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沉默來表白
「聽說，邵飛先生被警方找到的時候，他在孫氏高盛的門口。」高律師又是道。
「他去那裡做什麼？」宋七月不禁詢問。
高律師思量著，「或許他是想請人幫忙。據我所知，邵先生一直很想保釋宋小姐。」
宋七月整個人混亂著，但是突然就想起來了！
那一年她和孫穎滋以及陸展顏有過交情，後來也告訴過邵飛一些情況。現在他竟然去找了孫氏高盛，只為了保釋她！這讓宋七月心中一熱。她握緊了拳，「高律師！如果可以，請你幫我問清楚！到底是什麼新證據！我一定要知道！」
「我會儘力。現在邵先生也在這所警局裡，宋小姐，請你耐心等待。」
「高律師，你一個人不好受兩個人的委託，現在請你幫我找費律師來負責邵先生的一切事宜！」宋七月冷靜吩咐。
高律師見過宋七月後，他沒有立刻離開警局，因為邵飛就在此地。他尋找到了巍警司，但是巍警司沒有給出任何答覆，只讓他先回去，等這邊審訊過後會再有通知。
警局另一間審訊室內，邵飛被警方人員押送到此。實際上前一秒，他還在孫氏高盛大廈的門口，繼續等待著孫穎滋一行出現，可是卻還沒有來得及等到，就被上前而來的警方帶到了警局。
面對本次案情的負責警司巍警司，邵飛冷眼以對。「雖然警方辦案，我們普通市民要協助調查，但是巍警司，一次次將無辜的市民押到警局裡，我想這太沒有人權了！」
「邵先生，請你不用激動，也不用急著維護人權，現在我們這裡查到了一些新的證據，讓你核對證實。」巍警司道。
「好啊！有什麼證據都拿出來給我看！」邵飛笑著，冷冷的睨著他們。
立刻的，巍警司將十餘份文件逐一放到了邵飛面前，這樣的陣仗宛如辦公一樣，邵飛原本是冷笑揚在嘴角，只是當他拿起那些文件一一看過後，就發現越來越不對勁，到了最後他的笑容也是從困惑狐疑轉變成了震驚匪夷所思。
「這是假的！」邵飛將文件拍在桌子上。
「這裡都有邵先生你的簽名。據悉你在莫氏就職期間一直是在宋小姐的手下擔任秘書一職，工作上你是她的好幫手，私下你是她的好朋友，在這次捲走項目金的事情上，如果沒有你邵秘書的首肯，這些資料又怎麼會被流出更改？」巍警司凝眸質問著。
這些資料，所有有關於項目的事宜，不管重要與否，對於公司而言都是機密，他從來沒有放出去給外人看過，邵飛冷喝，「我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職員！你現在是懷疑我把這些資料盜賣放出去了？」
「警方這邊不會作沒有憑據的指控，不過就事實證據而言，警方可以就這些文件懷疑邵先生你和負責人之一宋小姐串通聯手！」
「簡直是信口雌黃！胡說八道！」邵飛怒拍桌子而起，他的反抗行動遭到了警員的喝止，「坐下！」
「你們警方口口聲聲說要依法辦理，現在又和誰串通了要來誣陷我！」邵飛被警員壓住了肩頭，他一雙眼眸這樣憤怒的對上巍警司。
「邵先生，你這樣沒有證據的指控對我們警方是不敬是一種褻瀆，我們可以控訴你！」
「好啊！來控訴我啊！到了現在，你以為我還會怕你們什麼？」邵飛掙扎著怒吼，在混亂里他被警員按倒在審訊室的桌子上，他的臉頰貼上那桌面，是一陣冰冷的溫度！
巍警司道，「邵先生，請你保持冷靜！如果你不能冷靜下來，那麼我們只能採取強勢的手段讓你冷靜。請你看清楚，這些文件都是經過你處理，而博納以及龍源方，兩家公司接到的文件都是經你之手！」
「而這邊是康氏和莫氏交接的文件，兩方的文件內容有出入！現在警方不僅懷疑你和宋小姐聯手，也確實懷疑你將商業機密私下兜售！」巍警司指著那一份文件，手指點住那簽名，就在邵飛的眼前。
