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存在的可能
宋七月幾乎無法反映動彈，她的手已經被那幾個婦人給壓住了。她的肩頭一沉，是被強行壓下的。她一下屈膝。就跪倒在地上了。她的雙臂也被抓住了，周遭一切分明還浸透在陽光里，但是突然之間，變得這麼昏暗，她彷彿再也看不清楚那片陽光了。
「七月小姐，您還是說實話吧。」姜姐在前方開口。
說？
要她說什麼？
此刻當真是無法再解釋清楚，宋七月唯有一句，「我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問一百次，也是沒有！」
「那就不要怪我們了。」姜姐冷冰冰站在那裡。她眉宇微蹙，而後朝那幾個婦人使了眼色。
立刻的，那藤條被拿了過來，卻是一下子，往宋七月的腿上抽打而去！
痛！
一下子痛楚的感覺襲來，宋七月只感覺一陣鞭打的疼痛，她咬住了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而那藤條又繼續往腿上猛打，一邊是被抽打著，宋七月的視線恍惚的迎上前方的莫夫人。
猶記得兒時，每次犯錯也會挨罰。不是沒有被打過。大舅嚴肅不會放縱她，只喊了管家來管教，雞毛撣子一拿在手上，便往她的小腿上打去。更有時候氣急了，直接奪過去，卻是親自動手。
而最多的，就是罰跪到東廳，在宋家列祖列宗的面前跪拜上一個晚上，不準吃飯好好反省。
可是卻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像是今天這樣，完全的，像是一種凌辱一般的懲罰。
宋七月被按著打腿，她開口喊道，「我說了沒有！我已經說了！」
莫夫人依舊端坐在那裡，她高貴的美麗容顏，像是雕塑一樣。
姜姐道，「您沒有說實話。」
宋七月忍受著疼痛。她喊道，「什麼才是實話！您告訴我，什麼才算是？難道我說了你們滿意的答案，這才是實話嗎？難道說莫家的家規就是這樣嗎？」
「你放肆！」一旁的婦人喝了一聲，另一人打的更是用力。
宋七月掙紮起來，「放開我！我要見征衍！我要見他！」
「少爺很忙，沒有時間管這些小事。」姜姐應聲道，「七月小姐，您又何必吃這樣的苦，只要說實話不就好了。」
「這簡直就是屈打成招，這樣的家規，太陳舊太可笑！」骨子裡的叛逆開始不忍在聽從，若說一開始還在忍耐，那麼現在宋七月就要反抗。
「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對待我！」宋七月喝了一聲，她奮力推開了一旁壓制她的婦人。
「啊——」那婦人差點摔了個踉蹌，扶住了桌椅。
而在偏廳外邊，老宅卻是有人到來。
女人下了車，進了別墅，她望向了迎接她的人，「趙管家。」
「駱箏小姐，您怎麼來了。」趙管家問候。
駱箏道，「是傅姨讓我來的，她沒有對你說嗎。」
也就昨天，駱箏接到了老宅的電話，姜姐通知，莫夫人請她今日午後來老宅。駱箏心裡邊已然想到是因為什麼，她如約前來。
「夫人沒有吩咐。」
「那傅姨她在嗎。」駱箏又是問道。
趙管家道，「駱箏小姐，請您進來稍坐休息，我去請示夫人。」
「好。」駱箏來到了正廳里，她坐下來等候。
趙管家立刻前往了偏廳。
偏廳裡邊卻是亂作一團，宋七月推倒了那幾個婦人，鬧的一團大亂。
趙管家則是進來了，瞧見這凌亂的情景，他卻是十分鎮定的走過，彷彿不曾瞧見，來到莫夫人身旁，「夫人，駱箏小姐到了。」
「告訴她，我今天沒有時間見她，讓她回去。」莫夫人回了一聲。
「是，夫人。」
趙管家接了話，又是立刻而出，那迴廊很深，卻是一聲命令傳來，「來人！」
駱箏還坐在正廳里，這一剎那，她聽到了這命令聲，認出了這聲音，這是姜姐！
卻又是立刻的，正廳外邊走進來幾個女人。這幾個女人，卻是年輕的，而且一看就是身手不凡。她們幾人走過駱箏面前，往偏廳而去了。
駱箏的手中還捧著茶杯，她不明所以，但是這氣氛已然是如此的緊張。
出了什麼事情？
趙管家在此時折回，「駱箏小姐，很抱歉，夫人今天怕是沒有時間見您了，請您先回去。」
「沒事。」駱箏笑笑，她放下了茶杯。
就在隱約之中，駱箏又是聽到一聲呼喊，「放開——」
這讓駱箏又是凝眸！
「趙管家，怎麼了？」駱箏不禁問道。
趙管家微笑道，「沒什麼事情，駱箏小姐。」
可是，駱箏卻是分明聽到了，這另一個聲音，好似是她，好似是宋七月！
「放開我——你們沒有權利這樣——」那呵斥聲隱沒而去，大抵是門被關上了。
駱箏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但是她本能的，更是困惑的，要上前一看究竟。於是她起身，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向了那偏廳。
