真是的,一點玩笑都開不起,一害羞就生氣。這下好了,我今晚回去又得一邊跪鍵盤一邊各種說好話地哄她了。」


  「哈哈哈。」小叔豪爽地笑笑,也是一個勁地搖頭,「我家丫頭也就脾氣大些,你多忍忍,擔待擔待,也就過去了。」


  …………


  我回宿舍,先給班主任請了假,說是去山西陸家走走,見識見識他們家的揭畫技術,順便採風什麼的。美院課少,校方提倡在實踐中學習,每個學生每個學期都必須外出採風一兩次,只要提前給班主任請假便可,不過要每天彙報行程,然後還得寫總結報告,回來之後還要提交作品。如果不是真心想走陸家一趟,我……


  我寧可就在學校呆著。


  聽說我要去陸家,班主任除掉表示強烈的羨慕之外,乾脆給我批了一周的假,並且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準備非常詳實的圖文資料給她,她不能親自去,但也想多了解些和陸家揭畫有關的事情。


  之後,我接到了個很意外的電話。


  是王大娘打過來的,她在電話里的聲音十分平靜,但卻有藏匿不住的感傷。「謠謠,老奶奶走了,是今天下午走得,走得非常安詳。我在收拾阿泰遺物的時候,找到一本日記。我覺得裡面的內容,我有必要讀給你聽。」


  我心漏了半拍,她要讀給我聽的,我……七七八八猜到了。


  王大娘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她讀得很緩,很慢。


  「1998年的那個冬天,我和往常一樣,慵懶地坐在椅子上上太陽,我都這把年紀了,黃土早就漫過了脖子,多活一天算一天吧。約莫有個七十多歲的男人朝我走來,長得高高大大,但臉上爬滿了皺紋,我……我覺得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他。他向我打聽靜姝的消息,顫顫巍巍地問我那住在村東口那戶人家的女兒是不是嫁人了……」


  王大娘日記念得很慢,在這裡明顯地頓了頓,淺淺的抽泣聲從裡面傳出。我還在怔愣,過了一會,他才繼續往下讀。「我認出了他,他就是那個靜姝等了好久好久,也不確定還能不能等到的男人。我告訴他說,她早死了,死在很多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上吊走的,那時還是尚未出閣的小姑娘。男人沉默良久,可我問他要不要去村東頭看一眼時……」


  「他,沉默了。」


  真,真是混蛋呀!


  我雖然沒有見過那個男人,但非常確定地,給他扣了頂渣男的帽子,而且我想把他鄙視到塵埃里去!

  掛斷電話,我也陷入到長久的沉默當中。


  方靜姝,她作踐自己,殘害別人,只可笑地等這個,她永遠都等不回來的男人……


  真,悲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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