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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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七月回過神來了，她笑著將手上的包放下了，輕聲說道，「路上有點堵車，所以回來晚了。」
「這個時間段正是下班高峰，所以路上一定會堵車，我剛剛就和征衍說，你一定是堵車了，果然，真是這樣。」喬晨曦又是笑應，她喊道，「征衍，還不介紹一下？」
「我想也是該正式介紹一下。」卻是宋七月接了話，「我和喬小姐雖然認識，可是喬小姐是以喬氏總監的身份，而我是以鼎鑫市場部經理的身份，現在也不是在談公事了。」
「喬晨曦，喬世伯的女兒。」莫征衍簡單一句介紹過喬晨曦，對著她又是介紹宋七月，「宋七月，我的夫人。」
「原來是世伯的女兒，那也是自家人了，晨曦，之前一直都沒有跟我明說，我們私底下也該要好好聚聚才對。」宋七月順勢直接喊了她的名字，在椅子里坐下。
「之前一直都是在接觸項目，所以也不方便多說什麼，七月，可別介意。」喬晨曦回應，她又是微笑問道，「我喜歡直接喊征衍的名字，現在也這麼直接喊你，你也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了，我雖然比你大幾歲，但是我們還是可以做好姐妹的，一起出門逛街，誰能看的出你是比我小的妹妹呢。」宋七月打趣一句，然而喬晨曦的神色卻是一沉，她這話是在暗諷她看著老成？
「七月，在房間裡面，為什麼你還要戴著口罩呢？」喬晨曦注視著她的臉，還戴著口罩不曾摘下。
「她怕曬。」莫征衍溫聲道，只想起先前她一張臉微紅，「七月，摘了吧，這裡已經沒有太陽了。」
戴著口罩和人交談，這實在是不夠禮貌，方才宋七月還真是忘記了，只是現在，這摘和不摘卻都是要丟臉。不過，宋七月顧不上，也不在意，她直接在他們面前將口罩摘去。
「七月，你的臉怎麼了？」喬晨曦輕呼了一聲，她詫異了。
他們側身背對著陽光，而那透亮的光又恰好將宋七月的臉照亮，只見她的臉上，不帶一絲妝容，全素的素顏，那張臉上全是一點一點的紅色疹子，而且皮膚都泛紅了，一眼瞧過去，著實可怕。
唯有她那雙眼睛卻還彎著，她還在笑，坦蕩而無畏。
「你這是怎麼了？」莫征衍也立刻問道，他盯著她的臉。
宋七月如實道，「沒什麼要緊的，不要緊張，只是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吃了一些海鮮，所以就過敏了。」
「海鮮？」喬晨曦道，「是中午的時候吃的那些嗎？那些都是我點的，真抱歉，七月。」
「沒關係，我想你一定也是不知道的，雖然我前幾天就有點開始過敏癥狀，但是不嚴重。去你的辦公室，你看見我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明顯對么？」宋七月問道，挑穿她一早就知道她身體不適的情況。
「當時我還以為你是太陽曬的，你也知道渝城這裡的陽光很毒的。」喬晨曦歉然道，「真是不好意思，七月，如果早知道你會過敏的這樣厲害，我是絕對不會點海鮮的，下次會注意了。」
「看醫生了沒有？」莫征衍詢問。
「下午去看過了，醫生說沒什麼大事，注意忌口注意休息就好了。」宋七月回道。
「那就好，不然接下來還有的忙呢，少了你，真是不知道怎麼辦了。」喬晨曦笑了，「不過你是要好好休息，這樣才能早點恢復。」
「哎？征衍，晚上約了去我家做客，七月這樣還能去嗎？」喬晨曦問道。
「七月，你就在酒店好好休息吧。」莫征衍道。
「恩，我看也是，現在還是要注意休息。」喬晨曦應道，「七月，去我家做客，下次也可以。」
宋七月看著他們，她始終微笑著，「我也是有點累了，不想再出去。下次，還有機會，再陪征衍一起去做客。」
「征衍，代我向喬世伯喬伯母問候一聲。」宋七月囑咐了一句。
