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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莫斯年之那年未曾見過的花

  (一)


  「媽媽,為什麼別人的爸爸過年都會一直陪著他,但是我的爸爸沒有?」五歲的莫斯年,終於問了母親這樣一個問題。


  但是只問了這一聲后,母親卻只是將他擁抱入懷。「對不起,斯年,因為爸爸他太忙了,他是太忙了。」


  在莫斯年的童年時光里,父親莫盛權從來沒有在除夕之夜留下來過。父親當然也會出現,是在平時的時候,出現在公寓里。母親那時候就會很高興,她將自己打扮的漂亮。會塗上枚紅色的口紅,精心的塗抹,反覆的擦拭。


  五歲的莫斯年當時還不懂,只是每次看見母親這樣高興的穿衣打扮,瞧見母親開心的笑容,都會讓他格外的開心。


  「斯年,媽媽這樣穿好看嗎?」母親會不停的問。


  莫斯年點頭,「恩,好看。」


  他的媽媽,是這個世界最美的媽媽。


  但是在漫長的時光里,莫斯年終究還是知道,其實父親在過年時一次也不曾出現過的原因。那不是太忙,那只是因為這裡並不是屬於他的家。


  至少,不是那個唯一的家。


  再長大一些,莫斯年更是從大人們的談話間,聽聞到父親其實原來有很多個去處。


  他和母親這裡。不過是其中一處。


  或許,是他最不在意的一處。


  大抵是因為孤單,那等待的時光太過寂寞,所以母親終於忍受不了寂寞,她帶著他出發,出發去港城。


  港城的那座老宅,車子一路沿著山路而行。蜿蜒直上,像是進入了神秘的森林深處。那是一座格外金碧輝煌的老宅,莫斯年從沒有見過這樣壯觀的一座宅子。


  母親的視線一直注視著那一座老宅,可莫斯年卻在瞧,瞧那宅子的大門,上面好似有神奇的圖紋。


  終於,莫斯年看見了,看見那扇門被打開,裡面是一輛車駛了出來。


  半山的坡道,那輛車而出,他和母親所坐的車子停在一旁。


  母親一瞧不是父親的車,於是便沒了興趣,她開始在側撥打父親的號碼。


  莫斯年卻是看向那輛從身旁駛過的車。車裡邊是一個女孩兒,她黑色的頭髮披肩,穿戴的整整齊齊,那綉著花的襯衣上打著領結。


  女孩兒也看見了他,用一雙好奇注目的眼眸,就這麼隔著車窗玻璃而過。


  那是莫斯年和她第一次初遇。


  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女孩兒叫什麼名字,也不曾好奇。


  就像是學校里那麼多的孩子,不是每一個都非要去記住。其實那只是匆匆而過的回眸一眼,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


  只是莫斯年還是記住了,是她的手上,還捧著一束白色花朵。離的太遠,沒有看清楚,也沒有瞧的真切。


  那不知道是什麼花,莫斯年不知道,他對植物都沒有過多的研究。


  但是在回去后,莫斯年卻特意去問了老師,想要打聽到,但是老師問他花的樣子,他卻回答不上來,「花是什麼樣子的都不知道,又怎麼能知道是什麼花呢?下次看清楚了,再來問我吧。」


  上課時候,莫斯年趴在桌子上,看著窗外漂浮的白雲,卻有些像是那朵花。


  怎麼還會有下次?

  再也沒有了。


  (二)


  一個人一旦有了念想,就會有了勇氣和動力,但是若是這念想太過劇烈,就會是一種罪孽。


  彼時年少的莫斯年還不曾能夠真正體會,但是當他看見母親變得情緒暴躁,當他看見母親幾欲發瘋的樣子,當母親和父親開始爭吵,當他聽到母親的嘶喊聲,他被驚嚇到了。


  「盛權。」母親在喊,那是父親的名字。


  「盛權,我真的很愛你!」


  「盛權,為什麼你就不能只看著我一個人?」


  「盛權,你不要走,你不要離開我和斯年!」


  「盛權,盛權……」


  那一聲聲呼喊,串聯了莫斯年的所有童年時光,像是惡夢一樣揮之不去。


  可是他的父親,被母親心心念念的男人,他卻只是說,「你該知道,從一開始就沒有可能,我不可能只留在你身邊。」


  不可能留在母親身邊,那為什麼還要出現,為什麼還要到來,為什麼還要和母親生下他?

