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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善意麻醉,心頭之火

  吃貨,存在於任何時代。


  而對付吃貨最有效方法,就是獨具誘惑的美食。


  從沈重言那裡,凌寒得知了鄭家千金偏愛暴食暴飲,甚至在患病期間也是不忘饕餮食物。


  又從丫鬟那裡探知一些細節后,凌寒已然十分確定鄭家千金是個十足吃貨。


  吃貨的世界十分玄妙,不身在其中,永遠不知道吃貨的毅力與追求。


  他們可以為了一道美食,寧願不惜重金千里遠程,也可以不惜自身日益膨脹的身體,依舊走在追求美食的道路上。


  凌寒雖然沒有這樣極端,但也算是一名合格的吃貨,所以深知吃貨們的日常心理。


  叫花雞,本身就是一種美食。


  對於後世而言並不算什麼,但是這種只存在於明清菜譜中美食,在南宋時代卻是具有開創新的存在。


  大約過了大半時辰,凌寒離開了房間。


  而鄭克祥與沈重言等人,依舊是在園中迴廊處等待著。


  見凌寒走了出來,鄭克祥急忙上前:「凌寒,小女如何了?」


  「大人放心,令愛已然無恙。」凌寒鄭重地說,「令愛不僅進補了在下與沈老調製的醉花雞,而且外在喉癰之膿也已然清除。」


  「什麼!」


  鄭克祥與沈重言一聽這話,頓時紛紛露出詫異之色。


  「這……」


  「鄭大人,若是不信,盡可以入室一觀便是!」


  凌寒說完,就直接向客廳而去。


  不多時,鄭克祥滿臉堆笑回到客廳:「凌寒,你果然是不負所望,靜茹那丫頭終於肯見我這個父親了!」


  「呵呵,令愛也是不願大人心憂,這才不願相見,而這正是彰顯鄭家父慈女孝之美德!」


  「嗯哈哈,說得好!凌寒,你說得妙!」鄭克祥聽著這話十分地舒服,「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妙手,真是讓本官開了眼界。看來並非醫學無用,而是學者無術啊!」


  「大人所言極是,醫學浩如煙海,正如這做文章、閱兵書一樣,都是同樣的觀閱學習,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文壇巨擘、百戰軍神!」


  凌寒說這裡,語態回鋒一轉:「不過在下也只是粗陋之學,甚至尚未窺得門徑,所以大人稱之妙手,實在是謬讚了。此次之功,乃是沈老出策暗中相助,否則在下也不敢貿然施為。」


  「大人,這……」


  沈重言雖然感懷凌寒,但是卻並不想違心。


  不過他剛要解釋,鄭克祥卻擺了擺手:「沈重言,話不必再說,今日本官多謝二位了。」


  隨後,鄭克祥宴請了凌寒與沈重言。


  筵席上,沈重言幾次欲要開口,卻最後還是忍住了。


  然而鄭克祥卻是沒能忍住,於是借著敬酒之刻,問道:「凌寒,本官想問……」


  「大人是想問,在下是如何破開喉癰之膿的?」


  「不錯,這正是本官疑惑的地方!」鄭克祥放下酒杯一臉好奇,「聽小女坦言,你並未使用刀具,更未有施展開刀之術,只是用一支毛筆點葯,如此就破開膿癰,這真是令人不解,莫非那支筆真有神奇之處?」


  凌寒看了一眼鄭克祥,又見沈重言也是透著疑惑,於是從懷中取出那支毛筆:「大人誤會了,其實這支筆並無特別之處,只是在下順手借用了貴府常用狼毫而已,而在下對令愛所說那些神奇玄妙,不過是一種善意麻醉罷了!」


  「這……普通狼毫?」


  「善意麻醉?」


  見二人依舊是疑惑不解,凌寒輕輕撥開筆頭,頓時一根三棱銀針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銀針!」


  凌寒點了點頭:「沈老先生,這就是晚輩此前向您私下借取的三棱銀針。」


  沈重言一聽這話,初始面露詫異,但緊接著便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老朽終於明白了。」


  「令愛懼怕刀工,因此越是用強,就越使得令愛心生排斥,如此拖延下去只會是惡化病情。在下筆里藏有三棱銀針,在為令愛患處點葯時,快速地將喉癰刺破,放出了其中膿血,如此而已罷了。」


  凌寒的這番解釋,讓鄭克祥頓時恍然。


  「妙!妙啊!」


  「大人過譽了,在下不過是選擇一個讓令愛容易接受的方式罷了。」


  沈重言默默地點了點頭:「凌寒小友不必自謙,醫學醫書乃是死物,能夠因時而異、靈活轉換,才是醫術大家之根本。善意麻醉,這個詞說得好啊,無形之中,得見醫道之本!」


  「沈老先生,您這番話,可是讓晚輩受寵若驚了。」


  凌寒沒想到沈重言會給予他如此高的評價,畢竟在他而言,這不過是抓住了人性心理罷了,要論醫術他真的不行。


  「不!醫人先醫心,小友做到了,單憑此點,你當之無愧!」沈重言沒有絲毫的嫉妒,反而像是看到了寶貝一樣,十分欣賞的看著凌寒。


  凌寒驀然一愣,隨即行了一禮:「晚輩受教了!」


  筵席在愉快的氣氛中結束,凌寒答應負責鄭靜茹的後續治療。


  離開鄭府已是黃昏,在與沈重言分開后,凌寒直接就一路小跑趕回家。


  回到家中,已經是掌燈時分。


  打開房門,凌寒就看到內院台階上,赫然坐著葉青魚,此刻正低頭擺弄著一柄短劍。


  那柄短劍,正是當日在鐵叉山中,從白虎口中所得之物。


  「誰讓你擺弄此物?放下!」


  凌寒急忙將短劍奪了過來,臉上隱隱露出一絲不悅。


  「我……我只是覺得……」葉青魚低著頭,嚇得慌亂起來。


  「亂動他人東西,難道你不懂規矩?」凌寒本要當場發怒,但是又見對方還是個孩子,於是語氣稍緩,「此物鋒利,傷了自身可就不好了,對了,為何不見你兄長?」


  「他啊,還在蹲缸呢。」


  「蹲缸?」凌寒這才想起來,「這小子還真是……」


  緊走幾步來到後院,在月光的映照下,就看到一個身影正在蹲缸。


  凌寒看著葉青鴻顫抖的身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葉青鴻,我只是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


  「少爺是守信之人!」


  「哦?你就如此篤定?」


  「當然!」葉青鴻語態堅定。


  「其實你有更好地發展,何必非要執著於此?」凌寒嘆了口氣,語帶深意。


  「少爺是在考我?」


  「你心裡應該很清楚,除非你將我當做痴傻之輩!」凌寒抬頭看著葉青鴻,「種種過往,我凌寒不想探究。但出於善意,我給了你選擇,不過如果你非要執意如此,那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哥,你們在說什麼呀?」


  葉青魚聽到最後,覺得二人的話越來越難以理解。


  凌寒的這番話,讓葉青鴻沉默了,但緊接著卻是堅定回應:「早有準備!」


  「好!」凌寒輕拍雙手,露出少有的笑意,「在這條路上,你我從此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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