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第562章：家人的意義
宋連衡的視線掠過面前的宋七月，就瞧見了那套房的房間內，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以及還盤腿坐在地毯上的男孩兒。這目光雖是平平。卻是說不出的深沉深意。
「進來坐吧。」眼看情況如此，宋七月乾脆放開了手將門敞開。
莫征衍沉靜坐著注視宋連衡走來，「有些日子沒見了。」
「是有段日子了，不過你看起來倒還是一樣。」宋連衡應著聲，那眸光定格於孩子。卻是一轉移，發現孩子也在看他。
紹譽一言不發，在宋連衡的眼中這個倔強的孩子，有一張神似莫征衍的臉龐，柔和了原本屬於宋七月的漂亮秀氣。他正盯著他，好似是在好奇的打量。
「紹譽。喊人。」莫征衍喚了一聲。
莫紹譽立刻喊人，「叔叔好。」
「你是紹譽，莫紹譽。」宋連衡開口念出孩子的名字。
莫紹譽一聽到他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更是感到好奇，「為什麼你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我見過你，在你很小的時候。」宋連衡回應，更是糾正，「還有，你不應該喊我叔叔。」
「那我要喊你什麼？」孩子莫名。
宋連衡道，「你應該喊我一聲舅舅。」
「舅舅？」莫紹譽的世界里，唯有父親這邊的親人，有姑姑姑父之類。還有伯伯叔叔，可是卻沒有過舅舅。
宋連衡解釋道，「因為我是你媽媽的哥哥，所以你要喊我舅舅。」
「媽媽的哥哥，」孩子念著。這下彷彿搞明白了，望向了宋七月，「媽媽，你也有哥哥嗎？」
面對孩子，宋七月倒也不好多言，輕輕點頭就算過了，「恩。」
「舅舅好。」莫紹譽立刻改口，懂事聽話的喊人。
「早知道你在這裡。舅舅過來的時候就該帶禮物給你。你想要什麼，告訴舅舅，明天舅舅就送給你。」宋連衡笑道。
莫紹譽卻是搖頭，「謝謝舅舅，我不要，爸爸會買給我。」
「人過來就好了，禮物就不用了，孩子還小，而且什麼也不缺。」宋七月在後方說著，她比了個位置，「坐吧。」
宋連衡入了座，他看向了莫征衍，「今天是周末，所以你也在。」
對於莫征衍在場，他說的彷彿是自然而然，只是一雙眼眸還是帶著一絲質疑，莫征衍則是道，「我們陪兒子游泳，剛剛游完。」
我們？這個用詞讓宋連衡再次看了他們兩人一眼，這關係倒真是不能用尋常來判斷了，又聽見莫征衍詢問，「你這次突然過來了，是來出差辦事？」
「聽說七月回來了，這不就過來了。」宋連衡回道。
「剛到就又看見了小外甥，還真是趕巧。」宋連衡乾脆提議道，「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做東。」他如此提議，更是喊道，「紹譽，今天就讓舅舅帶你和爸爸還有媽媽一起去外邊吃飯吧？」
莫紹譽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也沒有立刻就答應，小傢伙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母親。
莫征衍則是道，「我都可以，問你媽媽吧。」
紹譽又看向了宋七月，直到瞧見宋七月微笑點頭，孩子這才朝這位新認識的舅舅應道，「可以。」
此時已是傍晚五點剛過，宋連衡道，「那就走吧，想去哪裡吃，紹譽你來決定。」
