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檀華錦帖,滿城供詞
一場鬧劇,來時疾風驟雨,去時毫無徵兆。
柳莫緣氣勢洶洶而來,眾人本以為會將凌寒羈押問罪,卻不料會是這種意外結果。
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難道這件事正如凌寒所說,是一場賭債的民事糾紛?
柳莫緣父子離開了,但江陵書院的問題仍在繼續,眾人對凌寒擅闖論文台,表示極大的憤慨與不滿。
尤其是被挨了一巴掌的鄧莫明,此刻更是憤慨非常。
原本他以為可以落井下石,結果柳家父子雷聲大雨點小。
論背景,他比不過柳宏志,論傷勢,他更比不了柳宏志,如今柳家人都選擇偃旗息鼓,他也只能選擇暫時沉默。
而在擅闖論文台這件事情上,他正好可以發泄對凌寒的一腔怒火。
面對眾人浪潮般斥責聲討,凌寒卻笑了:「凌某何曾擅闖論文台?」
「嗬!真是笑話,今日本院論文大會,何曾容你進出場地?」
「不錯!你並非本院學子,且不論你行兇之事,就是來到此地也是擅闖!」
鄧莫明與萬旭二人,一唱一和帶動氣氛節奏。
「二位說的是頭頭是道,但凌某很疑惑這是何物?」凌寒說著,將此前門口出示的木片拿了出來。
眾人一見木片,有人驚愕有人不解。
「這是什麼破東西,不就是一塊木牌么!」
鄧莫明突然笑了,露出鄙夷之色,但由於半邊臉腫痛的原因,以至於面部表情十分怪異。
萬旭也是嘲諷道:「還以為何物,原來就是……」
「住口!」
話音未落,院正林琦突然呵斥道。
「夫子……」
林琦不理會眾人疑惑,而是看著凌寒:「此物你從何得來?」
「承蒙何老賞識,將此物贈予晚輩。」
「原來如此……」林琦默然點頭,「既然你有這檀華錦帖,江陵書院你自當可以來去自如。」
「檀華錦帖?」
「難道這就是傳聞中,江陵書院建造之初,幾位創辦人持有的憑證名帖?」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有此物!」
身後資歷較深的教授們,紛紛私下議論這件事。
聽著這番議論,凌寒心中也是意外不已,他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普通木片,竟然會有如此背景憑證。
當初何修文在家宴上,將此物贈與他時,只說方便進出江陵書院與修文書館,卻沒有說此物還是書院創辦人的身份證。
「那晚輩可以離開了?」
「當然!」林琦搖了搖頭,「年輕人須知,鋒芒太露必將受損,好自為之。」
「如果可以,晚輩想打破這個定律,告辭!」
「且慢!」
「還有何指教?」
「德方身體抱恙……」
「什麼!」凌寒神情一凝,「謝兄現在何處?」
「三哥,書院寢舍愚弟甚是熟悉,就由愚弟與你同去探望兄長。」
「也好!」
凌寒與孟芊嬌在石亭江帶領下,前往謝方叔的居住寢舍。
前往途中,凌寒終於理清了事情的始末。
孟芊嬌根本就沒有被綁架,而是收買客棧掌柜與夥計,自導自演了一出試探戲碼。
後來得知事情鬧大了,孟芊嬌這才火急火燎趕來江陵書院。
一路上,孟芊嬌一直不說話。
「真是胡鬧!」
凌寒面帶不悅,顯然是對孟芊嬌十分不滿。
「若不是這樣,又怎知你對我關心?」孟芊嬌揚起臉,帶著甜意笑容看著凌寒。
「真是被你氣死了!」凌寒白了對方一眼,「此事鬧得差點不可收拾,還說你不是胡鬧?」
「反正你無所不能嘛!」
「你!……」
凌寒頓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聽著二人拌嘴,石亭江艷羨地笑了:「沒想到三哥也有無言之時,看來真是印證了一句古話。」
「什麼話?」
「情濃者,言寡也!」
「額……」
相對凌寒的尷尬,孟芊嬌卻是笑容更甜,追問凌寒:「他所言是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此話聽都沒聽過!」
「你!……」
「對了三哥,你究竟讓柳大人看了什麼,竟迫使他主動放棄追究?」石亭江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向凌寒詢問事情緣由。
「柳大人方才已經說了,純粹是柳宏志欠了凌某錢財。」
「三哥,難道你還想瞞著愚弟不成?」
凌寒搖頭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份供詞罷了。」
「供詞?」
「我知道,定是那個牙籤的供詞!」孟芊嬌急忙發言,尋求凌寒的認同感。
「牙籤?」
石亭江徹底懵逼,心說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二位神神叨叨說得究竟是什麼?
凌寒白了一眼孟芊嬌:「既然你知道,那你詳述給四弟好了。」
「好啊好啊!」
柳莫緣所看的信函,的確是一份供詞,是行兇之人的供詞。
供詞中,對於柳宏志指使殺人一事供認不諱,而且連時間地點以及酬金,都是詳細的記錄其上。
對於這份供詞,柳莫緣不會視而不見。
即便這供詞並不能說明什麼,也不能問罪於愛子柳宏志,但一旦事情鬧大,就會有損愛子的名聲。
越是官場之家,越是看重個人履歷。
柳宏志是要科舉入仕的人,將來審評履歷之事,這些都有可能成為污點。
這對於將來仕途升遷,都或多或少有些影響。
官宦之家,所看得較為長遠,所以柳莫緣十分愛惜兒子的名譽。
凌寒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肆無忌憚。
況且,石家既然用了他一次,他自然是要讓石家做一回保護傘。
否則這結拜,他凌寒豈不是虧了?
凌寒不知道兩家關係如何,但這並不重要。
關係若是友好,自當賣個人情,關係若是不好,柳莫緣就更會忌憚事情的擴大。
「哥,你就不擔心那老頭撕了供詞?」
「你以為供詞只有一張?」凌寒說著,又從衣袖裡抽出三張,「就看他能撕幾張,若是將我惹毛了,就貼他個滿城供詞!」
一旁石亭江笑了:「看來,三哥早有整治柳宏志之心。」
凌寒沒有反駁,他的確想揍一頓柳宏志。
只是一直沒有合適機會,這一次正好派上了用場。
雖然是鬧了個烏龍,但結果還算較為圓滿。
三人談話間,已來到謝方叔居處。