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請判我死刑
就在她開口承認自己有罪時,所有的人都聽見了她那凄然的笑聲,這樣的放縱放肆,那肆意里卻帶著無邊的痛苦和釋放來。好似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能夠讓她追逐堅持,好似所有的一切,到了此刻都是一種解脫一般。
這樣的笑聲,這樣的話語,讓眾人心中都是一宕!
是她的笑。定格在莫征衍的眼中,他一向溫漠儒雅的俊彥,此刻卻是沉了下來。
宋七月當庭喊著。更是宣布。「這一切都是我做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布的局!」
她像是瘋了一般,丟棄了所有的盔甲,繳械投降后那女聲迴響在法庭上是這樣的空曠,「沒有錯!我是聶家的女兒!我的媽媽在沒有結婚的情況下就生了我!我是一個私生女!我在六歲的時候才被接回宋家,但是那裡從來都不是我的家!」
「我恨這一切,我恨害了我爸爸。我媽媽,害了我沒有童年沒有家人的罪魁禍首!那就是莫家!」
「雖然他們都以為我忘記了,可其實我一直都記得,我記得我爸是怎麼死的,更記得我媽媽又是怎麼變成後來的樣子,我全都記得!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是她的女聲像是叫囂一般,如此的瘋狂,寂靜的響起,卻又是這麼的倉惶。
「莫征衍!」她突然凝眸。赤紅的眼睛直視著他,「我媽媽她因為莫家從樓上跳了下來,她才成了廢人,後來就這樣病死了!我恨你!」
「至於我爸爸,他是病了,在他死之前,他放了一把火,把整個聶家別墅都燒毀了!後來在聶家燒毀后,他這才鬱鬱而終病死!如果不是你們莫家苦苦相逼,設下陷阱讓聶家入套,如果不是你們莫家要吞併聶家,聶家不會倒閉!你們還假裝好人,來做什麼收購,真是鱷魚的眼淚,看著讓人噁心透了!」
「你不要洗清莫家,商場上的莫家就是一頭惡狼!」
「我恨莫家!我恨你!」她訴說著那份恨意,這樣的徹底,她又是笑著,那笑聲幽幽,「哈哈,哈哈哈——!」
「誰讓你是莫家的兒子,誰讓你是莫盛權的長子,誰讓你是整個莫氏的繼承人,我要你一敗塗地,我要你也嘗盡大廈傾頹的痛苦感受!」
「沒錯,我嫁給你就是為了報復你!」她笑著訴說,仰頭而起,那頭髮全都散落,她瘋狂的像是野獸,「從一開始接近你,我就為了報復你,從一開始認識你,我就為了這一個目的,我要為我爸我媽報仇!所以我才會嫁給你!」
這一刻,她談起自己的感情,這樣完全的曝露在所有人面前,這樣徹底的展現,毫不在乎,她的長發貼著臉頰,恍惚間散開著,那雙眼眸又是對上了他,「莫征衍,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更沒有愛過你!」
「我對你,只有恨,只有恨!」她切齒的說著,在吐出那一個「恨」時好似要咬斷喉骨一樣的深切。
庭上更是寂靜,聽著她這所有的話語,莫不是感受到了內心的震撼。
莫征衍一雙深沉的眼眸顫動著,在那閃動里他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她,當庭他又是開口,「那麼孩子呢!」
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是她的陽陽。
可是,卻也是他的孩子。
然而此生,她好似再也無法見到他,再也沒有辦法,永遠也不能夠。
既然不能夠,既然再也無法相見,那麼她不如,不如——
宋七月在一瞬的怔愣后,她眸光一定,那是更為冷凝絕烈的光芒,她凝聲道,「我之所以會給你生孩子,也是為了要套取莫氏的所有,為了穩固自己莫家的地位!不過是一個孩子,我才不會在乎!莫征衍,我這麼恨你,我又怎麼會去愛這個孩子!從來也沒有!」
「這個孩子,你要,你就拿去,我不會要了!哈哈!」她說著,又是大笑起來,「要送走,國外或者別的城市,孤兒院或者是任何一個地方,哪裡都可以!但是我要告訴你,也要告訴所有人,莫紹譽是你莫征衍的兒子!和我宋七月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此刻,她將自己和孩子的關係徹底撇清,同樣是這樣的乾淨徹底。
是她縱聲大笑的時候,那視線模糊了視線,那法庭天花板的吊燈這樣的通透,燈光太過明亮,所以才會刺到眼睛里,讓她看不清了,不知是怎麼回事,忽然有畫面不斷的冒出來,是宋家人一一站在她的面前,是兒時陪伴的時光,是母親溫柔微笑的臉龐,是蘇赫牽著她學腳踏車的情形,是她和向晚為了一條裙子吵鬧,更是她每次被罰時候大哥宋連衡為她說話,小弟宋瑾之為她送來被子,還有初到宋家時,君姨溫柔的手輕撫她的小臉。
忽然這一切變化,是母親跳樓的驚恐一幕,是海邊那一夜他這樣冷然失望的決絕:從今天開始,聶家沒有你這個女兒了!
