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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感情的事

  莫征衍看著她,只瞧見她背對著那屋檐水簾,她翩然一笑,又是開口。


  「謝謝你的招待,我走啦。」她打了聲招呼,徑自離開。


  莫征衍也沒有挽留,他只是道,「來打個賭吧。」


  「什麼賭?」


  「我賭你,逃不開這一局,你不會放任不理袖手旁觀。」他沉聲從容道。


  宋七月笑了,「哈,小叔,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沒那麼英雄主義。匯謄又不是我當家,就算是倒了,也和我沒關係。」


  莫征衍也是笑,「那就等著看吧。」


  宋七月嘴角的弧度一凝,她沒有再多言,揮手離開。


  待她走後,那水簾停止,一輪水榭又過了。


  ……


  離開了莫公館,宋七月打了個車,她撥了給電話康子文。


  雖然康子文應該是平安無事離開了莫先生的地盤,但是這種做法還是不可取。


  十分有必要,她要找他再談一談。


  然而,康子文卻在那頭道,「七月,我現在在你家。」


  康子文現在竟然在她家裡?

  宋七月掛了線,只得往宋家趕。


  這簡直就是輾轉奔波。


  宋家老宅里,君姨和大舅母招待著康子文。


  而宋向晚在場,周蘇赫居然也在。


  宋七月一回來,君姨喊道,「七月,你可算是回來了,子文都等你好一會兒了。」


  「子文真是耐心,我讓你大姨給你打電話,他聽說你有事去忙了,就沒讓我們找你。」大舅母也在旁說。


  宋七月瞧向康子文,康子文微笑坐著,果真是毫髮無傷。


  她來不及顧及太多,對著他道,「康子文,我們去後花園走走吧。」


  「好。」康子文應了。


  「你這孩子,怎麼一回來也不坐一會兒。」君姨道。


  宋向晚笑了,「姑姑,人家要單獨聊天,我們就不要當電燈泡啦。」


  君姨微笑,「那你們就去吧。」


  「走吧。」宋七月又喚了一聲,她已經先邁開步伐。轉身的時候,卻是對上了周蘇赫。


  他正看著自己,那目光筆直。


  康子文有些不好意思,他朝大舅母和君姨點了個頭,這才有禮跟著宋七月而去。


  「我看這個康子文,真是挺好,七月嫁過去,一定好。」大舅母很是滿意。


  君姨也是高興,「還得看七月的意思,這總歸是要她樂意。」


  「蘇赫,你看子文怎麼樣?」君姨又是問道。


  周蘇赫微笑回道,「君姨,我雖然和他接觸不多,不過感覺康先生為人很誠懇。」


  「蘇赫也說好。」君姨和大舅母更是滿意了。


  宋向晚在一旁笑道,「他們要是真成了,那以後我們就可以四個人一起去旅行了。」


  周蘇赫朝她點了個頭,他溫聲道,「你不是說要給我看個東西?」


  「對,我怎麼就給忘了?你跟我來。」宋向晚拉起了他,兩人往樓上而去。


  瞧著他們一對,而宋七月和康子文也是一對,君姨很是高興。


  「七月要是真的和子文能成,那還真是好。」


  大舅母應道,「可不是。」


  後花園里,花草鬱郁。


  那一架鞦韆空在那裡,等著人去蕩漾。


  宋七月和康子文兩人漫步走著。


  而後花園正對著的別墅里,閣樓在最高處。


  閣樓里放著許多雜物。


  小碎花桌布,白色蠟燭台,深咖色的編織籃,幾個陶瓷盤,都是從前廢棄不用的舊物。


  卻還是收拾的乾淨。


  「留聲機不就放在這裡嗎?」宋向晚笑著喊道。


  她拉著周蘇赫來到了一架移動歐式書櫃前,上面擺放了一隻舊式的留聲機。


  方才他們在宋向晚的房間里,宋向晚灌了之前去歌劇院聽歌劇的唱片來。


  而周蘇赫卻是突然問起兒時的留聲機還在不在。


  這可不,就過來找了。


  「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她拿起一旁的唱片,將唱片放入留聲機上,「試試看吧。」


  古銅色的發聲喇叭,木質的機聲,唱片置於轉檯上,在唱針之下旋轉著,那女高音正從喇叭里唱出。


  正是那一日的歌劇《蝴蝶夫人》,如此動人。


  「我們之前還灌過唱片,也拿出來聽聽看吧,好久沒聽了。」宋向晚興緻大起,她轉身去找。


  「你還留著?」周蘇赫問著,他隨意看著閣樓里的一切。


  「當然留著,每一次和你一起去看歌劇,我都有備份。」她翻找出唱片來。


  周蘇赫一一拿過來瞧,卻是注意到一盤。


  那是《卡門》,那是宋七月最愛的歌劇。


  周蘇赫定睛一瞧,他幽幽扭頭望向窗外,尋找而去。


  站在高處,俯瞰整座老宅,卻也是瞧見了後花園里那兩人的身影。


  他的目光駐足,停留在她的身上。


  走了一路,宋七月也沒有說話,只是遠離了眾人。


  反而是康子文道,「我剛才去莫公館見過莫總了。」


  宋七月漸漸發現,康子文變的大膽,不再是像從前那樣溫弱。


  「我已經知道了。」宋七月回聲。


  康子文眼裡沒有愕然,只有淡淡的瞭然,「是他告訴你的?」


  「恩。」宋七月應道,「你不該這麼衝動,去找他。」


  「我只是覺得,要跟他說個清楚明白,我不想你被他欺負。」談及此事,康子文就有些憤怒來。


  「你所說的欺負,是指我手上的傷嗎?」宋七月問道。


  「是他傷到你的,不是嗎?之前還沒有,可是過了一天就有了。」康子文記的清楚。


  宋七月道,「是我不小心,他不是那種會動手打女人的男人。」


  她停下來,走向那鞦韆架坐下,抬頭望著他道,「而且,我想你錯誤的誤會了一點,他沒有勉強我。」


  「他沒有?」康子文蹙眉。