貼著那冰冷的桌面，邵飛看見了那份文件，那是公司的機密，有關於資金籌集以及一系列就項目投資進行的供給流出，那複雜的指數錯亂的經過邵飛的眼睛，迷亂了他的視線。
這怎麼會是這樣，這完全沒有可能！
之後費律師到來成為邵飛的委託律師，費律師道，「邵先生，您好，我是受宋七月小姐所託來擔任你的律師，請把案情詳細完整告訴我。」
邵飛凝眸，他幽幽開了口，那男聲卻是在憤怒過後的冷靜，冷到了如寒冰。
……
「宋小姐，邵先生說，這是一場騙局，都被串通了，而你和他都被設計了。」高律師將邵飛的原話轉達。
宋七月靠著椅背，她神色凄惶，卻也是認真聆聽，「高律師，請你告訴他，是不是騙局，還不知道，不能輕易下定論，沒有做的事情，心裡就不會有一點害怕！讓他相信法律是公證的，一定會還他清白！」
「還有，」宋七月一頓，她看著高律師，就像是在看邵飛，「我相信他！」
高律師點了頭應允，「宋小姐，那我明天再來。」
「請等一下，高律師，警方這邊過了四十八小時后就能保釋是嗎？」宋七月問道。
「是，按照正常的審訊是這樣的過程，只是現在已經立案交給警方處理，本來是公司的糾紛現在已經晉陞為經濟犯罪案件處理，因為金額較大，所以取保比較難。不過看邵先生這邊的情況，警方沒有將他定位於主要嫌疑人，是可以被保釋出來的，而且相比起宋小姐您，要更容易一些。」
宋七月像是放了心，想著會有人來保他的。
邵飛再次被警方扣押拘留進警署里，得知這一消息的人，除了涉案的幾家公司外，自然還有喬晨曦。港城的別墅內，喬晨曦穿著蕾絲的睡衣，躺在椅子里，她愁眉不展著，那樣的困頓。
邵飛被拘留了，喬晨曦卻是不能不去想他！
已經思來想去糾結了好久，眼看著四十八小時也要過了，喬晨曦終於還是忍不住，她拿起了手機來，「王秘書，交待羅特助，天亮以後以我的名義去警局！」
夏日裡的夜比起冬日要短暫許多，因為白晝是這樣的漫長，可是對於有些人而言卻如同冬夜。
警局暫時拘留的房間里，宋七月無法入睡。自從進來后，她按時吃飯，更是照顧好自己，但是每到午夜，卻總是無法入眠。輾轉反側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捧著陽陽的照片，貼著胸口處她才在那份不安里閉上眼睛隱約睡去。
另一處的房間里，邵飛躺在床上，他看著那一窗月光在冥想著。自從被再次關押進來后，他就一直處於一種靜止的狀態，或許是在思考，整件事情到底為何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但是無法想通。他又要在想，自己所經手的一切，又怎麼會演變為這樣。
那窗戶上的月光曬下來，打在邵飛的手邊，他的腦子飛速運轉著，所有的場景一幕幕都在閃過，能夠這樣接近他的人，除了宋七月，不會有別人。可是，不可能會是宋七月，那麼還有誰。資料都是在他隨身的筆記本里，除了公司就是回家，近日他不曾去過別的地方，也沒有這個空閑時間。
可是能這樣的親近他的，能夠用到他的筆記本，能夠進入他的公寓的人，除了宋七月，也就只有，只有——
那張驕縱艷麗的容顏，忽然就跳了出來，讓邵飛一下從床上翻騰而起，坐在床畔，整個人卻是無法入眠了！
次日一早，已經過了四十八小時的再次拘留時間，警署這邊清早的時候就有人前來取保。那是一位羅姓助理，他前來保釋邵飛。巍警司迅速的和他接洽了，羅助理遞上了名片，「巍警司，您好，我是喬氏集團喬晨曦小姐的特別助理，我姓羅，這是名片。今天來這裡，是受喬小姐的委託，由我代喬小姐來這裡保釋邵飛先生，請告知保釋金額。」
喬氏可是知名的大企業，由喬晨曦作擔保人，已經夠資格了，警方這邊也是沒有辦法再將邵飛拘留，於是在辦理了手續，繳納了保釋金后，邵飛就被帶了出來。
