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酒中窺人

  江森說完之後，一瞬間眾人都沒了聲音，周蘇赫道。「杜組長，先回去休息一下，工作的事情後續再商量。」


  「好，那我也回去想想對策。」杜宇此刻也不留下來了，他起身離開。


  杜宇一走，江森也退了出去。


  眼見他們都走了，一直沒有開口的宋七月終於說道，「那我也先回房間了。」島帥名扛。


  「七月。」周蘇赫卻是喊住了她。


  宋七月停步。「怎麼了。」


  「今天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在商言商。所以，你不要私底下去找他。」周蘇赫撂下了話。


  宋七月朝他一笑，「當然了，在商言商，這個道理我懂。好了，我也回了。」


  周蘇赫沒有再挽留她，只看著她走了。


  酒店的房間里，周蘇赫靜靜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森復又進來了。他在身後佇立不動。


  周蘇赫抽過一支煙，他才開口，「阿森。」


  「是，蘇赫少爺。」江森應聲。


  「都查到了？」周蘇赫問道。


  江森立刻報道，「在萬豪國際酒店。」


  「阿森，你的辦事效率越來越高了。」他笑著誇獎了一句。


  ……


  入夜了，萬豪國際酒店一片的燈火通明，五星的酒店這樣的繁華剔透。


  突然，有一通電話響起在套房裡。


  何桑桑接起，聽到了那頭的回話后掛了線。她又是轉身。朝著坐在沙發裡面對著落地窗的背影道，「莫總，有人約您在樓下的餐廳一聚，前台的迎賓客服說對方是一位姓周的先生。」


  莫征衍望著那越來越深的夜色，他面色無恙，平靜的如同那夜色，都是這樣的沉靜。


  半晌，他動身而起，轉身而出。


  萬豪國際是冰城知名的五星酒店之一，餐廳布署也是獨到。在迴廊的盡頭，格外的幽靜。服務生一敲門而入，包廂里赫然亮騰的燈光便是瞧個了徹底。


  門內餐桌前，周蘇赫定定坐在那裡，江森隨側。


  門外服務生側身相讓，莫征衍頎長的身影立在那裡。


  這中間卻是還夾了一位餐廳的經理，正熱情迎接，「周副總，莫總到了！莫總，您來了！」


  隨即，周蘇赫起身，「莫總。」


  「周副總。」莫征衍上前，兩人握手。


  「這才沒幾天，又見到莫總了，真是高興。」


  「哪裡，還是周副總來的快。」


  周蘇赫又是哪裡不知道，江森的辦事效率再高，卻也不會高到這個地步。如果不是莫征衍有心，那是不會如此迅速。他根本就沒有隱瞞過自己的動向，更彷彿是有意在等著誰到來。


  「我能這麼快，還不是莫總給了機會，莫總請坐。」周蘇赫笑應。


  「我還以為，周副總最近事忙，所以要遲些日子。」莫征衍不是料不到周蘇赫會來，卻是沒有算到會來的這麼快，只是他原本就料定了這一局，更是處之坦然。


  「莫總，您請點。」周蘇赫做東，自然是讓給了他。


  然而，莫征衍卻是不接那菜單，齊簡一個手勢，那服務生只得收回，他微笑著道，「時間還早，不如先來一杯。」


  「是是是，該先來杯酒。」那經理應道。


  「開胃也好。」周蘇赫回道，「不過要點什麼酒呢，我看干白葡萄酒不錯。義大利北部的阿斯蒂產區，用麝香葡萄釀成的葡萄酒，不過一定不能是陳釀在橡木桶里的干白葡萄酒。這樣的酒，一般來自氣候涼爽的產區，酒精度低，味道比較淡，酸度高，特別是以新鮮的果香，花香和礦物香為主，口感很清爽，也很入口，在餐前喝很不錯，能喚起食慾，清新味覺。」


  經理聽的一愣。


  下一秒，莫征衍卻是緩緩開了口，「周副總說的開胃酒是不錯，不過太甜膩了。香檳就很好，不過一定要來自法國的，而且是要產自寒冷氣候的為好，如果是在多石灰岩的地區，那就更佳，口感不甜不酸，清新怡人，最能挑起食慾。要是能再加上霞多麗富有的原味高酸，陳年後又會增加很多的複雜性和有益香氣，霞多麗所釀造的香檳，我看最適合作為開胃酒。」


  兩人對於開胃酒的一番言論，那深究的程度簡直就讓人暈頭轉向，那經理已然適應不了，他急忙笑道，「兩位，我們餐廳還沒有這樣品種的酒，不過干白葡萄酒和香檳倒是有的。」


  經理看了看兩人，都是微笑著，不說話了。


  這兩種無法選擇，經理乾脆兩種開胃酒都上了，直接開了兩瓶。


  那服務生開了酒瓶，為他們斟酒，經理又是道，「兩位請先慢用，有什麼需要再吩咐。」


  趕忙的，經理帶著人退下，可不敢再逗留。


  而同時隨側的齊簡和何桑桑，以及江森三人，都紛紛退了出去。


  包廂裡邊，周蘇赫舉起酒杯，他嘆息道，「可惜了，這隻高腳杯的杯身大了些，喝白葡萄酒就該選小的杯身。」


  「是可惜，我這也不是鬱金香形杯。」莫征衍的指尖，那酒杯輕握。


  「莫總除了對酒有研究，原來對酒杯也很有研究。」周蘇赫笑道。


  莫征衍微揚嘴角，「彼此彼此。」


  兩人舉杯，互相敬了一杯，品著杯中酒，周蘇赫道，「莫總這次來冰城，項目擴展的真是廣，這是要賺個盆滿缽滿了，一杯羹也不灑到外邊去，讓別人空手而歸。」


  「這杯羹，不是不讓別人分，就怕沒這個本事。要是有本事，就拿走。」莫征衍笑問，他卻又是溫聲道。


  周蘇赫輕輕晃著那酒杯，「這杯羹，分到了，又或者分不到，又能怎麼樣？莫總，我之前就說過，有舍有得，舍了這一杯羹，還能得到別的。」


  「就算你捨得這一杯，有人卻未必肯。只差一步就能事成，這要走的，始終要走。」莫征衍輕放下酒杯，優雅的舉止，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周蘇赫將那酒杯舉起，那白色的液體沿著杯壁晃動，忽而說道，「我對酒杯沒有研究，有研究的是七月。不知道莫總有沒有聽過她那些飲酒論，不過就算是聽過，也是後來了。」


  「周副總，你說錯了。」莫征衍靜坐在那裡，他揚起了唇角。


  周蘇赫定眸，莫征衍道，「你應該說是最後，前邊不管有多少，都是過了。」


  透過那酒杯隔了燈光，隱隱綽綽之間，彷彿看透著什麼。


  周蘇赫突然笑了，嘴角揚起，「杯子有底，可是莫總的心裡其實沒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