  那一日偷偷爬過陽台,莫斯年來到卧室外偷聽,他聽見了父親和母親的談話。


  他們的模樣,是怎樣的交談他不知道,只是可以聽見凌亂的聲音,大概是東西被砸碎了。


  莫斯年悄悄起身,他起來去瞧,卻是看見母親這樣痛苦的樣子,她緊緊抓著父親的胳膊,可父親只是輕輕拉下了她的手,他用那樣溫柔低沉的聲音說,「不要這樣。」


  「是傅韶昀!是她!如果不是她,你早就娶了我,如果不是她,我們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母親的失控大哭,隔了一個陽台,莫斯年聽的清清楚楚。


  更聽見父親依舊溫柔的男聲,卻是讓母親的哭泣更加崩潰,「這一切和她沒有關係。」


  那是莫斯年第一次聽到傅韶昀的名字,後來他才知道,她原來才是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莫家的夫人,是住在那座老宅的當家主母。


  這之後母親因為和莫夫人的紛爭,衍發了一系列的矛盾,那一段日子,莫斯年獨自一個人在家中,空落落的公寓,一個人也沒有。直到母親再度回來,卻是性情大變,已然無法再照顧自己更無法照顧他。


  父親讓人收拾了東西,並且告訴他,「斯年,爸爸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住吧,等過些時候才回來。」


  莫斯年沒有回應,就這樣被帶著離開了母親。


  莫斯年又來到了港城,他終於進入那座老宅。那是他第一次進莫家老宅,也是他第一次見到莫夫人,更是他第一次見到那兩個人。


  父親介紹道,「斯年,這是你的大哥莫征衍。還有她,她是你大哥的表姐,也是你的姐姐。」


  「是你的堂姐。」莫夫人輕聲開口提醒。


  那是他的大哥,是父親和另一個女人所生下的孩子,卻是這樣的陌生。


  更陌生的,還有那個女孩兒,卻是當下才發現,竟然就那一天偶爾瞧見過的女孩兒。


  正是車裡的那一個。


  莫斯年這才知道,她的名字究竟是什麼。


  「我叫駱箏,駱冰王的駱,古箏的箏。」她笑著說,「可是我不會彈古箏。」


  (三)


  莫斯年就這麼從屬於自己的城市孤身來到了港城,認識了他那位陌生的大哥,還有那位陌生的堂姐。


  他念小學,莫征衍念中學,駱箏也是念中學。


  小學和中學在一起,所以他們也可以說是校友。


  莫斯年發現,莫征衍是個沉默卻會微笑的少年,更是發現莫征衍和駱箏的關係這樣好。他們幾乎形影不離,偶爾瞧見,那書房裡兩人甚至就睡在一起,毯子蓋著,這樣的親昵無邊。


  諸如此類的畫面瞧見的多了,莫斯年雖然沒有異樣感覺,但是身邊的同學卻是質疑。


  只因為莫征衍和駱箏時長會來他的學校瞧他,成雙入對的到來,同學們看見的多了,就起了疑問。


  「莫斯年,你哥哥和那個女孩子他們是不是一對啊?」女生詢問起來。


  莫斯年回了那女生一句,「不是!」


  不,他才不是他的哥哥,他只是他的父親和另一個女人生下的兒子。


  可是他們,難道真的是一對?

  從來不曾探究過男女關係的莫斯年,在此時初初有些懵懂的,好似明白了一些狀況,可是卻又感到這樣的怪異,甚至是反感厭惡。


  不是姐弟嗎?

  那一日莫斯年尷尬站在書房門口,駱箏恰好醒過來,他剛要出聲,駱箏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比劃著他們一起出去。


  等到了書房外邊,莫斯年回神終於開口詢問,「你們是不是一對?」


  卻是沒有看到震驚,也沒有看見愕然,比他年長几歲的少女,卻是一下笑了,像是聽過千百回這樣的詢問,所以才會這樣的鎮定,絲毫沒有感受到突兀。在笑聲里,莫斯年微惱,駱箏道,「你這麼小的年紀,就在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莫斯年更是惱了,只覺得臉上一陣潮熱,「你們是姐弟,要是一對,真讓人噁心。」


  「我和你大哥雖然是姐弟,可我們不是親姐弟。」駱箏忽然很嚴肅的說。


  莫斯年卻顧不得這些了,「反正你們是姐弟,真噁心。」


  就在嚴肅沉默的氣氛里,卻見她將手一下伸出,竟是往他的腦袋上一戳,「哪有這麼多的噁心,成天噁心來噁心去的。」


  「莫斯年,你是不是很不喜歡你大哥?」她又是問。


  這是他們第一次談及莫征衍,有關於是否喜歡的問題,莫斯年直接轉身,「關你什麼事。」


  她卻是追了上來,「其實征衍人很好,你看他都有和我一起去學校看你,周末了還來陪你一起玩。」


  「那是你們自己要來。」莫斯年回道,「我沒讓你們非要來。」


  「你可別說這種話來氣你大哥。」駱箏卻是叮嚀,「你大哥身體不好,所以你看他一直都有吃藥。」


  「他是哪裡不好?」莫斯年問道,「難道還會短命不成?」


  駱箏一臉的認真,「也許會吧。」


  莫斯年也是一愣,駱箏說,「以前有個算命師給他算過,說他是個短命鬼呢。」


  「胡扯!」莫斯年冷哼了一聲,根本不當一回事。


  「莫斯年,你也來說說啊,為什麼這麼不喜歡你大哥啊,莫斯年……」駱箏又是追上,不厭其煩的在他背後說。


  終是被她追的煩了,莫斯年猛的停步,兩人已經到了後花園,莫斯年回頭看著她,「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我討厭誰也是我的自由。」