這是邵飛第二次被長時間拘留警署，只是這一次卻是嚴峻許多，他沒有拒絕取保，順利被保釋了。
喬晨曦並沒有出現，所以的事宜通過電話以及交待了律師處理，其後巍警司又交待了許多，這才放了人。
出了警局，邵飛道，「帶我去見你們大小姐。」
原本喬晨曦就是要見他的，羅特助道，「喬小姐定了餐廳請邵先生去用餐，先請邵先生回去換身衣服吧。」
「現在就去！」邵飛回道。
那是一家高級餐廳，裝潢考究富麗堂皇，喬晨曦坐在那裡，她穿著光鮮漂亮，在那靠窗明亮的位置，更顯得明麗，一張奪目的嬌艷臉龐。起先是不耐的等候著，對於旁人紛紛注目全都視若無睹，而後突然間，面前一道人影而來，讓她回過頭來。
只見是他，喬晨曦揚眉，那驕縱的姿態依舊，又是瞧見他一身的著裝，她蹙眉道，「不是讓你先回家洗個澡嗎？怎麼這樣就過來了？」
邵飛冷冷看著她。
「算了，你坐吧。」喬晨曦皺眉間收了聲，指了指她面前的椅子道。
邵飛果然坐下了，喬晨曦道，「我想你一定餓了吧，我點了東西。」她側頭喊道，「服務生，可以上了。」
「不用了。」他冷冷的男聲一如那張俊彥，喬晨曦對上他，「你不吃東西來這裡做什麼？」
「我只是有話要問你。」邵飛的眸光如炬，這一下子讓喬晨曦心裡一憷！
「你這種眼神是什麼意思！」喬晨曦也麗容一沉。
「你應該都知道，最近警方調查出什麼證據了，我現在問你，是不是你！」他的質問直接而且絕然，讓喬晨曦一悶。
「什麼是不是我！」
「是你在我這裡搞的鬼是嗎！」
那心頭真是被悶的像是一塊大石，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你現在這話是在懷疑我？你以為是我做的？你的那些機密文件是我泄露更改的嗎！」
「公寓的鑰匙只有你有，只有你能出入，筆記本只有你動過，也只有你知道我的密令，不是你還會有誰！」他的質問如同最為嚴厲的控訴。
喬晨曦百口莫辯，「就算我有鑰匙，我動過你筆記本那又怎麼樣！難道你就能這樣冤枉我嗎！你為什麼不去懷疑宋七月！要來懷疑我！」
「她絕對不會對我做這種事情！」
「所以你信任她比信任我還要多！」他的堅定，讓她得出了結果來！
此時，那服務生送來了餐前的開胃酒，卻是被他們的喝聲而僵住步伐，「先生，小姐，這是餐前酒……」
卻是無人理會那服務生，邵飛凝眸，「你是不承認了？」
「我為什麼要承認？」喬晨曦反問，「既然你不相信我，那為什麼要同意我的保釋！你還不如直接在警局關著算了！」
邵飛笑了，「我才不會讓你們得逞！既然你要保釋我，我為什麼不出來？放心！你的保釋金會原封不動還給你，因為我絕對不會逃跑！」
喬晨曦切齒到了極點，只聽聞那服務生又喊了一聲，她一下奪過那杯酒，一下揚手就往邵飛的臉上潑去！
嘩啦一下，本就凌亂的人，許久不曾好好休息過，更是邋遢，被迎面潑了一杯酒後更是顯得糟亂，邵飛卻是紋絲不動，那酒水順著他的臉部輪廓滴落下來了。
「你和莫征衍根本就是一派的！」撂下這句話，邵飛拿起餐巾將酒水擦去，他站起身來。
喬晨曦心裡也是亂到了極點，那委屈讓她紅了眼眶，看見他要走，她突然感到很崩潰。無數次他的離開，都讓她憤怒，可是沒有一次會讓她這樣的傷心。
「這是你的鑰匙，我還給你！」她從包里將那公寓鑰匙拿出來，手指都在打結，直接朝他扔去。
卻是用力過猛，那鑰匙飛過了他落在前方的地上，邵飛走去，他彎腰撿起出了餐廳。
服務生還在茫然著，剛要問要不要換一桌，卻是見到喬晨曦在那裡嚎啕大哭起來！
……
宋七月得知了邵飛被喬晨曦保釋后，她鬆了口氣，對高律師道，「請你幫我轉告他，不要再為了我去找別人幫忙了，我在警局裡很好，這裡沒有人虐待我也沒有人欺負我，讓他不要再跑了。」