莫征衍頓時感到頭疼了，而宋七月則是同樣蹙眉，「紹譽，不能吃拉麵。」
電視正是放著廣告，孩子瞧了一眼，他興沖沖道，「我要吃漢堡包！」
饒是宋連衡也對於孩子的這一選擇感到無奈，但他還是答應了，「好，那就去吃漢堡包。」
既然是答應了孩子的事情，那就不好食言而肥，不然對於孩子而言，並不是有利的成長片段。於是三個大人就帶著孩子出發，走出酒店，宋連衡取了車來，莫征衍則是道，「你坐我的車吧。」
再開一輛車也是麻煩，宋七月已經讓兒子上車，自己也上了去。
宋連衡取過車鑰匙，對著下屬吩咐，「你先回去。」
「我不認識路，莫征衍，你帶路吧。」宋連衡坐在駕駛座上，降下車窗道。
莫征衍的車帶路往前開出，宋連衡就在後方跟進。前方的車裡，紹譽坐在安全座椅里，他問道，「媽媽，舅舅是來找你的嗎？」
「是吧。」
「舅舅為什麼來找你呢？」
「大概是好久沒看見媽媽了，所以就過來了。」
「喔，舅舅以前沒有和媽媽在一起嗎？」
「舅舅住在自己家裡。」
「可是舅舅不是媽媽的哥哥嗎？媽媽沒有和舅舅住一起嗎？」孩子的問題接二連三，這讓宋七月愣了下，她回道，「因為媽媽出差去了，舅舅沒有出差。」
莫征衍沉靜開著車，道路前方轉了方向盤，他望向前車鏡，後方正是宋連衡跟隨著，他眸光一凝。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附近的一家漢堡店，周末的時光，這個時間段，倒是有大人帶著孩子過來的，因為這家漢堡店裡邊還有兒童可以玩耍的遊樂區，所以很是熱鬧。
宋七月帶著兒子走進去，後方處兩個男人跟隨，宋連衡鮮少來這種地方，記憶裡邊好像還是兒時。至於莫征衍，他更是陌生。
紹譽找到了一個位置，「那邊！」
一行人趕緊在空桌上坐下來，宋七月拿來了餐單卡，詢問紹譽要選什麼，孩子回道，「我要這個漢堡包，我還想要薯條和雞翅，還要大杯的可樂！」
「這麼多你吃的完嗎？」宋七月問道。
「紹譽，薯條和雞翅，只能選一個。」莫征衍一發話，孩子立刻做出了選擇，「那我要薯條好了。」
宋連衡愕然於莫征衍的管教，這樣的嚴謹卻也是自然，卻是能夠讓孩子這麼聽從。
「你們要吃什麼？」宋七月記下了兒子要吃的，她又是詢問另外兩人。
「隨便吧。」宋連衡道。
「你看著點。」莫征衍亦是道。
宋七月不用細想，也知道這兩人實則都是不愛吃這些東西。對宋連衡，宋七月還是有些了解的，從小就不愛。至於莫征衍，看他這個樣子，也多半是不愛。而在所有的記憶里，彷彿他就沒上過這種快餐店。
「那我自己點吧。」宋七月說著，起身就要去櫃檯。
紹譽忙道，「媽媽，我跟你一起去。」
孩子從椅子里而下，跟著宋七月前往櫃檯點餐了。桌子這邊，莫征衍和宋連衡面對面坐著。這一方天地，兩個男人沉默著，宋連衡終於開了口，「你倒是肯讓七月看望兒子。」
「她本來就是孩子的媽媽。」莫征衍回道。
「監護權在你的手上。」宋連衡又道。
「我和她還沒有離婚。」莫征衍直接道，「她有權利探視兒子。」
宋連衡聽聞這一點，卻是愕然了，這兩人到了今天竟然還沒有離婚？遙想當年鬧上法庭這樣的紛爭，可是現在還能這樣相處，真是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只在震驚里，他幽幽回神，宋連衡的聲音一沉道，「總算是沒有趕盡殺絕，讓孩子和他媽媽相認。」
「不然呢。」莫征衍問道，「會怎麼樣。」
「一件事情做絕了，小心會有報應。」宋連衡低聲道。