混亂中,燈光迷離,一切都在迷離,是誰在耳畔喊著,大概是法官,又或者是律師,但是宋七月聽不清了。只是那眼底閃爍的明燈,腦海里又閃現起曾經的時光來,是他說過的話語無數的迴響,這樣的動聽溫柔,是曾經許下的諾言太過殘忍,所以連回想的時候,記憶都好似被剝落了。
是孩子出生的時候,初升的陽光這樣的耀眼,是他回眸,他看著孩子道:就叫陽陽吧。
是那人的笑,是那人皺眉,是那人微微揚起唇角,是一切都模糊再模糊,忽然黑暗來襲,漸漸來襲,將她壓垮,將她打進深淵裡,她再也無法重回光明,她也不願再掙扎,她早已經投降。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認罪。」她的聲音這麼輕,彷彿是在宣洩過後,那本該是絕望的聲音,卻是這樣的平靜,像是和弦的聲音,卻是靜止的一條音弦,更像是心跳儀在感受到心臟停止后畫成了一條直線。
「我認罪。」宋七月這麼說著,她的眼睛緩緩之中閉上了。
她動了動唇,那一句話說的很輕,幾乎是喃喃自語,但是寂靜的庭上眾人都聽清楚了,「請法官判我死刑。」
此話一出,庭上震驚到不可言喻。
宋七月!她竟然要求法官判她死刑!
這是多麼嚴重的刑罰,如果不是重刑犯,十惡不赦的罪行,又怎麼會可能判死刑,可是在這一刻,她卻是這樣說了這麼請求了,這到底是怎樣的認罪,又是怎樣的心情,才能有這一刻如此的領悟宣告。
「七月姐!」邵飛朝她大喊,「你這是在說什麼!你是怎麼了!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死刑!」
「宋七月!」康子文也是突然朝她喊。
更是有孫穎滋同樣開口,「宋七月!你在法庭上,你要好好清楚了再說!宋七月——!」
陸展顏坐在一旁,她一下握緊了秦世錦的手。蘇楠已經哭了,她突然感到很難過,所以忍不住的眼淚流了出來,蕭墨白直接摟過她,將她往懷裡帶去。縱然是一向倨傲如秦奕淮,此刻也是扶住了孫穎滋的肩膀,好似要給她力量。
龍源一行,史蒂文先生十分驚愕,秘書柳絮亦是沉默驚愕看著這一切。
一旁是莫柏堯,莫斯年以及前方座上的楚笑信,三個男人都是沒了半點聲響,喬晨曦則是因為驚懼而捂住了臉。
李承逸緊眯著眼睛,他眼中深沉如海,程青寧僵在那裡。
宋家等人坐在席位上,宋瑾之握緊了拳頭,宋向晚卻已經怔住了,范海洋對於現狀不敢置信,這一邊宋連衡緊皺了眉頭。而就在此時,突然之間,一整排的坐席上,自始始終沒有動過的男人,卻是突然站起身來!
「宋、七、月!」那是周蘇赫握著欄杆而起,他朝庭上幾乎用吼的聲音,他朝她質問著,「你是神志不清了嗎!」
忽然之間,就在宋七月如此訴說后,庭上亂到不可言喻,那雜亂的呼喊聲四起,完全無法分清楚誰是誰,從來沒有一出上庭,竟然會像是今日,竟會是這樣的一幕,更不會有這樣的結果,被告竟然會說這樣的宣告來!