邵飛聽到了高律師的轉述，他卻是不甘！他怎麼能不奔波？現在這一切又加上他的罪證，更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
整個港城，卻好似再也沒有了人，會為她出頭。莫氏這邊不可能，宋氏早就斷絕了關係，康子文不可能，唐韓琛又拒絕，而孫氏千金這裡卻也是漠視。但是漠視總比拒絕好。
車子開出高盛，孫穎滋開車，陸展顏隨側，兩人正是聊著天，忽然在停車場的出入口，一道身影飛身而出擋在了他們面前。起先還踩下了油門加速中，陸展顏急喊「小心」，孫穎滋驚慌中踩了剎車！
驚心未定，抬頭一瞧，只見是一個男人擋在了車子面前！
兩人一看，正是那位秘書先生邵飛！盡節溝划。
紛紛下了車，孫穎滋驚魂未定，「你是不要命了？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邵先生，我想你這樣做不大好。」陸展顏亦是道。
邵飛喊道，「孫小姐！陸小姐！我不想要嚇到你們，但是我實在沒有辦法！整個港城只有你們能幫到她！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保釋了她，她絕對不會跑的！保釋金也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
「那麼我想你也該知道，之前我們已經幫過她一次了。」陸展顏道。
邵飛道，「只是一次不是嗎！她當時救了你們兩個人的命！兩條命才還了一個情！還差了一次！」
邵飛的話讓兩個女人的沉默了。
午後的下午茶，氣氛有些沉悶，蘇楠突然將杯子放下，哐啷一聲，「那個邵飛膽子這麼大？」
「嚇了我們一大跳，幸好沒有出事。」陸展顏道。
「那現在到底要怎麼樣？」孫穎滋又是問道，實際上那一次和宋七月相處下來，對她還是很有好感。雖然這之後，她們幾人少有深交。
「他們都說不用管。」陸展顏道。
「那幾個男人說不用管，那是他們自己的意思，他們這麼冷血，我們不能這麼冷血吧？」孫穎滋嗆道。
陸展顏理智詢問，「蘇楠，你看呢。」
畢竟要屬關係最親近的，那當然是蘇楠了，莫家大少是她的大哥，宋七月是她的大嫂。然而即便是蘇楠，也是十分糾結，她輕聲道，「我不知道。」
「別不知道了！我覺得那個邵秘書說的有道理，宋七月救了我們兩命，我們就當是還她！他們那些男人都不把女人當人！之前還過百日宴，像個好好先生一樣，現在太太在警局裡都不過問！」孫穎滋義憤填膺，「展顏，你快表個態度！」
陸展顏想起了那孩子來，或許是都生為人母，竟也是切身之痛一般的心酸來，她應道，「那就保吧！」
「好！蘇楠！你呢？」孫穎滋又是問道。
蘇楠在此刻怔住，片刻后她道，「雖然不知道大哥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但是現在我站在女人這一邊！保！」
當天警局這邊，巍警司又接到了一方的保釋，那是孫氏高盛集團派了律師和秘書過來，「您好，我代表孫氏高盛集團孫穎滋小姐來保釋宋七月小姐！」
巍警司這下真是愕然了，處理過的案件無數，但是這次的案件真是牽扯甚大，這讓他想到了先前五洲和泰和一案，也是這樣的紛爭錯亂！
「我會提交警局上級審批，至於要保釋宋七月小姐，需要擔保人本人親自來警局。」巍警司回道。
「這沒有問題，請審批確定了時間再聯繫，孫小姐會親自到。」
警局裡，當高律師提起有人保釋的時候，宋七月眼中一聚，她等待著那人的名字，不知是誰，可心底卻還有一絲希期，直到高律師道，「孫氏的孫穎滋小姐，她來作保釋，宋小姐，你是否要接受她作為你的擔保人？」
