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頭有火,雙目有恨
鄭府來人傳喚,凌寒沒作耽擱就隨同前往。
剛進入鄭府,突然凌寒就感到一道勁風背後襲來。
潛意識的猛然一閃,同時餘光一瞥,竟是鄭府的守衛家僕。
「這是要做什麼?」凌寒心中瞬間思緒急轉,實在不清楚這究竟為什麼。
就在對方一手擒拿抓來之際,凌寒本可以瞬間拿捏手腕反制,卻故意做出意外猝不及防,讓對方臂力一壓將他制服在地。
凌寒側著臉,露出萬分痛楚,口中嘶喊求饒。
「好了,放開他!」
庭院檐廊下,鄭克祥輕輕一揮手,守衛僕人放開了凌寒。
「鄭大人,您這是?」
凌寒十分不解詢問,雖是神情驚恐,但卻流露少有的鎮定。
「慌而不亂,倒是不錯!」鄭克祥見狀,不由得點了點頭,「老夫並無他意,只是想試一試你的身手,近日老夫可是聽了不少你的傳聞。」
凌寒稍稍一愣,但隨後卻認真道:「都是些難登大雅之堂的傳聞,讓大人您見笑了。」
「誒!非也!」鄭克祥擺了擺手,饒有興趣的說,「此前老夫只知曉你醫術精湛,卻不曾想到你竟是個文武兼備之才,倒真是老夫眼拙了。」
「不敢!大人謬讚了。」
雖然聽著這話舒服,但凌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好了,入廳一敘!」
凌寒恭敬地進入客廳,對於這個相當于軍區司令的大佬,他可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客廳里,鄭克祥詢問了關於女兒痊癒狀況,以及一些凌寒家常瑣事,恰逢這時丫鬟小月前來傳訊,凌寒便順勢去了後園。
就在凌寒離開不久,鄭克祥臉色一正,問身旁守衛僕人:「鄭卓,你如何看?」
「老爺,此人雖身手敏捷,但卻並不高明,所以應不是此人!」冷沉地語調從男子口中說出,卻是莫名帶著冷漠寒意。
「嗯,如此就最好了。」
鄭克祥微微頷首,微皺的眉頭終於得以舒展。
後園之中,原本被花圃佔據的空間,如今卻是擺滿了諸多木質健身工具。
此刻鄭靜茹正坐在雙杠上,不停地喘著粗氣。
「小姐,凌先生來了。」
小月這一聲,鄭靜茹猛然回頭,欣喜輕喚招呼:「先生!」
凌寒對於先生這個詞,其實是很排斥,總感覺有種自我託大的老學究即視感。
畢竟他這副身子年紀與鄭靜茹相仿,如此被稱作先生,實在是有些不合適。
但對方總是改不了口,凌寒也只能聽之任之。
就在凌寒欲要回應之際,不曾想鄭靜茹腳上一滑,頓時龐然身軀頃刻失重,如金山玉柱般墜落而下。
先是鄭靜茹嚇得驚呼,后是丫鬟小月嚇得花容失色。
凌寒見狀,也來不及細想,就直接箭步沖了過去,雙臂一托全力接住鄭靜茹。
砰!