「咚!咚!咚——!」那定音錘連敲了三下,卻都無法讓庭上安靜下來。
那原告席上,莫征衍還靜坐在那裡。周遭的景象突然全都黯淡下去,燈光都打不亮,唯有那前方的被告席,席上她站立著,她所說的話語他沒有聽清楚一下飄了過去。捕捉到的畫面,卻是晃動著,好似無法再定格一樣。
「請判我死刑。」是她又是輕聲說著,那聲音很輕很淺,卻還是震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容不得人喘息跳躍。
莫征衍眼眸一睜,在他瞠目之中,只見宋七月微閉的眼睛合上了,那纖瘦的倒影緩緩栽倒而去。
眾人呼喊著,卻是沒有能夠讓她繼續,就在庭上,宋七月昏厥不醒!
在那晃動里,她終於在他的眼前倒了下去。
整個世界,不知怎的,彷彿全都傾倒崩塌了。
法庭上更是混亂,由於被告當庭突然昏迷不醒,所以法官只得再次休庭,並且讓警員帶走了宋七月。而案子宣告之後再定期審理,一場鬧劇終於得以平息,只是在每個人的心裡邊都存了一個疑影。
這邊宋七月被警車接走,所有人都出了法庭。
莫征衍率人從左邊的門走了出來,而右邊的門則是宋氏一行而出。迎上宋家人,莫征衍漠然以對,宋連衡冷冷瞥過一眼,就要走出法院,范海洋和宋瑾之跟上了。周蘇赫的步伐卻是定在那裡,宋向晚也是一定,只瞧見他的目光讓人發憷,她在此時拉住了他,「蘇赫……」
前方處康父忽然呼喊,「康子文!」
但是來不及,康子文整個人已經朝莫征衍走去,他來勢洶洶,眾人都沉浸在方才庭上的一切不曾回神,康子文突然迎面而來,在出其不意中抬手就給了莫征衍狠狠的一拳!
他的拳頭猛烈,一拳就打在莫征衍的臉上,那是兇狠的一擊!
「莫征衍!」康子文喊著,他又要繼續揮拳,但是已經被人擋住了,那是齊簡和何桑桑從身後立刻抄了出來將他制止,康子文卻還是在喊,「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就是為了這樣嗎!你成功了,你終於達到了!」
「你也是瘋了嗎!」康父大為吃驚,急忙折返過來,他呼喊起來,「莫總!真是對不起,他才是精神失常了,才會對您這樣!我代他向您道歉!請您原諒他剛剛的行為!」
「什麼道歉!我才沒有精神失常!莫征衍!你太卑鄙!你真是太卑鄙了!你逼得她要讓法官判她死刑!是你逼死了她!」康子文還在喊著。
莫征衍被這麼揍了一拳,那嘴角滲出一絲血絲來,他抬起手,拇指輕輕擦去血痕,那眸光冷冷的停留在康家父子身上,卻終究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道了一聲,「康董事長,我記下了。」
他清清淡淡一句,說完帶人離開,齊簡和何桑桑兩人趕緊鬆開了手。
康子文一被放開又要上去,康父立刻喝人制止,他更是喝道,「你鬧夠了沒有!」
可是康子文卻是不聽從,他拚命的掙扎著,想要追上前質問,「莫征衍!你終於逼死了她,這下你開心了,你晚上做夢都會笑吧!莫征衍!你這樣做天理不容,你會有報應的!」
然而,莫征衍頭也沒回,他直接坐上了車揚長而去。
後方處,康子文還在呼喊咆哮著。
孫穎滋等人出來了,只看見了方才那一幕,全都定在那裡。最終,眾人也都是散了去,康子文是被康父派人壓著上了車的。
「楠兒,不要哭了。」蕭墨白見蘇楠哭的眼睛都腫了,他心疼著喊道。
蘇楠哭到眼睛通紅,「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她一下推開了蕭墨白,「我要去找我大哥!」