是孫穎滋！是她們啊！宋七月一空，默然里她道，「我同意！」
孫穎滋要保釋宋七月的消息，也是迅速的傳了出去，這邊聽到消息的幾個男人又再次聚到了一起。
秦奕淮最先出聲，「你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了不要管？怎麼又管上了？」
「你不管可以，我又沒讓你管，我自己的決定還不能做了？」孫穎滋回道。
秦世錦則是扭頭瞧著陸展顏，愛妻如他，此刻也是沒轍，「你怎麼就會同意。」
「看在那孩子的份上吧。」陸展顏唯有一句，秦世錦沒了聲。
蕭墨白看向蘇楠，「你大哥的話，你也不聽了？」
「又不是我去保的大嫂，是穎滋保的！而且我也不會接大嫂出來！」蘇楠將此事撇的乾乾淨淨。
在孫氏提交了取保后，警方這邊需要審批核實允准，李承逸這一方聽聞了，在來探望程青寧的時候道，「要不是我來保你，你以為你現在出的來，還在警局裡被拘留！你看看宋七月！她是他的太太，他都不管她的死活！」
程青寧冷聲道，「他有自己的想法！」
「程青寧！我告訴你！這個案子，他現在不保他的太太，也更不會保你！」李承逸喝道。
程青寧神色鎮定，「我沒做過的事情，法庭不會宣判我有罪！」
「好，那就等著看，反正不久了！」
「你也不用來告訴我這些，是誰做的誰心裡清楚！」
正是在爭執中，有人按了門鈴到來，李姐去開門，正是Kent醫生，「李總，太太，是醫生先生來了！」
Kent微笑而入，三人打了招呼，只閑談了幾句，李承逸先行走了，程青寧的神色並不好，Kent問道，「程小姐，又有什麼煩心事嗎。」
「剛剛聽說了一個消息。」程青寧開口，Kent聆聽，她說道，「孫氏高盛的孫小姐來保釋宋七月。」
一陣沉默，Kent道，「這是宋小姐自己的事情，程小姐就不要煩心了。」
上午的時光悠悠，靜怡而過，離開程青寧的Kent開車而去，他來到了一處工作室。這工作室里放滿了雕塑，裡面留守的助理瞧見了他微笑著應聲，Kent道，「今天我有空，你放假吧，出去走走。」
「謝謝Kent，那我就走了。」那人高興離去。
工作室里，Kent繫上了黑色圍布，他拿起雕刻刀來，在一座雕塑前雕刻。鏗鏘的聲音傳出，在這間無人的房間里作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到來，直接按了密碼解了鎖。
女人從外邊進來，她將傘收起，將墨鏡摘下，她走到他身後。許久后，她開了口道，「聽說她要被保釋了，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那鏗鏘聲依舊，他還在鑿著那雕塑。
……
午後會議室中眾人散去，莫斯年留下了，「時間差不多了。」
「再不回來，也是不行。」莫柏堯微笑，「不過可惜，這麼遠的路，算是白走了。」
「不到黃河不死心，都是這樣。」莫斯年回道。
「你周末的時候倒是離開了港城去了英國？」
「拿點東西。」
「現在見不到，以後總能見到的，快了。」莫柏堯安撫他，莫斯年沉默間頜首。
此時，下屬敲門進來，「堯總！剛收到消息，莫總已經定了晚上的航班返港！」
莫斯年一凝，莫柏堯微微一笑，「是該回來了，還真是巧，大哥一回來，大嫂就要被保釋了。」
次日一早，孫穎滋在陸展顏的陪同下，帶著律師和助理一起來到了警署，他們是來保釋宋七月的。邵飛得知今日會放出來，所以也來等候。一行人在大廳里等待中，終於看見了被警員帶出來的宋七月。
她已經纖瘦，長發散落在兩頰，看向他們的時候，那笑容全無，想要扯起嘴角都有一絲吃力。
一行人上前，孫穎滋道，「巍警司，那人我就帶走了？」