莫征衍一笑，「做絕的是誰，就該報應在誰身上。現在，不知道向晚還好么？」
宋連衡所謂何事，不可能只是那麼簡單，莫征衍沉眸以對，宋連衡微笑回道，「這是她們姐妹兩個人的事情，就讓她們自己去解決吧。」
「果然是有大哥的風範，那就讓她們自己去解決。」莫征衍應聲。
宋連衡卻是問道，「只是，我心裡邊也很好奇，兩年後你再看見七月，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莫征衍反問。
「比如說，破鏡重圓。」宋連衡一語點破，注視於莫征衍，更試圖要看清他心中所想。
莫征衍沉默著，他的視線卻是悄然之間掠過了他，而後猛地起身。
這突然的舉動，讓宋連衡一驚，他詫異回頭，只見莫征衍已經躍過桌子，往宋七月這邊過去了。只見莫征衍上前和宋七月交談，大概是買的食物太多了，所以不好拿。宋七月正和孩子在商量著要怎麼搬來，卻是被莫征衍發現。
可是他，竟是立刻就上前去了？宋連衡看著莫征衍從宋七月手裡接過托盤，宋七月則是取了吸管和番茄醬，他們的兒子莫紹譽已經捧著可樂在喝。這樣的畫面，如果只是定格的剎那，那還可能是湊巧。
但是現在，還能說只是湊巧，莫征衍的注意力看都在那裡。
宋連衡愈發是看不懂了。
隨後，只見三人已經折回，又坐回了先前的位置。紹譽終於可以吃漢堡包，就已經興奮不已，「漢堡包，吃漢堡包！星期一去學校，我要告訴他們，我吃到漢堡包咯！」
這話說的若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孩子家裡是有多艱苦樸素，連一餐漢堡包都得來的這麼不容易。可是莫紹譽，他卻是莫家當家人的兒子，莫氏的小少爺，宋連衡不禁問道，「你都沒有吃過漢堡包嗎？」
「吃過。」小傢伙盯著宋七月，她正為他將漢堡包的紙撕去。
「上一次吃是什麼時候？」
「很久很久以前。」小傢伙回答著，已經捧過漢堡包，高興的吃了起來。
「你到底多久以前帶他來吃過？」宋連衡扭頭問向莫征衍。
莫征衍回道，「我沒帶過他來吃。」
「那他是怎麼吃到的？」宋連衡又是問。
宋七月想到了一個人來，「是他姑姑帶他來的吧。」
話音一落，又見莫征衍點頭，宋七月果然猜測的不假，真是蘇楠。整個莫家，莫柏堯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而莫斯年下放在外，莫夫人更是照顧周到，也唯有她，才會這麼做。
「你們要吃什麼？」宋七月又是詢問，眼看要分派三人的配餐。
「隨便。」
「都可以。」
兩個男人給出的答案都是類似，宋七月瞧了一眼，剩下的漢堡包分派了下，餐盤裡還有各色的小吃。大人們吃漢堡包薯條，早已經過了那個年紀，所以不大樂衷了。而孩子在那裡吃的卻是津津有味，彷彿是全天下最美味的東西。
「媽媽，我還想要番茄醬。」紹譽喊道。
「這麼能吃番茄醬？」宋七月蹙眉，莫征衍則是喊道，「紹譽，一包就夠了，不能多吃。」
「可是薯條就應該配番茄醬啊。」孩子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結論，還說的一本正經，讓人無言，「沒有番茄醬的薯條，還能是薯條嗎？」
莫征衍和宋七月兩人雙雙僵住，宋連衡倒是忍不住笑了，「他倒是和你小時候一樣。」
宋連衡指的是宋七月，紹譽困惑，「和媽媽一樣？」
「你不知道了吧，你媽媽小時候最喜歡吃這些了，烤雞翅，果汁，還有漢堡包薯條。每次來吃薯條，總是要拿很多番茄醬。」宋連衡提起了兒時，那才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去。