「楠兒!」蕭墨白不放心,追了上去。
陸展顏瞧著兩人奔跑離開,看著外邊的這片天空,這之後究竟會是如何,卻也是不知道了。
秦世錦在此刻斬釘截鐵道,「這個案子,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再過問。秦三,你也管好她。」
秦奕淮皺眉,看向了孫穎滋。
……
邵飛在出了法庭后,他卻是來到了警署,而喬晨曦則是一路尾隨也跟著他來到了警署。
「我要見宋七月!聽到了沒有!」邵飛衝進了警署,他憤怒喊著。
「邵飛!這裡是警局,不是你家,宋七月是被告是嫌犯,不是你想見就能讓你見的!」警員阻止了他,巍警司也是出來了。
就在爭執里,喬晨曦趕了過來,她一下拉住他,「你還想要再進去嗎!」
穩住局面之時,喬晨曦扭頭道,「他過來只是想知道宋七月有沒有事!」
「她沒有事,就算是有事,也會由醫生負責,這裡不是胡亂來鬧的地方。」巍警司道,「喬小姐,請您帶著邵先生離開,不然我也不好辦了!」
喬晨曦點了頭,而邵飛則被幾個警員連番拖出了警局,喬晨曦攔住他,用手按住他,「我告訴你,邵飛,你現在就算是把警署拆了,你也不可能見到宋七月!你明不明白,她是犯人!」
「她不是!」邵飛怒斥。
「她自己在法庭上承認了,她承認自己有罪!你沒有聽到嗎!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要這麼相信她!難道就因為她對你有恩嗎!那我呢?」喬晨曦質問著,「我對你不好嗎?難道我對你不是真心的嗎?」
過往種種,兩人從相識到後邊情難自禁都一一展現,一切都紛亂著,像是藤蔓將心眼全都覆上,邵飛只覺得灰暗一片,他開口道,「我只知道,她不會陷害我,至於那些資料,一定是有人出賣我。」
他的聲音低沉輕和,但是卻如一把刀插入喬晨曦的心裡,「到了現在,你還認為是我!邵飛,我告訴你,不是宋七月錯信你,是我,喬晨曦,是我錯信你!」
這一次,喬晨曦的話語響徹在耳邊,注視中她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港城的車流奔波,那跑車迅速淹沒不見。
車子在街道賓士著,車流里女人握著方向盤,踩著油門那目標卻是如此明確。紅綠燈停止,她的手指輕輕觸碰著那轉盤,此刻顯露出她的心神遊離,也是如此的不定。她看向前方,正是往那工作室而去。只是此刻,卻是有些來不及似的,她急切的那處手機來,撥下了號碼。
工作室里,那雕塑依舊是擺滿了,無人中男人輕輕雕刻著,今日的他沒有先前這麼心神不寧,此刻瞧上去是這樣的安然,好似心情尚且不錯,那手裡的刻刀靈活的雕刻著那一幅作品。
只是突然間,手機響起了鈴聲,打斷了這片寂靜。
「Kent!」女人在那頭呼喊,她的聲音一如這鈴音同樣的急躁。
Kent詢問,他看了眼時間,「現在還早,這麼早就下庭了?」
女人卻是沒有心思和他閑聊,她凝眸道,「休庭了!」布低陣血。
「又休庭。」他很是淡然的接受,刻刀還在繼續雕刻著。
「宋七月她在法庭上昏了過去!」女人道出這個情況來,Kent默然了一下,他應道,「警方會送她去治療。」
「剛才她在法庭上認罪了!」女人又是道。
Kent一笑,對於這樣的結果並不吃驚,「她是該認罪,現在這個情況,所有的證據都指證向她,她不認罪也不能怎麼樣。」
「可是她在庭上請求法官判她死刑!」女人隨即道出了那重要之重來!