  「還有你,駱箏,我也討厭你!」莫斯年定睛說,「你最好別接近我!少來惹我!」


  陽光刺目,他們站在那裡,沉默之中莫斯年轉身再次離開,她沒有再追上來。


  (四)


  莫斯年以為,這樣就能再也不和他們牽扯。可是誰知道,隔天中午的時候,駱箏卻是來喊他,「斯年,一起吃飯吧?」


  果不其然,除了她之外還有莫征衍。


  原本只覺得是個麻煩,但是這又是怎麼回事,簡直就是甩不掉,莫斯年討厭旁人的注目,討厭他們詢問他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更討厭莫征衍直接的回答,那一句——我是他大哥。


  哪裡來的大哥,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是。


  終於學校里流言四起,同學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傳聞他是私生子,傳聞他一個人住,傳聞他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一切的一切讓莫斯年不堪負荷,直到聽到同學在問莫征衍,「你和莫斯年是一個爸爸媽媽嗎?」


  這一刻,莫征衍抿著唇來不及作答,駱箏笑著道,「嗨,同學,你現在是在做調查嗎?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基因那麼好?」


  眾人歡笑起來,莫斯年卻是已經忍受到極點,在學校無人的操場一角,他朝莫征衍喊,「以後你再也不要來我的學校!我沒有哥哥,從來都沒有!」


  「是你的媽媽搶走了我的爸爸,才讓我媽媽病了!你們都不是好人!我才不要見到你!你們都給我滾開!我不需要你們!」近乎是不理智的,莫斯年吶喊了出來。


  在瘋狂的吼聲里,直至靜止莫征衍道,「對不起。」


  他為什麼道歉,莫斯年不知道,可這一刻卻是怔住了,甚至還以為他們會爭執不休,甚至是直接大打出手,可他卻只有道歉,「對不起,以後我不來了,讓駱箏來吧。」


  自那以後,莫征衍果然再也沒有來過他的學校,唯有駱箏,卻還時長會出現。


  莫斯年卻是覺得很壓抑,那種感覺就像是胸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於是對駱箏,他也沒有過好臉色。可駱箏卻像是個戰士,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那放學的校門口,那偶然的午休時候,又或者是早晨的剎那裡,總能看見她遠處揮手一笑。


  等到一日,他又是冷然走過她,駱箏向他的同學告別,又追了上來,「莫斯年,為什麼不等我啊?把我當隱形人了?」


  「你不喜歡征衍,我知道原因了,可是你為什麼也不理我?」駱箏一下擋在他的面前,「你總要說個原因吧,我又哪裡惹你了?」


  「你是他的表姐,他的媽媽是你的阿姨是嗎?」莫斯年問道。


  「是啊,沒錯。」


  「那麼就對了,我媽媽討厭的人,我全部都討厭!」莫斯年凝眸道,「駱箏,你不用費心思來對我好,我不會喜歡你,絕對不會!」


  她卻並不氣惱,更是一本正經的說,「你不喜歡我,那換我來喜歡你好了!」


  怎麼就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簡直是神一樣的結論,這讓莫斯年匪夷所思。


  可她卻是這樣的堅持,堅持著出現在他面前,堅持著微笑,堅持著那份不知道為了什麼的堅持。


  每天每天,都在他的身後,那樣的喊他:斯年,斯年,莫斯年。


  卻是掐指一算,她應該是那幾年裡呼喊他的名字,最多的一個人了。


  (五)


  臨近莫斯年小學升入中學的時候,母親的病也轉好康復,此時父親來告訴他,他要回家去了。


  這是讓莫斯年高興的事情,駱箏卻是並不開心,「這樣一來,你就要走了,莫斯年,你的家住在哪裡?」


  莫斯年報出一座城市,駱箏並沒有聽說過,「你告訴我,你家的地址好不好?或者你的學校,我給你寫信?」


  「不需要。」莫斯年冷淡的拒絕。


  他才不需要寫信,更不需要和他們再有聯繫,原本他們就是毫不相干。


  他一路往前走,她背著書包就走在他身邊,喃喃近乎是自言自語,「其實我也要回家去了,我的家住在南城呢。」


  「你知道南城嗎?那裡有好多的香樟樹,城裡邊到處都是呢……」她輕快的女聲傳來,莫斯年沉默走著路。


  「我也要回南城去念書,對了,征衍也會回去,因為傅姨打算回去住段日子,也因為征衍的身體最近不大好,想要回南城去治病……」駱箏自顧自說著,「希望他回去了那裡以後,就能好起來吧。」