得到巍警司的首肯，眾人帶著宋七月離開，到了外邊，宋七月道，「穎滋，展顏，這次謝謝你們。」
「我們只是來還情的，朋友一場也是應該，不過你這位邵秘書，下次要叮嚀他不能再這麼莽撞了。」孫穎滋笑道。
邵飛不多言，只是道謝著，宋七月看向邵飛，數日里不見這樣大好的陽光，當下真是有一絲明媚。
下一秒，眾人寒暄間，高律師接過了一通電話道，「宋小姐，剛剛莫氏這邊打來了電話。」
眾人回頭，高律師道，「莫總回來了！他已經在港城！」
那是什麼東西，在心裡恍恍惚惚的散開，時隔多日，終於聽到他歸來的消息，宋七月卻覺得這短暫里又太漫長。竟然就連他的名字，聽著的時候，都好似變的陌生起來。
莫征衍，他離開前對她說：我很快就會回來。
莫征衍，這就是你說的很快么？這就是你對我說的？
她不信天不信神不信上帝，誰又能寬恕誰又能安撫，可是她偏偏信了他，偏偏就選擇了信了。
就在眾人都沉默看著宋七月的時候，宋七月開了口，「莫總在哪裡。」
眾人明了，她這是要去找他了！
高律師道，「莫總還沒有到公司，應該是剛剛回港城。」
「謝謝你，高律師，我知道了。」宋七月心中一定，她眸底的決心，竟是比那炙熱陽光還要鋒芒。
孫穎滋和陸展顏一瞧，孫穎滋道，「七月，有什麼事再聯繫。」
「請你們放心。」宋七月告別了她們，只說了這麼一句，扭頭問道，「飛兒，你的車在哪裡。」
邵飛一指，宋七月便跟著他而去。
身後處，她們還並肩而站，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兩人都有一絲擔憂。
「飛兒，車借我。」宋七月索要車鑰匙。
但是邵飛不肯，「我開車送你去！」
他已經上車了，宋七月也沒有再僵持，她立刻也上了去，「去莫家老宅！」
盛夏里莫家的老宅的路，和往常每一次去的時候一樣，綿延而且悠遠。一路往上，沿著那山道而行，一重又是一重，一重又過一重。終於，車子開抵了老宅門口。
那守園人還是那一位，也是認出了她，卻是不等宋七月開口，已經放了行，「少夫人！您請進！」
那樹木匆匆，老宅的園子里綠蔭蒙蒙。車子到了那噴水池的前方停下，趙管家等候著迎接，還有另外一人是何桑桑。
「少夫人，您好，少爺在裡面等您。」何桑桑道。
宋七月直接走過她身邊進入，邵飛不放心也要跟進去，何桑桑阻攔，「請邵先生在這裡等候。」
邵飛只能止步，宋七月的身影已經進了別墅。
在那老宅的偏廳，清早的空氣帶著少許干烈，是熟悉的香氣散開在鼻息之間，她往那偏廳直走，隱約間，依稀聽見了齊簡的聲音，好似在報告公司的事宜，她聽不清，卻是豎起耳朵來，聽他的聲音。
「就這樣。」是三個字，他簡約的回答。
是他的聲音沒有錯，一如那一日那一支錄音筆！
宋七月一下撩開那珠簾，她幾乎是急切的踏進了那偏廳裡邊，一切都沒有改變，那些熟悉的傢具，那地毯，甚至是置放在大廳中央乘涼的冰塊陶瓷大缸。只是在忽然間，她就瞧見了他，那悠然的姿態，坐在前方的正座上的紅木椅里，一旁是齊簡正在彙報情況。
是他微微側過的臉，那線條分明著，她定睛以對，是他右邊眼角，那一顆淚痣醒目著，曾幾何時只覺得風情如他，現在瞧著，竟是覺得有心中寒冷。
宋七月站住不動。
「少夫人。」齊簡側目瞧見了她，他喊了一聲。
那呼喊聲中，莫征衍亦是抬起頭來，視線對上了她。這一刻全然無聲，這一刻他不開口，她亦不出聲。齊簡見狀，他匆匆退了下去。而他們還在對視著，卻彷彿過了幾個光年的世紀。
這一刻，就讓沉默為她訴說表白，她竟是這樣心口難開。
幽幽之中，他薄唇輕啟，卻是對著她說，「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