「多少包？」紹譽問道。
宋連衡笑道，「她一份薯條，能拿八包番茄醬。」
「這麼多？不是一份薯條只有一包嗎？媽媽是怎麼拿到的？」紹譽更是好奇。
宋連衡道，「她呢，自己買一份薯條，就要兩包番茄醬。要完了回來，接著就讓瑾之去要。」
「瑾之是誰？」孩子發問。
「是你媽媽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是你的小舅舅。」
「喔，那小舅舅去拿了嗎？」
「拿了。」宋連衡道，「又拿了兩包回來，這下手上就有四包了，你猜她接著怎麼樣？」
孩子聽的入迷，莫征衍也是聚睛聆聽，宋七月卻是記憶模糊，只是依稀記起她是有這樣命令小弟瑾之。
「她對你小舅舅說，這邊這位阿姨已經拿過了，過分鐘換一個人再去拿。」宋連衡報出她當年的小聰明來。
宋七月猶記得宋瑾之當時最為年幼，傻傻的竟也是信服了，果真去那麼做。
那個時候，周蘇赫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宋七月，你要不要這麼貪心，拿這麼多？
為什麼不可以？不是免費的嗎？宋七月問道。
此時，宋向晚也還在，她朝宋瑾之道：瑾之，拿番茄醬的時候，多要一些紙巾。
「還有你向晚阿姨，她就順便讓你小舅舅去拿些紙巾，可是那一天被人給發現了……」宋連衡訴說著，宋七月又是想起，那記憶更是鮮明起來。
當宋瑾之來回跑了幾次后，終於也是被人抓了個正著，年幼的宋瑾之無辜而且恐慌，像是小偷被抓住了。餐廳經理過來詢問，為什麼要拿這麼多番茄醬。當時周蘇赫道：因為你們這裡的番茄醬味道太好，是免費贈送的，也不能買，所以就多拿了幾包。不可以的話，我們就買好了。
宋連衡更是直接拿出了錢包來就要給錢，可是最後當然沒有讓他們買單，只是告訴他們下次最好不要這樣，因為薯條配兩包番茄醬就好了。
結果就是眾人狼狽而出，周蘇赫丟臉的發誓再也不來這裡，宋瑾之則是害怕的一路問：他們會不會報警把我抓進去？
宋向晚受不了道：小弟，沒人會抓你，大哥都說要給錢。
結果回去的路上一場大雨傾盆而來，眾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全都一致將炮火轟向了宋七月。
那個時候，她說——
「她還一臉無辜，好像不是她惹出來的，說又不是我讓天下雨的，它說下就下了，怎麼能怪我。」宋連衡說著當時宋七月的話語，沒有錯，她就是這麼說的。
「好倒霉喔。」孩子聽的認真，他笑著道。
宋七月此刻想來還覺得沒轍，整個人還沉浸在那過去里，她脫口而出，「本來就怎麼能怪我，也沒有人說吃薯條不能多要番茄醬，而且誰知道天會下雨呢？」
「就是說啊。」紹譽在旁附和。
「一定是你吵著要去吃薯條，所以他們才跟著你去了。」莫征衍點出了關鍵來。
宋七月道，「那天瑾之也想去好嗎？」
「帶頭的那個人總歸是你。」
「他們要是不想去，會去嗎？」
兩人竟是爭執起來，就為了誰導致眾人惹了一場大雨，他們爭的太過認真，一下將另外兩人拋諸腦後，宋連衡微笑看著，莫紹譽則是扭頭問道，「舅舅，那後來呢？」
「後來。」宋連衡回憶那一天，後來當然是不了了之，回去后被父親狠批了一頓，不許他們在這樣外出。
再後來，他們都長大了，直至今日，此刻坐在漢堡店裡的他們，早已經少了幾人。
「是你想出來的主意，瑾之才會去拿。」
「拜託，他也喜歡番茄醬好嗎？」