莫征衍微笑頜首，喬晨曦道，「征衍，那我們走吧？時間差不多了，不好讓爸爸媽媽等呀。」
「走吧。」莫征衍應道，又喚了一聲，「七月，我們走了。」
「七月，我和征衍走了。」喬晨曦也是道。
看著他們，宋七月點頭，「路上小心。」
莫征衍將書放下，帶著喬晨曦離去，她信步走在他身邊，挽住了他。
「征衍，爸爸媽媽他們知道你來了，下午就問我，什麼時候和你一起回去，他們說好久沒見過你了，都挺想你的……」兩人轉身，喬晨曦輕快的女聲傳來。
他們成雙而來，又是成對而去，來也突然，走的時候卻忽然不再突兀。
宋七月坐在椅子里，她懶懶一躺，視線瞥向那本方才被他放下的書籍，那本他和喬晨曦合看的書，先前還聊的這麼投緣歡樂。
宋七月拿過書翻開瞧了瞧，那是一本國外名著，偵探類別的。卻是又想起喬晨曦先前對她說的話語，那些有關於莫征衍的喜好，他愛喝的咖啡和茶，他愛吃的食物，他愛看的書。
喬晨曦說：征衍喜歡的書是《CienAnosDeSoledad》，征衍最喜歡的顏色是Cerulean，而這些，只是冰山一角，可是你卻全都不知道！
CienAnosDeSoledad，百年孤寂。
Cerulean，蔚藍色。
事實上，她真是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
……
夜裡邊，宋七月還在做項目的功課，莫征衍回來了。他走過來，卻是將她一把抱起，搶了她的位置，「醫生不說了要注意休息，還在忙？」
「不忙啦。」宋七月笑道，任他抱起坐在了他的腿上，「你回來了，我就不忙了。」
「來出差，也不好好照顧自己？」莫征衍低頭看著她的臉。
「哎呀，你別看了呀。」宋七月也知道此刻不好看。
莫征衍卻是扣住她的下顎，硬生生迎向自己，宋七月乾脆也不作抵抗了，任他瞧，她抬眸問道，「征衍，我是不是很醜？」
「恩，很醜。」他回答的還真是不給面子，不留一點情面。
「我的自尊心受傷了，這下我是毀容了。」宋七月嘆息，莫征衍笑了，「過敏而已，離毀容還很遠。」
被他擁抱著，宋七月問道，「今天怎麼樣，去喬世伯家裡做客，還開心嗎？」
「小時候就經常會去，喬世伯和我父親是世交。」
「恩哼，所以你們兩家人的關係很好。」
「一直都有往來。」莫征衍應道。
「所以你和喬晨曦，你們的關係也挺好的吧？」
「我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她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兒。小時候有些任性，長大了好了許多。」莫征衍說話的語氣里，倒是帶著一絲呵護。
宋七月挑眉，「你這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心情嗎？」
「這倒是談不上，畢竟她也不是我的女兒。」莫征衍道。
「她的確不是你的女兒，你們這麼要好，走的這麼近，就算是結婚，也不會有人反對，更會贊成。再加上你們兩家的關係，怎麼沒有撮合你和她呢？」宋七月問道。
「撮合倒是真有。」莫征衍不曾隱瞞，他如實說，「其實，我的父親和母親挺喜歡也挺滿意晨曦。」
「論家世背景品行外貌，你們都是登對，要是我，我也滿意。」宋七月客觀回答，真實情況也是如此。莫氏是大家族，喬氏也不會遜色太多，又是世交這層關係，兩家人又走的近，還有從小相處這一層情分在，喬小姐是頂著「准少夫人」這一層光環在的，她是被所有人認可的那一位，如此得天獨厚。
「你都不吃醋？」莫征衍狐疑看向她。
「這有什麼好吃醋的，只是就事論事。」宋七月問道，「那麼你呢，這麼匹配的喬小姐，你怎麼就沒有選她呢？」
「誰讓我遇見你了？」他反問一句，目光灼灼。
「那如果，沒有遇見我呢。」宋七月笑問，「你會娶她嗎？」
莫征衍沉默了，他彷彿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隨即笑道，「或許吧。」