  「當然沒有。」宋七月微笑,「以他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想想,多少女人想和他在一起?」


  康子文沉默了,莫征衍的確有這個本錢,「說不一定,他就是對你另當別論。」


  「哈,我沒有這麼有魅力啦。」


  「不,你有,你很有魅力。」康子文卻堅定地說。


  宋七月不再笑了,只是輕聲說,「就算真像你說的,他對我另當別論,但是你覺得我像是這麼好欺負的?」


  「你,」康子文頓了頓道,「你很厲害,但是再厲害,也只是個女孩子。」


  他在維護她,這樣單純的維護。


  這讓宋七月還是感到溫暖,卻也是頭疼,「康子文,要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呢?」


  「我所做的一切,我之所以會答應去相親,只是希望君姨能夠開心。」


  「她關心我,很希望我能找一個好對象,我不想讓她失望。」


  宋七月明確表示,康子文則是道,「你說的,我都明白,既然你阿姨希望你找到一個好對象,難道我不是嗎?」


  宋七月發現自己和他怎麼也說不通了,「你是很好,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但是我之前就和你說的很清楚,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


  「說穿了,我不喜歡你,更不愛你!」


  她很是直截了當,康子文卻是道,「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康子文,我想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你永遠也不明白,我以後不會再見你。」宋七月蹙眉,她已經不堪其煩。


  她說完,起身就要走!

  「七月,你聽我說!」康子文卻打斷了她,更是在這個時候擋在她的面前!

  他一下子,緊緊抱住了她!

  「七月,請你聽我說。」他的聲音在耳畔,輕輕顫抖著,卻也是堅決。


  如此的懇求,讓宋七月動彈不了,他緩緩訴說著。


  「也許你覺得,我這麼做讓你很煩擾。」


  「但是我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女孩子。」


  「我的真心也許你也不相信,就連我自己也會懷疑,我是不是瘋了。」


  「我也曾經以為我會聽從父母的安排,到了合適的年紀,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結婚生子。」


  「這是原本就規劃好的路線,可是我遇到了你,我的想法就改變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就是你。」


  「七月,我喜歡你。」


  「哪怕你覺得我很煩,但是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


  「我真的,沒有辦法控制。」


  他低聲訴說著,彷彿自己也是這樣的困擾。


  陽光下,他輕輕擁抱著她,怯懦的他,連擁抱都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宋七月的心底溫熱而涼薄相互在交替。


  沒有辦法控制。


  她怎麼也不能明了。


  感情的事情,從來都是千奇百態。


  如果說停就停,說開始就開始,那怎麼還會讓人如此眷戀期許痛苦。


  任是宋七月素來對他的態度是鐵石心腸,此刻也不由得被軟化。


  「康子文,你很好,但是我不行。」宋七月輕聲說。


  他卻道,「不要這麼快拒絕,我們可以嘗試,為什麼連一個機會都不給?」


  「七月,我等你,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我對你的決心。」


  宋七月來不及再說上一句,康子文按住她的肩膀道,「我馬上要回港城了,公司里有點事情。」


  「不過我想,你一定也會回去,對嗎?」


  「我在港城等你。」


  「如果等不到你,我會再回來。」


  他低頭,只見她的面容在陽光的籠罩下被朦上了一層朦朧光韻,竟是如此美麗。


  這讓他有些情難自禁,不禁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


  「七月,請你相信我。」


  他虔誠的說,微笑著放開她,帶著深深不舍離去。


  只留下宋七月還站在原地。


  ……


  而閣樓之上,周蘇赫卻也是駐足在原地。


  他將方才的一切,瞧了個清楚。


  他的眉宇緊皺,只因為看見了方才他們的擁抱。


  以及那額頭的一吻,這讓他凝眸。


  宋向晚又翻找到一盤,「蘇赫,你瞧,我找到了什麼?是《圖蘭朵》呢……」


  「蘇赫,你放這盤給我聽。」宋向晚呼喊著,她將唱片放在書柜上。


  花園裡那抹身影終於離去,周蘇赫緩緩回頭,他沉默上前,將唱片放入留聲機。


  但是,傳出的不是動人音樂,而是刺耳的噪音「吱吱吱」聲!


  「蘇赫,放唱片的時候要輕一些,扣准了,你今天怎麼這麼失策。」宋向晚急忙道。


  她受不了那噪音,更是趕緊將留聲機的指針從唱片上挪走。


  周蘇赫微笑,「好久沒放了,沒有把握好力道。」


  他低頭,那張《卡門》還在手邊。


  《卡門》里,那個歌唱家在吟唱:愛情是一隻自由的小鳥,誰也別想把它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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