「不要吵了！」一旁兩人還在為番茄醬而爭，紹譽喊了起來，終於讓他們停下來，紹譽認真道，「下次我們再來，我去拿番茄醬好了！」
莫征衍不說話了，宋七月也停了下來。瞧見兒子和宋連衡都看著自己，不知為何，臉上忽覺有些發燙，剛剛她都在做什麼，怎麼就能為了這麼點小事而爭吵起來。她將頭扭過去，望向那窗外。
卻是一下發現，那窗戶里，莫征衍的身影隱約，他也望著窗外，她看見了他模糊的眼睛，不知道在望著誰，又好似是她。
回憶被凌亂挑起，心也有些微亂。
夜裡邊在漢堡店吃過漢堡，宋七月又陪著紹譽玩了一會兒，一瞧時間還早，其實不過是七點，但是宋七月喊過了紹譽，「紹譽，今天舅舅過來了，媽媽還有事情要和舅舅說，你先和爸爸回家好嗎？」
紹譽乖巧點頭，「好的，媽媽。」
於是孩子就跑過去，只說自己要回家了，眼見如此，三人也就起身離開。
出了漢堡店，莫征衍載著紹譽，孩子在車裡問，「媽媽，你不上車嗎？」
「不了，爸爸送你回家，舅舅送媽媽回去。」宋七月朝他揮手，孩子也沒有多說什麼，卻是有些依依不捨。
莫征衍發動引擎，看向他們道了一句，「那我們先走了。」
「恩。」宋七月應聲，宋連衡點頭，目送父子兩人而去。
車子里，莫征衍載著紹譽前行，卻是身後處宋七月和宋連衡的身影越來越遠。
紹譽突然問道，「爸爸，媽媽出差的時候不和舅舅住，那她住在哪裡？」
住在哪裡。
莫征衍道，「爸爸也不知道。」
「那一定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吧。」孩子天真回答。
後方處兩人也是上了車，宋連衡駕車，宋七月指路。車子在港城道路上慢慢開著，雖是已過下班高峰期，可是路上也還有很多。
宋連衡道，「紹譽很可愛，也很聰明。」
「見過他的人，都這麼說。」宋七月回道。
「有沒有人說過，和你小時候很像。」宋連衡問道，宋七月看向前方，霓虹閃爍著，她跳開了這個問題，那聲音還是這樣輕緩卻是悄然一冷，「大哥，你特意周末飛個來回，不是只為了看我吧。」
「爸爸又問起你，我回答不上來，所以只能自己過來一趟親眼看看，也是他的意思。」宋連衡直接道。
宋父，那是大舅，宋七月的眼前疑似浮現起他的容顏來，她眸光沉凝，「你看到了，我很好。」
「我也是這麼跟他說，但是他不信。」宋連衡握著方向盤道，「他讓我告訴你，回家去見他。」
「又是這句語，瑾之見了我，也是這麼說，說大舅讓我回去見他。」宋七月笑著，「我以為瑾之已經跟你聯繫過了，也把我的話原原本本都告訴過你了。難道是說漏了，還是意思表達的不清楚，所以需要我再重複一次？」夾住盡號。
「你說你早就不是宋家人了。」宋連衡平視著前方，他開口道。
「看來還是說清楚了。」宋七月道，「所以現在，別想再指望在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真的不回家了？」宋連衡又是問道。
「宋家哪裡是我的家？」宋七月笑著。
「你還喊我一聲大哥，喊爸爸一聲大舅。」宋連衡將那稱謂提起，他低聲道，「總歸是一家人。」
「呵。」她笑的格外輕描淡寫，「只是一個稱呼，叫習慣了，不改就不改。但是不要以為，喊一聲大哥，喊一聲大舅，就真的以為我們之間還有親屬關係。」
紛亂之間，兒時在雨中奔跑的場面被衝散，早是黑暗中霓虹一片，過往就是過往，宋七月凝聲道，「不是每一個血緣之間有關係的人，都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