本是還在微笑的Kent卻是突然僵住了手,那刻刀也緊握在手裡,一瞬間的失神,刀尖劃過了雕塑像,一下烙下一道偏痕,他像是沒有聽清楚,所以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她在法庭上請求法官判她死刑!」
「她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你不要和我開玩笑了。」Kent低聲道。
就在等候中,女人又是開口,「我沒有開玩笑。」
同一時刻,工作室的門被人用鑰匙打開了,女人還握著手機匆忙走了進來,她對著他開口道,「宋七月,她在法庭上請求法官判她死刑!」
那工作室里,Kent亦是還握著手機,卻是回頭望向了她,他眼中猛然急驟起一抹惶恐。
與此同時,李承逸和程青寧這邊終於趕回了公寓。經歷了一場上庭,程青寧臉色更是慘白,沒有精神,更是沒有精神氣。她無精打採的走進客廳,整個人還處於一種震驚里。
李承逸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他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在回到公寓后,李姐的呼喊讓他清醒,他卻是望著程青寧的背影,「程青寧!你現在看清楚了?這一切都是莫征衍搞的鬼!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都是為了一個宋七月!」
「因為他知道她是來報仇的,所以設計計劃了這樣一個局!而你,不過是他這一局裡必須要下的餌,這筆錢要是不走你的賬戶,就不會順理成章!」
「現在宋七月已經和他徹底鬧翻了,她已經在法庭上認了罪!」
「莫征衍,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君子,他就是一個愛記仇的小人,宋七月得罪了她,就付出了代價!」
「而你,不管從前因為什麼,你總是背棄了他,離他而去,他會忘記你,但是不會忘記你的背叛!」
「這一局裡,他絕對不會保你,不會!你等著看!」
李承逸的男聲從後方傳來,程青寧的手攥緊了,「他不保我是當然,他又沒有欠我什麼!我也不需要他保,因為我沒有做過!」
她說完,就直接往樓上走去,李承逸卻是笑了,「哈哈!真是精彩,這一局他就是為了一個宋七月!能讓他下這麼大的功夫,他究竟是有多在意!」
程青寧來到樓上的暗房,她將門關上,整個人貼向門背,蹙眉回憶方才,那一幕幕都讓她心驚。
她從來沒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冷酷的他。
庭上那個莫征衍,不是她所認識的莫征衍。
第三開庭於此終於結束了,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經過,更沒有想過這樣的結果。
莫斯年剛回到莫氏,駱箏的電話也過來了,「你的消息倒是快。」
「莫斯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要在法庭上請求判自己死刑!這一切難道是真的嗎!是你,還是莫柏堯!是你們又在逼她嗎!」駱箏亂糟糟的詢問著,那些問題卻是一個個謎,全都撲向了莫斯年。
沉默中莫斯年道,「駱箏,一個人要求死,誰還能逼她?」
他只這一句話反問,讓駱箏無法再質問。
另一樓層的辦公室里,莫柏堯也是坐著,他轉動著自己手裡的鋼筆,沉重的眼眸里沒有笑意。
楚笑信則是跟著莫征衍來到了總經辦,他跟了進去,來不及開口,莫征衍道,「她認罪了就好,公司這邊準備行動。」
任是楚笑信此刻也有一絲遲緩,這個時候,他怎麼還會這樣冷靜?
「有什麼問題?」見他不應,莫征衍問道。
楚笑信回神,「沒有,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莫總!」內線電話卻是進來了,錢珏道,「蘇楠小姐來了!」
蘇楠來到莫氏,她直奔而上,因為蘇楠和莫征衍的關係,所以錢珏都是知曉的,一般也都是直接進來,但是今日她卻是通紅了眼睛闖入,身後還有蕭墨白相伴。
「規矩都沒有?不知道敲門?」莫征衍冷聲。
蘇楠定住,蕭墨白歉然道,「抱歉,來的突然。」
「大哥!」蘇楠上前,「這一切難道都是真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們不是真心相愛?難道從一開始的結婚就是假的嗎?」
「我不相信,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相信大嫂會這樣,是我太糊塗,還是這個世界上的人,真的有這麼好的演技?」蘇楠真的困惑了。
「現在大嫂在法庭上認了自己有罪,她已經認罪了!大哥,你真的是這樣認定大嫂的嗎?難道你沒有愛過她?一點點也沒有嗎?」
「她已經在求死了!她讓法官判她死刑!她活不下去了!」蘇楠聲嘶力竭的問著,那女聲又是響徹辦公室。
「她死不了!」卻是一聲冷絕的男聲回了她,蘇楠噤聲,卻是冷酷到讓人頭皮發麻,「案子還沒有結束之前,她都不會死!」
「楠兒,今天這樣的情形,我希望不會再有第二次。」他的聲音又是冷漠溫煦起來,卻又是吩咐,「錢秘書,以後蘇小姐再來莫氏,必須要通傳。」
「是,莫總。」錢珏應聲。
那從前一向不需要通報的莫氏,卻對蘇楠止了步伐,蘇楠顫聲搖頭,她哭了起來,「大哥,你變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都不認識你了!我不認識你!」
莫征衍冷酷徹底,「蕭墨白,你是要我讓人請她走,還是你自己帶她走!」
蕭墨白只得帶蘇楠離開,之後楚笑信也沉默退走,人都清掃一空。
辦公室里寂靜了下來,莫征衍獨自坐下,那胸口窒悶的感覺更甚一重,他再次咳了起來。那隨身的手帕取出,他不住的咳著。
在一陣猛咳后,他終於停了下來,他往椅背靠去,那手中的手帕,那几絲殷紅卻是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