  「莫斯年,我寫信給你,你告訴我你的地址吧……」她還在一路的念。


  但是最後,莫斯年也終究沒有告訴她那地址。


  離開那一天,父親前來接他,行李早已經收拾好送回母親那裡,他也要離開。來歲歡弟。


  車子就要出發,莫征衍和駱箏一起到來,他們來相送。


  「好了,我們走了。」父親說著,莫斯年不說話。


  莫征衍道,「一路平安。」


  「拜拜,斯年,一路順風,拜拜。」駱箏揮著手告別,她也沒有再問起地址的事情。


  直到回到母親所在的城市,莫斯年重新和母親住在一起,卻發現幾年的分別那關係早已不似從前,而母親最多的就是哭泣和將自己關在房間里。這樣壓抑的生活,讓他變的沉默。


  這一年,莫斯年小學畢業上了中學。


  從父親那裡聽聞,莫征衍和駱箏回了南城,他們去了南城一中,在那裡上學。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


  中學的第一天,新生介紹自己的講台上,莫斯年站在那裡,他開口道,「大家好,我叫莫斯年,希望今後一起學習,謝謝。」


  說完這一句簡單的介紹,莫斯年已經下了講台,措手不及,並且讓老師都錯愕了,同學們也是詫異的望著他,他視若無睹。


  窗外白雲這樣的清閑,莫斯年扭頭瞧著。放學后的校門口,人群來來往往,卻沒有了那駐足等候的身影。以後,應該再也沒有人會來等他,會來追著他自言自語的說話了。


  果然,再也沒有過。


  「莫斯年,有你的信哎!是從南城寄過來的?」開學過一個月,班裡的生活委員取來了信件遞給他。


  莫斯年感到奇怪,是誰會給他寫信。


  但是那信件上的字跡,卻是這樣的清秀,赫然寫著收件人莫斯年。


  而那寄件方:駱箏。


  莫斯年愕然到沒了聲音,甚至忘了回話,直到同學在問,「莫斯年,這是你的信嗎?」


  「是我的。」半晌才回答了,莫斯年低頭看著信件,卻是沒有立刻打開。


  鈴聲作響,已經上課了,莫斯年輕輕將信件拆了信封邊緣。


  那是純白的信紙,上面簡短寫了一些話,好似隔了兩個城市,卻像是她就在面前在說——


  斯年,收到我的信是不是很吃驚?


  你的地址,是我問莫叔要的,想了想,還是寄信到你的學校吧,寄去你家的話大概不大好。其實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不過還是寫了一封。


  新學校都還好嗎,新的老師和同學都好嗎,阿姨她好嗎。


  你一切都好嗎。


  莫斯年,收到我的信給我回信吧,地址就是信封上的那個。


  對了,給你送了一瓣葉子,放在信封里了。


  ……


  一封信讀罷,莫斯年好奇於她所寫,她有給他送葉子?他立刻拿出信封來瞧,反轉往掌心一傾倒,才發現信封里果然有一朵白色的葉子。


  但是這麼一瞧,卻像是花朵一樣。


  莫斯年拿近了一看,在上課時間偷偷在瞧,書本上放著的花葉,原來不是真的花,那只是白色的娟紙折成的花葉,卻是折的這樣精緻。


  這個剎那,莫斯年想起了那初遇。


  是初遇的時候,莫斯年看見過那車裡的女孩兒,手裡捧著的白色花朵。那個時候一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花,卻原來是娟紙的紙花。


  原來,當時駱箏捧在手裡的花,就是這個。


  莫斯年怔愣著,他再去瞧那信紙。


  信上最後一行所寫:這是三葉四葉草,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我不告訴你,你自己去查查書吧。


  莫斯年看著那花葉發愣,他想自己才不會去查證,這實在是太過傻。


  可是中午的時候,還是拿著借書證,來到了圖書館,他想要去查找有關的圖書,卻發現學校里找不到。他又跑去書店,連跑了三家,終於才知道了有關於三葉四葉草的傳說。


  傳說中四葉草是夏娃從天國伊甸園帶到大地上的花草,它的花語是幸福。


  學名苜蓿草,一般只有三片小葉子。


  可是在十萬株苜蓿草中,卻也可能只會發現一株是四葉草,那機率大約是十萬分之一。


  此刻,莫斯年站在書店裡,他從衛衣的口袋裡掏出那瓣花葉來。


  耳畔模糊了音樂,模糊了笑臉,他靜靜一數,卻正是四瓣的葉子。


  是十萬分之一的人,才會得到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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