塵土飛揚,凌寒雖是接住了鄭靜茹,但是由於身形不穩直接摔倒。
「先生,您……」
「我沒事,你先起來。」
凌寒很想說,你這兩百多斤的重量,壓得我喘不過氣,但又恐言語傷了鄭靜茹,所以也只能含蓄一點了。
鄭靜茹才意識到這一點,急忙起身摻扶凌寒。
「都是靜茹莽撞,誤傷了先生。」
「無妨!」凌寒拍了拍灰塵,「觀你氣色,看來已經復原了。」
「這多虧了先生構思巧妙,為靜茹打造了這體……育用具,近日期間的鍛煉已然有了一定成效。」
一旁丫鬟小月也欣喜插話:「先生可能不知,我家小姐已消瘦了不少呢!」
「哦?是么,那太好了!」
凌寒上下打量著鄭靜茹,看得鄭靜茹不好意思,但是當觸碰凌寒那純粹目光時,鄭靜茹卻莫名心頭有了複雜情緒。
二人在涼亭中落座,小月很快就奉上了果品點心。
「聽月兒方才稟報,家父為難先生了?」
「哦,那倒沒有,都只是誤會罷了。」凌寒口中雖然滿不在意,但是心裡卻一直沒有放下這件事情。
鄭靜茹頗為埋怨的自語道:「家父也真是,竟對先生還有疑慮!」
「哦?這話從何說起?」
「先生有所不知,近日略陽府府庫失竊,賊人至今未能抓獲,所以此事雖秘而不宣,但官府卻一直暗中追查此事,尤其是針對近日出現在府城的陌生人群。」
聽了鄭靜茹這番話,凌寒總算是明白了,他不就是屬於這一人群么?
而且他這些時日的暴力表現,也難怪鄭克祥會有今日試探。
見凌寒陷入沉默,鄭靜茹急忙解釋:「先生不要誤會,家父並非是有意質疑。而是前些日子先生在醉仙樓之舉,看似折辱了李家,其實是遷罪了烏家父子,所以……家父也是為防……」
「嗯!此事凌某理解!」
凌寒當然明白這其中玄機,不管是李墨陽還是烏景榮,自當日醉仙樓一事後,即便對他恨之入骨,都不會立刻進行報復。
而且就算是要報復,也不會失了自家身份,更不會授人以話柄。
近期的府庫失竊案,若是烏家父子有意公報私仇,那可真是相當的得心應手,因為烏景榮就是略陽府的刑政一把手。
話說到了這裡,鄭靜茹有意閑談道:「醉仙樓一場李家壽宴,先生卻是一舉揚名。如今那李家之女,恐是已心生悔意嘍。」
「一舉揚名?」凌寒搖了搖頭,直接忽略李家之女這個話題,「倒是從未想過揚名,若不是觸及了凌某的底線,凌某也不願大庭廣眾去折辱李家!」
「那先生可曾想過後果?」
「這自然想過,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做了,就沒有什麼可後悔的。」
鄭靜茹看著平靜如水的凌寒,沉吟許久,才嘆了口氣:「先生心頭有火,雙目有恨……」
凌寒驀然一怔,略顯訝異看著鄭靜茹,隨後卻淡淡一笑:「凌某一介鄉野布衣,所愁不過是一日三餐,能夠苟活於世已是奢望,鄭小姐你多慮了。」
「此恨火之烈,應不只是眼下李家所致,既然先生不願深談,靜茹自不會多問。」鄭靜茹倒是知趣,隨後話題一變,「李墨陽也算是商海沉浮之人,此次真是看走了眼。靜茹不才,已能預見李家之結局。」
「……」
凌寒乾笑了兩聲,便選擇了沉默,因為他突然覺得眼前女子十分陌生。
接下來閑聊,凌寒從鄭靜茹零星話語中,得知一些府庫失竊的事情。
就在半個月前,略陽府衙公堂桌案上,赫然出現白狐銀帖,其內容便是子夜三刻,要借府庫官十萬銀。
當時並未有人當回事,以為是有人故意惡作劇,結果當日子夜三刻過後,戒備森嚴的州府府庫卻是被洗劫一空。
事後官府全城追捕盜賊,卻是沒有留下任何結果。
所有人都不清楚,如此巨額重量的十萬官銀,究竟是如何憑空被轉移!
用匪夷所思四個字,形容這次盜竊案都不算過分!
凌寒在回去途中,一直琢磨著這件事,因為他總覺得這事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半個月前,白狐銀帖……白……」凌寒突然想到了什麼,「難道那日我所追白衣娘炮,與這官銀失竊一事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