「駱箏小姐！」趙管家攔住她。
「趙管家，我有話要對傅姨說。」駱箏和他周旋著，慢慢走向了那偏廳。
越是離的近了，又是聽的清楚了。
「讓七月小姐冷靜下來！」
「放開我！你們沒有權利這樣！你們這麼做是犯法的！」
駱箏被趙管家終於攔住，不讓她繼續前進，她愕然，「趙管家，七月在裡面？」
「駱箏小姐，您還是請回吧。」趙管家只有一句。
「她犯了什麼錯，要這麼對她？」駱箏又是詢問。
趙管家卻只是道，「駱箏小姐，您請回。」
駱箏的步伐停在那裡，耳畔凌亂的聲音傳來，讓她繼續前進不能，離開卻也好像是不能！
「七月小姐，您還不說實話嗎？」
「我和周蘇赫什麼也沒有！我和他是清白的！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繼續打！」
一切都是混亂的，駱箏哪裡會不清楚，莫家的家規如此森嚴。一如當年，她也是在這裡，就是在這偏廳裡邊，接受著質問懲罰。一時間，讓她呼吸都是窒住了，那身體都在顫抖。
偏廳里，姜姐又是一聲命令，那幾個女人上前，再次抓住了宋七月！
宋七月叱喝著，但是再一次的，又被按倒跪在地上了！
這一次，卻是真的好似無力再反抗，她的手臂被人抓住，她硬是抬起頭來，視線掠過姜姐，望向那後方而坐的莫夫人，宋七月道，「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駱箏小姐！」趙管家的呼喊聲嚴厲了幾分，示意她立刻離開。
駱箏的眉宇緊皺，她無法去抗衡，更像是要逃避過往，她幾乎是本能的退卻，那前進的步伐止住。她緩緩轉身，卻是飛快的步伐，奔出了別墅。她上了車，那鑰匙握在手裡，卻怎麼也插不到正確的卡位里。
突然，前方的車玻璃那陽光照下來，刺目的讓她暈眩。
一切都是紛亂的，只是耳畔盤踞著那句「你們不能這麼對我」，駱箏立刻拿出手機，她撥下了號碼，可是，莫征衍的手機卻是無人接聽。她又是立刻的，撥打到何桑桑那裡，終於通了！
「桑桑，莫總在你身邊嗎？他在嗎？」駱箏開口都在顫抖。
「駱箏小姐，莫總在開會。」何桑桑在那頭道。
「桑桑，你聽我說！立刻告訴莫總，七月在老宅，她現在在老宅！讓他馬上回來！你聽見了嗎？讓他馬上回來！」駱箏近乎是崩潰的喊道。
何桑桑像是意識到事情不妙，她立刻道，「我知道了。」
掛了線，駱箏不知道此刻要怎麼辦，又該何去何去。可是那記憶原本是模糊的，卻又是深刻起來，她握著那方向盤，多麼想要逃離這一切，可是油門剛剛踩下去，她又是棄車，往別墅里再度奔跑而去。
「駱箏小姐！」趙管家呼喊。
「趙管家，你讓開！」駱箏推開了他，她強行往那偏廳的方向前行，正是走到門口，聽見宋七月一聲，「放開我！我懷了征衍的孩子！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駱箏剎那瞠目！
偏廳里一行人聚在其中，宋七月在反抗訴說都無果后，她已經精疲力竭，突然發覺自己像是逃不開了，她的腿好沉，身體疼痛著，她突然害怕，她大喊起來，「我懷了征衍的孩子！」
一剎那，眾人都止住了！
姜姐愕然，她定住不動，只得回頭望向莫夫人。
莫夫人看著她，她終於再次開口，「你說什麼？」
「我懷了征衍的孩子！你不能這樣打我！孩子會出事！」宋七月的汗水滲出，她這樣的困苦著，卻是請求了。
「你確定？你懷了孩子？」莫夫人又是詢問。
宋七月卻是一下停頓，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真的懷上，連自己都不過是昨天才起了疑問，她害怕去證實，因為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原本甚至是想著今天午後見過陶小姐后就去做個檢查，可是誰知道，會是這樣。
「回答！」莫夫人一聲冷喝。
「我不知道……」宋七月迷茫到如此無助，「最近一直都胃口不好，還想吐，還沒有來得及做檢查。可是，您不能這樣，如果我有了，會傷到寶寶的，會傷到他……」
莫夫人注視著她，那是如此的冷漠，「連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懷了孩子。就算是懷了，也難說就是征衍的。」
「是他的！如果有了，那一定是征衍的！」
「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不是，我也不會讓它存在！」莫夫人的聲音冷冷響起，居高臨下到讓她絕望。
「不要！我的孩子！求你了！」宋七月連哭都忘記，眼淚都無法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