這樣一個回答，他說的坦然，不作任何曲意迎合的說法，宋七月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滋味來，她笑道，「可惜了，遇見了我以後，這個假設就沒有機會實現了。」
「征衍，最近你喜歡看偵探書了？」宋七月又是問道，她拿過桌上的那本書。
「你也看了？」莫征衍瞧了一眼。
「你和晨曦走了后，我閑來無聊，又是好奇也看了看。」
「晨曦愛看，她拿來的，就一起看了。」
「我還以為是你愛看呢。」宋七月側目，她摟著他問道，「征衍，那你愛看什麼書？」
「這種偵探類的，我覺得還不錯。」莫征衍道。
「那還有呢？」
「人文地理，歷史科學，只要是好書，我都感興趣。」
「是呀，你的公館里，那藏書閣里連古代禁書都有。」宋七月附和著，莫征衍笑了，她卻是問道，「那一定有最喜歡的書吧？看過這麼多的書裡面，最喜歡哪一本？」
「都喜歡。」莫征衍卻是說。
「不行，一定要說一本最喜歡的。」宋七月讓他必須說一個。
「好書，我都一樣喜歡。」莫征衍卻仍舊是這個回答。
「難道沒有一本最喜歡的？」
「書的種類不同，沒有辦法比較。」
「我的意思是就你個人興趣而言，哪一本最喜歡。」她固執的要一個答案，莫征衍眉宇一挑，「七月，你什麼時候對書這麼好奇了，非要在一本書上做研究？」
「那你最喜歡吃什麼？」
「七月，你該知道我不挑食。」
「那就是沒有最喜歡的了？那你喜歡的顏色呢？」她又問起別的，莫征衍笑道，「你今天好像特別喜歡對我做研究，改天再繼續吧。不早了，我們也該洗澡睡了。」
「呀！」說話間，他已經將她抱起，往洗浴室里走，宋七月蹬著雙腳，「我洗過了！」
「那就再陪我一次吧。」
……
清晨醒來，兩人正要準備叫餐，卻是有人來拜訪了，來人正是喬晨曦，她打扮的明艷出現在門外，「有沒有打擾？」
「請進。」宋七月笑著應道。
喬晨曦走了進去，她直接走向了莫征衍，往他身邊一坐，「征衍，我猜那個兇手，一定是那個郵遞員，因為他最有時間點……」
她直接開口討論起案情來，莫征衍靜靜聽完，「你一大早過來，就是來和我討論那本書的劇情？你是想了一個晚上？」
「征衍，你說我猜的對嗎？」喬晨曦問道。
莫征衍笑了，「為什麼一定是那個郵遞員，而不是死者的朋友？」
「你說死者的那位好朋友？這不太可能，第一，他沒有作案動機，第二，也沒有這個時間……」
「照你這麼說，那為什麼不是那位的士司機？」
「哎？你怎麼越說越多呢？」喬晨曦微惱，「你說到底是誰？」
酒店的服務生已經將早餐送來了，宋七月喊道，「征衍，吃早餐了。晨曦，你吃過了嗎？」
「我看你是沒有。」莫征衍做了肯定回答。
「是還沒有。」喬晨曦笑了，她更是道，「我來的時候就想，這麼早，你們也一定還沒有吃早餐，所以特意帶了現磨的咖啡，讓餐廳的人去煮了，一會兒就可以喝了。征衍，你最愛現磨的咖啡了，對吧？」
「這麼麻煩，下次就不要帶了。」莫征衍道。
「我也是順道呀。」喬晨曦道。
餐桌上，三個人一起用餐，宋七月在吃東西的時候還真是不大愛說話，因為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面前的食物上了。莫征衍講究餐桌禮儀，也是不怎麼會開口。只是他們還是會偶爾聊些生活日常瑣事，宋七月道，「征衍，你這次打算來渝城辦事出差幾天？」
「還不準，看情況。」莫征衍道。
喬晨曦喝了口咖啡，「征衍，咖啡味道怎麼樣？好喝嗎？七月，你也嘗嘗吧。」
「恩，還不錯。」宋七月對咖啡一向都是用來提神。
「是比利時的咖啡豆？」莫征衍細細品過後，他溫聲開口。
「征衍，你一嘗就知道，沒錯，就是比利時的，我記得你以前愛喝這個味道……」喬晨曦笑道。
宋七月安然坐在那裡，聽著他們談論著有關於咖啡的話題，從方才的偵探書再到此刻，卻似乎也插不上話了。
最終，宋七月也是沒有問到他究竟喜歡什麼，還是一無所知。
她卻才又發現，他的世界，她好似不曾真正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